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反悔
不过，季楠同意再住一天，也是想看看顾行之，怎么样了。
如今他也醒来了，自己也该输出院了。
毕竟住这里，也不便宜，以前生病，赵秀兰都是找刘大脚去找些草药，煎来喝。
这次巨大的变故，对赵秀兰来说，却是女儿历经一场生死，就像季老三那时。
她也曾这样无助。
季明娟坐了会儿，就赶回学校上课了。
她一走，顾老就过来了，他手里拿着《数理化自学丛书》中最后的两本，递给季楠。
季楠拿到书，眼前一亮，终于全了，顾爷爷送到她的心坎上了。
“顾爷爷，你在哪找到的？这书都是新的呢。”
顾正平没好意思说，这是专门给孙媳妇卖的，含混道：“这是我最近收的。”
季楠迫不及待地翻开书。
里面有很多知识，她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她宝贵地捧着书，准备从兜里拿钱出来。
这书有钱也很难买到。
“顾爷爷，多少钱？”
顾正平摆摆手道：“都快一家人了，还提什么钱不钱的。”
季楠闻言，脸上一片绯色。
赵秀兰却变了脸，她坐季楠病床的另外一边椅子上，顾老进来的时候，却未像从前那样起身迎接。
“这怎么行，一码归一码，钱还是要给的。”
赵秀兰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钱，只等顾正平说个数，她就会立马掏钱。
季楠和顾正平被她这一操作，双双愣在原地。
片刻间，季楠反应过来，忙拽了拽赵秀兰的袖子，低喊了一声：“妈？”
赵秀兰一怔，满怀愧疚地看着顾正平，道：“对不起，我是怕，这钱用的不明不白的，这多少钱，我给您。”
季楠刚刚还发烫的脸，变得煞白。
她看了眼顾爷爷，见他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忙跪坐起来拉着赵秀兰，道：“顾爷爷，我妈最近连夜照顾我，有些累，她刚还说要过去看看顾行之呢。”
然后推了推赵秀兰，眉眼挑了挑，“是不是啊，妈？”
赵秀兰很想无视季楠递给她的眼神，可看到顾老苍老憔悴的样子，压下心中的想法。
嘴巴牵强地扯了扯。
季楠见气氛不太对，忙岔开话题，同顾老聊了些家常话。
顾正平感受到赵秀兰的不欢迎，虽不明白原因，碍于季楠，到底没有追问。
坐了一会儿，就借口离开了。
“妈，到底有什么事儿，你自从昨天开始就很反常。”
赵秀兰抿着嘴，好半天才说道；“你和小顾没有缘分，你们两不合适。”
季楠不明白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还想进一步问时，赵秀兰已经借口上厕所去了。
下午，季楠罕见地没看到赵秀兰。
她又去了一趟顾行之的病房，悄悄地往他的水杯里加了一些灵泉。
到了晚上，赵秀兰终于回来了，反常地让她明天出院。
季楠见她绷着脸，也不敢细问。
她住院的第四天上午，办理了出院。
有灵泉的养护，季楠已经好得差不多，脚也能正常走路了。
走之前，她见一面顾行之，二人依旧只字未提那天山上说的约定。
季楠心中有些失落，当时明明是顾行之向她求婚，现在他们都已经脱离险境，也没见顾爷爷向她家提。
可又一细想，若现在提的话，两个人发展也太快了。
便按下心中的不舒服，跟着赵秀兰回上阳村。
季明娟知道她要回来了，说是把这几天上的课给她补上，赖在她家里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她们姊妹俩一起早读。
日子似乎回归了，但季楠心中却始终有个声音。
上了三天学，到了周末，季楠没有和赵秀兰打招呼，早早地去了县城医院。
赵秀兰最近不知怎么了，对顾行之异常的反感，只要一提他，赵秀兰就会发火，弄得季楠心里七上八下的，却不能开口问她。
季楠了医院并没有找到顾行之，而是从护士的嘴里听说，他回家休养了。
她是第三次来他家了，自然认得路。
顾正平打开门看到季楠时，表情说不出来的怪异。
季楠道：“顾爷爷，你们都已经出院了？顾行之没什么问题吧？”
顾正平没想到季楠还能来，忙请她进屋，“也是昨天才出的院，还没有完全好利索，行之就嚷嚷着回家。”
“行之，行之，楠楠来看你了！”顾正平扯着嗓子朝里屋吼了一声。
却没得到顾行之的回复。
季楠看着屋里静悄悄地，眼眶莫名有些酸涩，当下心境不言而喻。
顾正平也明白，强笑着道：“这个臭小子，肯定是因为自己受伤，几天没洗澡，不好意思了。”
季楠目光一转，似乎对他的这个说法很认同。
点点头，瞬间有了心事，脸上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
“顾爷爷，能不能让我单独和他说句话？”
顾正平叹了一声，佝偻着背出门，把这个空间留给他们两个年轻人。
季楠掀开五色的门帘，走进屋子时，顾行之早已坐在床上，头朝窗户。
似是听到季楠放下门帘时，下面吊着的珠子与门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转过头，看着季楠，请道：
“季同志谢谢你能来看我。”
一句话把两个人关系隔开，季楠隐隐有些受伤。
可她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她勉强维持着自己的骄傲，道：“今天刚好周末，顺道过来看看你，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说着把她提前准备好的泉水倒给他喝。
顾行之却摆摆手，表示不渴。
弄得季楠脸色更加难看。
……
季楠碰了一鼻子灰，便不再主动说话，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一起，谁也没有再说话。
“我，我有话想同你说。”顾行之似乎也忍不下去了，主动开口道。
季楠察觉出他想要说的话，心里忐忑不安，手指绕着袖子上的一根线头，并未抬头看他。
“之前上山说的那话，是我一时冲动，你忘了吧。”顾行之声音有些不稳，似乎里面带着一丝非常轻的颤音。
季楠早就知道他反悔，可听到他亲口说时，心里却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