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谁偷的?
张爱莲说得理直气壮,可村长的眼睛看向她时,她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发慌,村长的眼睛好像能看穿她一样,吓得她顿时噤口不言。
季楠看着颠倒黑白的张爱莲,想刀她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哼,当我和我妈是个傻子呢?”
季楠轻蔑地看着她,像是看村东头家的二傻子一样。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妈偷汉子了!”
“真是笑话,自己做了见不得的人事儿,在这儿睁着眼睛说瞎话!”季楠受不了,张爱莲怕是个傻的吧,以为这个世界全凭她一张嘴?
“你少胡咧咧,你要是敢乱说话,我就让你永远嫁不出去!”张爱莲失声尖叫道,心里慌张极了,还要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季楠嗤笑一声,“你以为我怕你?村里关于我妈的那些谣言都是你散播的吧!以前是看在一个村的,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懒得理你。你可好,越来越得寸进尺了,以为我爸爸没了,季家就没人了?!”
说到这儿,季楠尤不解气,“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以为自己是王母娘娘,搞一言堂,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季金贵被她们吵得头疼。
咳咳……
他一咳,吓得没人敢说话。
他抬头看着几人,神色让人难以捉摸。
他的确讨厌老三家媳妇,要不是她克夫,老三说不定还活得好好的。
虽然说现在大家不讲迷信,可老一辈过来的人,心里的认同感还是比较强的。
他看着季楠,突然觉得她长大了,几天前还是一副蠢样子,满世界追着林知青跑,生怕这村里的人不知道。
季家的脸都被这个侄女丢光了。
如今再见,她神色清明,说话条理清楚,比自家的五丫头还要出色些。
他眯着眼,仿佛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三弟的影子,难怪老娘对她好,还是放不下对老三的亏欠啊。
心中一叹,罢了,自家人还是要护着的。
“说吧,怎么回事?”这话是对季楠说的。
张爱莲一听慌了,以前,季金贵可是从不听赵秀兰解释的,今天是怎么回事?
是的,以前是不听赵秀兰的,可刚说话的是季楠,自家人当然不一样了。
“张丫蛋和吴洪霞两个人,偷咱们大队上的种子!”季楠指着刚刚撒在地上的种子。
众人这才注意到,撒落在旁边地上的种子。
季金贵立刻变了脸,不像刚刚走过来那样,不疾不缓。
他皱起眉头,走过去,蹲下捡了几颗。
黑着人脸对旁边的人说:“去叫王会计……”
一个身材瘦小的人,像得了圣旨一样,二话不说,飞快地朝着大队喇叭的方向跑去。
张爱莲的心犹如沉在水底,她跌坐在地,见众人一起看豆子,想趁机偷偷逃走。
季楠看出了她的意图,愣是一点儿机会也没给她,抬手抓住手腕,用力扭到背后。
张爱莲动弹不得,想扯起嗓子嚎,可众人都沉着脸,怒气冲冲地看着她。
她到嘴边的叫喊,像哑炮一样,扼杀在他们目光里。
顾行之给季楠递过去一根麻绳,季楠看向了大伯,见他不反对,便直接绑了,张爱莲一身牛劲,扯得她手疼。
王会计听到大队喇叭里在喊他,急忙过来。
季金贵也不废话,直接把种子递给他。
王会计大概四十岁左右,长相精明,平日里笑嘻嘻的,现在嘴角耷拉下来,瞪着眼睛,仔细看手里带泥的种子。
“这不是刚咱们种下去的种子吗?”王会计肯定地说,每年因为这苗种的事儿,他要来来回回跑好几趟城里的种子站。
这一批,可是农业科研制的最好的新种子,已经试种了一年。
每亩量产比原来提升了两倍,这可是大队好不容易托关系才弄来的,花了大价钱!。
春耕种植的时候就向所有人一再强调,不能浪费任何一颗。
如今,它们不在地里,而在这里,谁能告诉他怎么回事?
季楠把张爱莲推到村长和王会计面前,严肃道,“就是她,把咱们村辛辛苦苦种下去的种子偷了。”
“不!不是我,是她们母女俩偷的。”张爱莲见情势越来越严重,恨不得封了季楠的嘴,念头一转,“是我路过发现她们在偷种子,现在她们反咬我一口。”
“明明是你自己拿着篮子,从地里出来,现在又来诬陷我们!”赵秀兰刚刚被打懵了,这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村长没说话。
张爱莲看村长一言不发,心里有些瑟缩。
大家都听到大队喇叭让王会计到季楠家门口,一会儿功夫,人们都赶了过来。
村里人晚上没有什么娱乐节目,舍不得点煤油灯,便早早地吃完晚饭,夜一黑就躺在床上睡觉了。
季楠看着巷角处乌泱泱地人,这才发现,她家门口已经聚了这么多人。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呢,都挤过来看热闹。
吴老四也过来看热闹,只不过等他从人群中看到自家婆娘浑身衣服被撕烂,头发乱糟糟时,赶紧扒拉开人群,挤到前面来。
张爱莲看到吴老四来了,眼泪瞬间流了下来。自从嫁给他以后,二人虽过得磕磕碰碰,可毕竟这是她男人,是她可以依靠的人,她立即挣扎了起来。
吴老四这才看到,自家婆娘被绑了!他立刻上前给张爱莲解开。
季楠也没拦着,刚刚是怕她溜走,现在家里主事的男人来了,也不怕她跑。
吴老四,见自家的媳妇和闺女都是这副鬼样子,气愤地撸起袖子问道:“怎么回事?”
季金贵左右看看,该来的人都来了,才慢吞吞地开口。
“既然大家都各执一词,老四家的你先说。”
张爱莲心虚,想不出更好的说法,就把刚刚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只不过气势越来越弱。
季金贵见张爱莲已经说完,也不说话,下巴抬了下。
季楠明白,轮到她们了。
“既然你说是我偷的,那我问问你,南渠上那么田,我是从哪块田里偷的呢?“
“这还用说,肯定是离你们最近的那块地。还有就是西头那块不怎么样的、杂草最多的田。”
“原来你早就想好了,要陷害我们母女。”季楠恍然大悟道。
“我,我,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