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 章 获封员外郎
姜乐媛以女儿的姿态反复叮嘱了姜尚唐后,才进了安乐殿,但还是在姜尚唐离开时,迎了迎身子,给姜尚唐行礼。
梁九山瞥了一眼姜乐媛暗想:安乐殿下,今日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莫不是今日与陛下有了间隙,但由不得他细想,安乐殿的宫门就关上了。
梁九山即使是有想探究的心,也没人给他研究,为姜尚唐继续提灯。
姜尚唐同样看到了给他行礼的姜乐媛,但心中却是觉得姜乐媛终于长大了一些,懂得守规矩了。
你看人与人之间,因着身份不同,看事情也有所不同。
姜尚唐从姜乐媛那里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之后,对于如何安置穆言珵也有了想法。
既然自己的女儿说,穆言珵有用但起码现在不好用,那姜尚唐想自己就磨一磨这块美玉。
姜尚唐命梁九山拟旨,梁九山立马拿出一张粉蜡笺摆到了姜尚唐面前,然后拿起墨棒在砚台磨了起来。
姜尚唐提笔,极其快速的写下了关于他对穆言珵的安排,写好后姜尚唐把圣旨收拢,放到了一边,对着梁九山吩咐道。
“明日你去七皇子府上把圣旨送到,还有就是去国库里挑几件好东西给七皇子和京都府尹朱文送去,算是此次合安赌坊的事情的赏赐。”
梁九山领命:“奴才遵旨。”
姜尚唐本来忙完穆言珵的事情后,有准备拿起桌上的奏折,但脑中不由的想起来刚刚一心为他身体着想的姜乐媛。
姜尚唐想着自己孩子姜乐媛的话,本来准备打开的奏折,还是放了下去,起身往寝殿里走去。
梁九山看着本来准备继续上工的姜尚唐,都以为今夜又是不眠夜了。
梁九山都准备开口吩咐小夏子泡一壶茶送来,没想到陛下又给放下了,这是准备安寝了。
梁九山连忙跟上,等姜尚唐站定,低着身子伺候姜尚唐宽衣。
梁九山在伺候姜尚唐更衣时,姜尚唐却突然开口。
“梁九山,你说今日朕对乐儿是不是太过严厉了,就这么罚跪。”
梁九山伺候的动作微微一顿,对于姜尚唐的提问,心知这是不好回答的问题。
梁九山本忙完手上的活计之后,在细细斟酌后回答,但观姜尚唐的脸色应该是不想等,还是一边做事,一边小心回答吧。
心里思绪万千的梁九山,手上的动作可是不敢有任何懈怠,看着等着他回答的姜尚唐,梁九山语气平缓的开了口。
“陛下,您怎会如此想,安乐公主虽不是一直在您身边长大的,但父女的情分是做不得假的,就像今日晚间,安乐公主不是一直担心着陛下的身子吗?”
“安乐公主既然行事有了过错,当父亲的自然要加以管教,这不就如同平常百姓家里的父女一般,孩子犯错,父亲教导,何来不放心之说。”
“这一切不过是陛下对安乐公主的教养之心,是陛下对安乐公主的爱护之意,陛下如此问,可是觉得罚的重了些对安乐公主。”
梁九山话落,手上伺候的动作也完成了,接着走到一旁,把脸盆端起,半跪在姜尚唐面前,等他洗漱。
姜尚唐在听了梁九山的话之后,脸上神色如常,但心里还是同意梁九山的说法的。
此次通信之事,不过就是姜乐媛不懂规矩,肆意妄为,自己教导过后,乐儿也收起了以前的性子,想来还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姜尚唐心想着:“今日乐儿被罚非但没有任何不高兴,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自己,想来真认识到自己做错了。”
姜尚唐洗漱完后,梁九山领着伺候的人慢慢离开,自己则最后灭灯,都要退出去时,梁九山听到了姜尚唐的吩咐。
