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松鼠天卜叔叔
那方向正是游乐场的海盗船区域，从他这个角度望去，刚好可以清楚地看到牵着吴梦觉的方展。
“哇哈哈！”木乃伊张牙舞爪地蹦出来了！
柳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
几乎是与此同时，接二连三的尖叫声从鬼屋深处传来，庹洛双手抱在胸前，依旧没有动，心里默默地数着尖叫声的次数。
“现在小日本出局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该咱俩窝里斗了？”方展一边大笑一边说道。
方展嘴里也嚼着口香糖，不住地上下打量着刘孜飞，似乎打算用眼睛把刘孜飞完全扫描下来。
“阿洛，你小子比老子变态多了。”霍老大活着的时候曾这么调侃庹洛，“在你眼里，一只屎壳螂的命都比人命值钱。”
嗖，咔，那名男子刚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一枚十字镖便准确钉在了手机键盘上，手机屏幕吱吱啦啦地闪了几下，直接歇菜了。
海盗船边，刘孜飞嚼着口香糖淡淡地看着方展，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在他面前站着的是一团无关紧要的空气。
也许方展有他自己的考虑，他这人做事一直都出人意料，萧三才暗自琢磨着。
声音未落，周围又响起一阵孩子的尖叫声，庹洛慢慢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望了眼身旁那座黑色的大屋子，那是吴梦觉分配给他的目标地点——惊魂鬼屋。
在距离出口处不到十步的地方，跌跌撞撞的柳生终于倒在了地上，四肢麻痹无力的他只觉得浑身的皮肤痛痒难当，一股说不出的热辣感顺着血管直袭心脏。
一番奋力的挣扎之后，柳生终于踉跄地接近了出口，他已经能够感觉到门外阳光的温暖和人声的嘈杂了。
外面的确很吵，有些人似乎显得很气愤，庹洛隐约能够听到一些“明明好好的”、“不能进去”、“凭什么”之类的零星词句。
“阿洛多用了一倍的时间，我这儿还没完全摆脱最后一批。”方展挠了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刘队的表扬，我当之有愧。”
“对普通人来说的确不太人道，可他们是忍者。”刘孜飞正色道，“比较能忍的日本忍者。”
因为他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相对其他动物来说，人这东西实在太复杂，欺骗性太大，所以他更喜欢面对那些简单直白的动物。
其实，吴梦觉这些安排的目的可以简要概括成四个字“困敌脱身”，大家分头行事，将跟踪监视的人分散，逐个困住对方并摆脱追踪，而后再回到约定的地点会合。
“阿洛叔叔，等你到了出口，先别走出去。”庹洛对吴梦觉的话记得很清楚，“你会听到外面很吵，然后鬼屋里会有人尖叫……”
车上，方展将与刘孜飞见面的情形简单描述了一下，在他说完之后，车里众人都是一片沉默。时至今日，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刘孜飞身后那个神秘“破卜”是个与卜术界敌对的组织。虽然无法对其实力规模进行评估，但从之前发生的事件和各方信息来看，这组织是绝对不容小觑的，而刘孜飞今天所说的话语，也绝不是什么狂妄之言。
三分钟后，一切完成，庹洛也已到了鬼屋的出口边，但他却没有走出去的意思，只是靠在一边的墙上抱着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跟我们进游乐场的，有十六个日本忍者，四人一组。”方展并没有正面回答刘孜飞的问题，“游乐场外围还有十二名忍者，负责包围布控，现在他们都没了动静，应该是被你们解决了。”
柳生再次点了点头，早已无力的身体里似乎又生出了一丝活力。
“你说话还是那么用词不当。”刘孜飞笑得像是刹不住车，“我们今天的目标可不是你这个天卜。”
那是群拇指大小的蜘蛛，黑的红的黄的灰，颜色五花八门，有条不紊地从屋顶上垂挂下来。不过，它们并没有扑向柳生，而是撅起屁股对着他喷洒起液体来。
进鬼屋的年轻人也没几个，那些假得不能再假的妖魔鬼怪实在有些小儿科了，对看惯了欧美日韩恐怖片的他们来说，远远无法满足感官刺|激。
“哈～哈～哈～哈～”一阵诡异而浑厚男声在一旁响起，“你以为你的胆子很大吗？那就来吧！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胆量！”
“当然是他，但我可没说现在就要带走他。”刘孜飞笑着摇头，“我们今天只是来保护他，踢小日本出局的，顺便再给你带个口信。”
大胡蜂！已经完全适应黑暗的情况下，柳生立刻辨别出了那些黄尾黑身细腰的小家伙。几百只，不，大概有上千只大胡蜂正得意洋洋地围绕着那两名早已发不出声响的同伴。
