第32章 突如其来的招揽
江疏影再次见到顾上将的时候，他正站在临时会议室里不知和谁全息视频着。
被她敲了敲门打断以后顾上将快速结束了对话，转而抬眼看向她。
男人的眉骨高眼窝深，灯光下一打便深邃过度，总显出让人心怯的锐利。但当他微微柔和的眉眼时，又荡出一股让人心醉的俊美来。
江疏影第一次见到这个始终冷着脸的顾上将笑了。
他看着她，脸上浮现一点意外的神色，随后用一种夸赞的语气说：“你还真是意外的有用啊。”
有用，一个很功利性，不含情感的评价。
听起来实在不算好听，也不像是夸赞淑女的词汇，但对于顾长清来说，这已经是最高的赞誉了。
那些轻飘飘的、华美的、柔软的词汇不存在于他的字典里，唯有利益恒久。
虽然早在眼前人杀死红的分身后仍旧好好的活了下来之时，他就知晓她确有不凡。但如今还是为他带来了意外。
这一次的外出，顾长清从未想过会真的有收获。不过是一次随便的尝试，这么明显的陷阱，红居然真的钻了。
他这一次行动抓到了七位高层虫奸，市政府、议会、军队之中皆有，职位皆不低，称得上大丰收。
而这些奸细暴露，只是为了制造这一场混乱，为了带走江疏影。
红为了她，居然舍得这么大代价。
当然，最终被费劲力气带走的只有那个替身，红的所有付出全部竹篮打水一场空。
顾长清顺利大胜一场，虽然这次混乱中发生的损失不少，却已经不是他去主导处理的了。
这一次的事件将太多人牵扯进来，重点已经转移，此事主理权也已经在刚刚被他交了出去。
最重的一口锅更是顺势甩了出去。
如今，顾长清心情非常不错，他也不介意给那位关系脆弱的、刚刚下过他脸的同盟找点茬。
男人缓步走过来，长靴踩在光洁的地板上时，发出“得得”的清晰声音。
他连走路的姿势都带着一阵优雅的气度，不紧不慢的脚步似狮子狩猎的步伐。
房间内太安静了，安静到她的呼吸都如此明显。
江疏影下意识放缓了呼吸。
这种极其明显的。风雨欲来的气氛让她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顾长清抬起手的时候看见对面的小姑娘略微闪避了一下，这种明显的恐惧让他这样的人都不由得小小的反思了一下自己。
也许是之前的招待确实太过冷酷了。
但这样的反思十分稀薄，约等于鳄鱼的眼泪。毕竟再来一次，他仍旧是会这样做。
不这样就不是顾长清了，他从来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物。没有价值的人从不值得他多花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男人就像是没有意识到她的闪躲一般，大拇指按着原来的轨迹落在她的脸上，轻轻一抹而过。
他戴着手套，意外有些粗糙的布料抹过脸侧的时候带来极其明显的存在感。
黑发少女愣愣的、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本来洁白的手套被染上一抹红色。
顾长清用食指摩挲着大拇指的指腹，语气轻松：“你都没发现吗？就顶着这一脸的血走过来的？”
江疏影抿了抿唇，脸上浮现懊恼与羞耻，她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注意到。”
她确实是没有发现，这一路上她的注意力全部在司瑶身上了。
当她带着司瑶和亚当汇合以后，那两人又气氛十分微妙，正巧顾长清找她，她又急匆匆赶过来了。
她拿出口袋里的手帕又匆匆擦了擦脸：“抱歉，让您见笑了。”
“没关系。”
他所谓的一脸也不过是夸张说法，仅仅只是两滴罢了。
相较之下。
顾长清的视线落在她的帕子上，本来洁白的手帕被染的斑驳，那上面有些血液已经凝结沉淀、变为更深的颜色。
显然是更早些时候沾上的。
顾长清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语气颇有深意：“看来你那边的战斗激烈程度并不比我这弱啊。”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随同保护她的军官不可能不将此次行动上报，是单纯的讽刺取笑？还是……
少女攥紧了帕子，叹了口气：“您究竟找我想要说什么？”
“阿瑶还在等我回去，也许我们能够快点步入正题。”
江疏影暂时不想在他面前露出任何锋芒，但她也并不想这一场对话完全被他所主导。
何况她也并不需要表现的对他多顺服，毕竟她并不能立刻倒戈。立场的改换是很轻松，但她的人设就坍塌了。
“重感情的好孩子”这个形象，至少如今她还很需要。
“好吧，我本来只是想和你闲聊几句罢了。”被直接了当表现了不喜的顾长清也没了谈兴。
男人伸出左手：“要不要转投我这边？他能给你的东西我也能给，尤利西斯到底是异族，回到这一边你会过得更好。”
江疏影看着他伸出的手，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像是不明白他的话一般。
许久，她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疑惑的问：“但是，为什么？”
“你之前还……”
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真正的，脆弱、懵懂、天真的小姑娘。
顾长清收回了手，自上而下的凝视了一小会江疏影，恢复冰凉的脸色无法让人猜测出内心的想法。
许久，他才失去兴趣一样移开视线。
他回答：“好运也是一种难得的天赋，你身上的东西、救下来的人、帮助的人都足够重要。”
红的印记、被救下的司瑶、被帮助的亚当，一份功劳加两个人情，重量已经不小了，值得他招揽一次。
若她能一直保持这种好运，顾长清不介意成为一个合格的监护人好好培养她。
“别浪费自己的天赋，生活在兽人之中你不会得到正确的引导与成长。”
“人之间的悲欢都并不相通，互相理解是困难的，何况是连形体都不相同的异族。”
“你要知道，文化、习俗、习惯，许许多多的差异堆积造成的鸿沟是难以逾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