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公安来了
赵秀兰刚刚强撑着的神经瞬间崩塌，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一连串地洒在季楠的手背上。
季楠无措地抬起手，抚着她的背，一遍又一遍地轻轻拍着。
心里跟着难受起来，虽不知为什么，但必然是大事，不然也不会让一向坚强的赵秀兰如此的失控。
季楠静静地陪着她，没有询问，只是默默地替她擦眼泪。
还没等赵秀兰的情绪完全缓解过来，她就听到院外传来高申的催促声。
季楠看赵秀兰这个样子，她实在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家，一时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跟着他们走。
按说林维周这事，已经发生四、五天了，不应该这么着急，现在她看着脆弱的赵秀兰，哪里能让她一个人待着。
她正准备掀开门帘，出去和他们说一下情况。
现在三月中旬，天气越来越好了，赵秀兰把冬天厚重的门帘换成了薄的。
季楠见他们不耐烦，刚要出来，却透过门帘看到那三人已经进到院里。
季楠见此心里突然传来了巨大的压抑感，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她捂着胸口，靠着门框慢慢蹲在地上。
门外三人见季楠与赵秀兰进屋后，大半天不出来，几人相互对视了几眼。
高申冷着眼，用下巴指了指屋里，另外两个立刻明白。
于是，三人走进了院子。
高申站在屋外的门前，另外两个人则不动声色地从相反方向，绕着院子巡视了一遍。回到高申身边，交换了眼神后，站定不动。
季楠自是没有看到这一幕，她现在小腹坠痛，整个人痛到痉挛，她用手使劲地按着肚子，痛到跌坐在地，起不来。
高申几人等得已然没了耐心，他们三人一起来到屋门前，正要进去，却听到一道声音。
“妞妞，你怎么了？”
赵秀兰听到动静，顾上不自己伤心，她忙出来看季楠。
她看到季楠额头上冷汗岑岑，靠坐在门边，手抓着门框想要挣扎着爬起来。
“别吓妈妈。”
赵秀兰慌了神，刚刚的恐惧已然抛在脑后，哪里还顾得上自己，一门心思扑在女儿身上。
她把季楠的右胳膊放在肩膀上，用力架起她，扶回炕上。
季楠腹中绞痛，一会儿功夫，身上就湿透了。
原本红润娇嫩的脸，现在变得没有一点血色，惨白惨白的，嘴唇也变白了，整个人缩成了小虾米，眼睛却红得像那可怜的小兔子。
赵秀兰手足无措地抱着季楠，嘴里不停地重复念叨着：“怎么了，怎么了……”
大概有几分钟后，季楠忽觉下面有什么涌出来。
去！
季楠想爆粗口。
这是大姨妈来了！
她按着太阳穴，心里不由吐起槽来，这也太痛了，扯得她头也痛，估计比生孩子还要痛。
虽然她前世今生都还没生过孩子。
“妈，我没事儿，我的那个来了。”季楠这会儿，歇了口气，同赵秀兰解释道。
赵秀兰听到后，心里依旧担心，“这次怎么回事儿，以前都不痛，今天怎么这么痛？”
季楠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这呀。
不过，赵秀兰不似刚刚那么紧张了，她把被子摊开，让季楠躺进去。
季楠想到院子里还站着三个公安，她不放心地看着赵秀兰，“妈，公安来找我是了解事情的，你不要害怕。”
说着挣扎着要起来，道：“我去和他们说一下，今天实在是没有办法跟他们去一趟了。”
赵秀兰忙按住她，因刚刚季楠这事儿打了下岔，她反而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可季楠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把她记忆深处的噩魇唤了起来。
她心里害怕拿枪，尤其是那扛枪的人，是幼年挥之不去的阴影。
看着眼前处处维护自己的女儿，倏忽间，她感受到了女儿长大了，也能为自己遮风挡雨了。
以前是她冲在季楠面前，今天是季楠挡她跟前。
母亲骨子里的潜力这一刻爆发出来，如今为了女儿，她也不能害怕，要镇定下来。
她手放在胸口，壮着胆子，朝院子走去，没想到与刚进门的三人打了个照面。
那三人显然也没想到赵秀兰会出来。
高申头上的几根头发被吹起来，飘在空中停留了一下，又落下来。
双方都被对方吓了一跳。
不过，高申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拉了拉制服下摆，佯装整理了下，拍了拍，表情迅速恢复到刚刚在大门口时的样子。
“怎么还不出来，我还要去队里交差呢。”他一脸不耐，似乎季楠真让他等很久一样。
赵秀兰心有余悸，没了往日的泼辣样子，她低声道：“我女儿身体不舒服，今天没有办法和你们走了，要不明天吧？”
高申一听，眉间的竖纹挤在了一起。
他高声地说道：“刚刚还没事儿，一会儿功夫就病了？”
显然是不相信赵秀兰的说词。
他给身侧的两人使了个眼神，那两人收到他的暗示后，二话不说，要强行进屋里去。
赵秀兰哪里能让他们进去，季楠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哪里能让人进她的房间。
就算是嫁了人，也没得道理硬闯进去！
她抢先一步站在里屋门口。
赵秀兰和季楠现在居住的房间统共有两间，两个房间设了两道门。从外面进入时，有一个门，算作是屋门口，进去后有个堂厅，右手边是另一个房间的门，嵌墙上，这样两个房间就相通了。
赵秀兰坚决拦在里屋门前，不让他们进去，“我女儿生病了，你们公安也不能擅闯她的房间！”
那两人哪里管她，直接推开她。
赵秀兰一时不察，被推了一个趔趄，朝后倒去。
幸好旁边的门帘挡了一下，才没被摔到头。
这会儿，季楠身上的冷汗，把她的头发都打湿了，俨然像是刚从池子里捞出来一样。
她看到赵秀兰被粗鲁地推开，顾不上肚子痛，从炕上爬下来，去扶她。
原本就被肚子折腾地烦躁，又见赵秀兰被推倒，她心里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公安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吗？”她激动地扯着嗓子对他们吼道。
“我可不是嫌疑人，只是配合你们问话的。作为执法人员，竟然擅闯私人住宅，你们想知法犯法吗？”
季楠可不是赵秀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