“梁九山,明日你去七皇子府上之前,把大理寺少卿花瑜送来的小玩意,先挑几样好的给安乐公主送去,再把南边送来的荔枝再分一筐给安乐公主。”
梁九山:“奴才记下来,明日一早就差人给安乐公主送去。”
接着梁九山打开屋门,屋内感受到外面透了一片光亮,可随着梁九山关上寝殿的大门,姜尚唐的眼前就只有一片漆黑了。
众人退去,殿内只余姜尚唐。
姜乐媛送走姜尚唐后,阿叶在一旁能感受到自家殿下行事上明显的变化。
如放在以前,姜乐媛对姜尚唐一直是一种女儿心态,觉得姜尚唐是自己父亲,不会有过多的顾虑。
可如今看着自家殿下,在陛下面前,安安分分的反倒让阿叶觉得奇怪。
阿叶其实今日不知道姜乐媛进入养心殿之后,发生的一切,只知道姜乐媛受了罚,应该还和穆言珵有关。
阿叶知道要是此刻自己去问姜乐媛,姜乐媛也会把能告诉她的知无不言,可看着从姜尚唐离开后,就满脸疲惫的姜乐媛,阿叶止住了心中的疑虑。
阿叶虽然心里有所疑问,但看着脸色不佳的姜乐媛,阿叶还是极有分寸的没有去问,想着等殿下心情好了之后,在慢慢的问。
阿叶伺候姜乐媛安寝之后,就熄灯退了出去,躺在床上的姜乐媛,此刻正闭目暗想。
姜乐媛经过今日这一遭,算是真的想明白了,姜尚唐和白悠然是不一样的,虽然他们是她的父母。
可姜尚唐是姜国的天子,即使是父亲也要懂规矩,要不然等时间久了,惹姜尚唐不快之后,自己也不好收场。
姜乐媛此刻心里有些五味杂陈,虽然姜乐媛心里清楚,自己对父皇也多有戒心,但从未想过要对姜尚唐如何不好。
姜乐媛脑子里闪现出,今日姜尚唐的质问,拿着奏折扔到她面前那天子的威压,还有不让她离开,只是为了确定她和穆言珵关系的试探。
姜乐媛默默抱紧了自己,任由思绪继续发散,不知不觉的姜乐媛就睡了过去。
可姜乐媛睡得极其不安稳,她的梦里,光影交错,人物虚幻,一会儿是小时候在姜尚唐怀里开心大笑的自己,一会儿是第一次姜尚唐让她行叩拜礼的严肃。
姜乐媛因着做噩梦,嘴里也开始喃喃的说着些什么,因着声音小,今日殿外值班的春雨没有听到。
姜乐媛被困在了梦里,她觉得自己走不出来,一会儿是自己听到了姜尚唐对自己外祖的猜忌,一会是姜尚唐成为天子之后,无数的美人被送到了养心殿。
直到天光大亮,姜乐媛还是没有醒。
阿叶今日来叫姜乐媛时,没听到殿内姜乐园的声音,以为是自家殿下睡的晚,还没醒。
可随着日头逐渐高挂,阿叶没来由的感到心悸,阿叶想着还是要去看看自家主子。
阿叶还是先敲了殿门,还是一丝声响都没听到后,阿叶直接推门而入。
阿叶一进入姜乐媛的寝殿,就感觉不对,本来心慌的不行的阿叶,没有任何思考的让晋中去找太医,自己和春雨则去照顾姜乐媛。
阿叶打开窗幔,看到了脸色红的不正常的姜乐媛,又用手碰了碰姜乐媛的额头后,确定了是自己心中最不好的猜想后,先稳住了自己。
知道太医来安乐殿需要时间,在这期间,阿叶先是命人端水进来,又命几个宫女和她一起,给姜乐媛换身干净的衣服。
阿叶拍了拍自己有些颤抖的手,去给姜乐媛换衣衫,换好后,阿叶拿着帕子给姜乐媛擦拭手脸,一遍又一遍的,不厌其烦,又用帕子沾水放到了姜乐媛的额头。
一直都没有停下,实在是累了,也是命一旁的春雨暂时顶上,自己则休息片刻。
给姜乐媛降温的同时,阿叶也一遍一遍的唤着姜乐媛,阿叶怕姜乐媛真的会一睡不醒。
阿叶把能做的都做了之后,心急如焚的等着太医,现在就只能等着太医来看诊了。
晋中去请章太医时,可谓是拿出了自己平日里最快的速度,把章太医请出之后,路上和太医简单的交代了事情的过程。
晋中语速极快的说着姜乐媛的情况:“章太医,我家殿下病了,没有缘由,昨日还好好的,进今日整个人已经昏睡到现在了,你快去看看。”
