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他是凶手
“没必要。”万响跟严菲菲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三个字。
“没看出来你这么冲动？”
“怎么能说是我冲动呢？他要强奸我，我肯定要防卫呀！”
万响叹口气，摇摇头。
“那你说吧，为什么去他宿舍找他？”
“我跟他是一个厂的同事，又是老同学，去找他不是很正常的行为吗？这也不能构成他强奸我的理由吧？”
万响在严菲菲对面坐下，甚至被她给气笑了。
“嗯，但你现在可能涉嫌防卫过当。你让他见血了，这又有什么用呢？”
齐队在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开始都有些懵了。
但是他突然想到了王芳芳的事情，似乎明白了眼前这两人在说什么。
“他违法，我防卫，见血是他该。”
齐队接过话，“你知道吧，你这个初步验伤，也就是你基本没有伤，对方也没有留在生物学证据，现在这件事对你很不利，对方如果咬死不承认，那这事还挺悬的。”
“这样啊…… ”严菲菲若有所思，但是看起来一点也没有担忧。
“那我就举报吧。”
“举报什么？”
严菲菲看着齐队，笑眼弯弯地回答：“当然是举报王康健……杀人了。”
齐队已经猜到严菲菲要说什么，他没有着急追问，而是看了一眼万响，发现万响也微微皱着眉。
“他杀什么人了？什么时候杀的？你怎么知道他杀人了？”
齐队发出灵魂三连问，他根本不指望严菲菲能答得上来。
“他杀了王芳芳。十年前。我看见了。”
就知道她要说王芳芳，齐队真的很想给这个女人一个大白眼。
其实这些年，齐队是接待过严菲菲的，他知道严菲菲对王芳芳死的纠结，可是没有证据，王芳芳也已经下葬，真的很难追查。
后来几年严菲菲就不来问了，齐队以为严菲菲是放弃了。
今天接到这个案子的时候，齐队心里就觉得不妙。
还是来了，严菲菲到底还是走了这一步。
但是程序上，齐队还是要问。
“在什么地方看见的？为什么过了十年才说出来？”
严菲菲看起来十分轻松，她甚至笑出了声，一双杏眼看了看万响。
“因为我之前失忆了呀，以前的事情忘了好多，然后我现在突然想起来了，所以就去找王康健对峙，那他呢就对我欲行不轨，我就防卫了一下。”
万响：好好好，万万没想到你是学了这招。
“你说王康健都是个杀人犯了，你一个女人，单枪匹马去找他对峙？你不直接来报案？”
严菲菲毫不在意，“嗯，对嘛，当时也是记忆突然涌来，我就上头了，也没想那么多，就不知不觉地就去找王康健了。”
齐队都觉得有些无奈了， “你知道你的指控可不是小事，你也要知道，如果是作伪证，妨碍司法公正，是违法的行为。更别说，现在也不知道你捅王康健一刀，人家还能不能活，你这一刀又该怎么定性，这都不好说呢！”
“嗯，我知道。但我就是要举报。那天我看见了王康健和王芳芳在水库边上争吵，然后王芳芳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想之前的谣言可能是真的，王芳芳真的怀孕了吧。然后他俩就开始发生争执，推搡，王芳芳就被他推到了水库里。”
“你真的是亲眼看到的？你确定是这样？”齐队知道这些年来严菲菲一直在默默关注王芳芳的事，所以他此时都有些无奈。
“嗯，我还有交叉证人呢！就是万响呀！那天，万响也在水库，当时他和他另外三个哥们一起在那偷偷抽烟呢，但是他们四个全都看见了。对吧万响？”
“呃，是…… 我确实是看到了王芳芳掉进水库，他哥哥王康健当时就在她身边，但是他并没有跳下去救他。”
这时，有一个小警员给齐队递了一张纸，齐队看了一眼又交给了万响。
竟然是王康健在医院的认罪口供。
王康健承认自己对严菲菲有猥亵动作，欲图谋不轨，所以严菲菲是正当防卫，他也不会追究严菲菲任何责任。
这就怪了，连严菲菲都承认了王康健确实没有那种心思，为何王康健又认罪了呢？
“看吧！我就说他杀人了！为了不引我们的注意，竟然宁愿扛下那种不存在的罪名。”
王康健的伤并不严重，等三天后就能出院了。
刚办完出院手续，人就被拉进了警局。
到了警局，王康健始终都只认猥亵罪，对于王芳芳的死却闭口不谈。
无论警方怎么问，王康健的嘴是撬不开了。
这两个人都被暂时扣留，但都有取保候审的机会，严菲菲办了取保候审回了家。
但是王康健却没有离开。
由于严菲菲的口供，坚称看到了王康健杀害王芳芳的过程，所以王芳芳案正式启动。
王芳芳开棺验尸的事情被提上了流程。
王康健得知这件事后难得地脾气暴了一次，叫骂了好久又突然沉寂了下去，一言不发。
王芳芳的双亲已经离开人世，唯一的哥哥还是嫌疑人，所以开棺倒是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
只是王康健的妻子来闹过一回，说长嫂如母，她不同意开棺。
但是最终也没能坚持下去，因为她发现王康健竟然根本都不见她了。
心灰意冷之下就回了娘家。
开棺那天，严菲菲也去了现场，虽然她不能靠的太近，但是站在警戒线外围观还是可以做到的。
天空并没有戏剧性地下起雨，甚至算是个晴朗的好日子。
严菲菲沉默地站在阳光下，好像有一根枝桠正缓缓地伸出嫩绿的叶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