简单说完,晋中开始小跑起来,推着章太医也开始小跑。
章太医听了晋中的描述,心里也害怕姜乐媛撑不过去,不用晋中推,自己就小跑了起来。
姜乐园病了的消息,没有一会就传的整个后宫的都知道,白悠然知道后,直接放下了正在用的午膳,起身就要去安乐殿。
林姑姑心里也着急,扶着白悠然就一路去了安乐殿。
梁九山本来今早就来给姜乐媛送赏赐了,但阿叶告诉梁九山,姜乐媛还在睡,梁九山等了半个时辰,还是不见姜乐媛,只得先去给穆言珵送圣旨。
梁九山坐着马车来到了七皇子姜睿浚的府上,双手拿着圣旨就往七皇子府上进,林管事带到这梁九山来到前厅。
穆言珵早就等在了前厅旁的偏殿,就等着姜尚唐的圣旨。
穆言珵不急不躁的到了前厅,梁九山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穆言珵。
梁九山看着穆言珵的行事章法,又观穆言珵的面相,自认眼前此人绝不是池中之物。
梁九山见该来的人来了,就开始该有的流程了。
“穆言珵,跪下接旨。”
穆言珵神色平静的:“草民接旨。”
梁九山打开一直拿在手上的圣旨,打开按照圣旨内容读了起来。
“奉天成渝,皇帝诏曰,因七皇子明察秋毫,及时告发了合安赌坊之事,捉拿要犯何岩等人,朕特赐黄金万两,宝玉一对,翡翠琉璃盏四双,玉如意一副,千年人参一支。
七皇子身边之人穆言珵,因合安赌坊之事协助七皇子有重大功绩,后又有指认嫌犯的不惧之胆,特封沐言珵为员外郎,辅礼部尚书张鹏,朕特下此圣旨,以示嘉奖。”
因着姜睿浚上早朝去了,这份圣旨由穆言珵接手了过去。
梁九山读完圣旨,命人将所赐之物,全部搬到七皇子府上去。
穆言珵没想到姜尚唐竟然让他直接从六品做起,虽然是个从六品,可官职也不小,还是在礼部尚书手下当值。
梁九山念完之后,将圣旨合住,递给了穆言珵,嘴里还说着恭喜穆言珵的欢喜之语。
“恭喜穆大人,得偿所愿,小人在此先道喜了。”
穆言珵手拿一个厚重的荷包,递给了梁九山:“这还得多谢公公,小小心意,还望笑纳。”
梁九山怎会不懂,但也不敢冒领,荷包是接下了:“穆大人还是感谢安乐公主吧,要不是殿下你也做不到员外郎这个职位。”
穆言珵没想到在这其中姜乐媛还帮了自己,他以为姜乐媛不会管他呢,没想到,最后还是要有这姜乐媛的因素。
梁九山简单的吃了一盏茶后,就跟穆言珵行礼告退了,毕竟梁九山还没有把姜乐媛的赏赐送过去呢。
梁九山起身告退:“穆大人,三日后,你就可以上任了,等晚些时候会有人来给你送官服,穆大人等着便是。”
穆言珵在此道谢:“有劳公公了,言珵送你。”
梁九山走后,七皇子的人也接连来给沐言珵道喜,回到房间后,就连几日不见的数吾都出现,给穆言珵送了贺礼。
数吾送完后,没有再次离开,穆言珵没有被除名,反而还留了下来,那按照殿下的意思是,他还继续跟着穆言珵。
穆言珵见数吾送完礼后,并未离开,就明白了姜乐媛的意思。
数吾:“穆公子,既然你用自己的办法留了下来,那我也回来赴任了,从今日起,按照殿下的吩咐,你是我的第二听命人。”
“主子,不殿下,本来也命人准备了贺礼,但不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殿下的贺礼并未送到。”
数吾简单的交代了一番后,就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穆言珵,让沐言珵也静一静。
穆言珵摸着手中的圣旨,还是觉得有些恍惚,就在前不久,自己还是合安赌坊的奴隶,而如今却已是员外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