※※※
男子挂断手机，略抬了下右手，隐蔽地做了个手势，三名衣着普通的男子随即缓缓向长椅位置靠拢过来。
对这个答案，黄易松他们已经十分满意了，天卜方展现在就是这个风格，只要他记得那些能帮忙的人就已经很不错了，其他的还是该咋地咋地吧。
“谢谢你的合作。”那警察很有礼貌地将男子的另一只手反铐上，“那么，请把那三位同伴也叫过来，辛苦了。”
“不是我？那总不见得是他吧？”方展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着指了指身边的吴梦觉，“你难道现在就要把他带走？”
也许方展这个天卜能有不错的安排，黄易松是这么想的。
一个有些温暖的东西落入了他的手掌，触手的感觉软软的，柳生的脑神经只停顿了十分之一秒，便立刻反应过来，胳膊迅速抖动，将手掌中那东西甩了出去。
呜，刘孜飞口袋中的手机震了一下。
那里是黄易松安排好的一个会面地点，今晚八点，方展将在那里约见一批特殊的客人。
咝咝，一阵电子模拟声在他头顶响起，一只巨大的蜘蛛模型从上方落了下来，柳生没有任何避让的意思，他没心思去管这东西，现在重要的是逃命。
“相信我，你这个‘如果’是句废话。”刘孜飞做了个不置可否的手势，“下月初三起，不管他们愿不愿意，任何卜者都将不再是卜者。”
萧三才的脑子里像多了团浆糊，这事情越来越复杂，方展就算多个脑子出来也未必够用。
“三人阵。”柳生焦急地低吼，反手扯下一片衣服包住了鲜血淋漓的右手。
他现在的行动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多倍，但每走出一段，他又会停下几秒，对面前蹦出的怪物摆弄一番，而后继续向前。
两人无声地对视了片刻，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随即便是一阵开怀大笑。
开车，到地方就做事，方展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庹洛比较干脆，索性连想都懒得去想了。
鬼屋深处，四个头破血流的男子正小心地在昏暗中摸索着，每踏出一步，都会分外警惕地观察四周的动静。
方展顿了顿，脸上满是同情地叹气道：“十六个大活人被一股脑塞进你们那辆抓人车，实在是有够惨的。”
“阿洛叔叔，唉……”吴梦觉突然叹了口气，打破了身边这两位“怪叔叔”的沉默氛围。
在这把苦无上，他至少下了二十年的功夫，完全把握削掉这几只松鼠而不伤及同伴。可就在苦无挥出的一刹那，他的手肘处的主神经突然传来一阵痛麻的感觉，整只手臂条件反射地弹了一下。
“吱”就在庹洛准备离开鬼屋的时候，出口上方传来一声细微的叫声，庹洛抬头看了看，口中吱吱地回应了两声，一只灰松鼠从通风口中蹿入他的怀中。
于是，原本潇洒飞行的德古拉伯爵被塞进了旁边的石洞，高大威猛的德州电锯狂被拗成了小矮人，身形轻盈的吊死鬼被自己的长舌拴在了地上……就连牛头马面也被摆了个断背热吻的造型。
“对不起，柳生前辈。”他身后，一名男子痛心疾首地说道，“让您担心了。”
一双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面前，柳生强撑着向上看去，只见一双细长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他，仿佛一只在夜色中狩猎的狐狸。
喀嚓，男子抬起的右手还未收回，手腕上便突然一紧，他条件反射地反手一抓，触手冰冷而坚硬。
真如刘孜飞所说的期限来算，现在距离下个月初三只有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里，要想做出一套完备全面的应对方案，实在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男子抬头冲三名同伴使了个眼色，那三人老老实实地走了过来，一名满脸青色胡茬的警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如法泡制地将这三人一一反铐。
当时黄易松照着方展的安排，去某个银行打开了一个私人保险柜，那里面放着张打印好的名单，上面只有姓名和手机号码。他按着这些号码挨个儿打电话，每个接起电话的人好像都很激动。
周围弥漫起一股腥臊的味道，柳生不看也知道，那是两名同伴失禁的结果。大胡蜂毒属于溶血、神经性毒剂，可迅速破坏神经系统，引发心肌损害、肾损伤。被大胡蜂蛰中后，伤者一旦出现失禁和无法行动的情形，那便是大量中毒的迹象。
“什么？！”柳生突然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另两名同伴竟丝毫没有动静。
吴梦觉摇摇头，转头好奇地盯着方展，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答案。
一丝惊异从刘孜飞的眼中闪过：“你早就知道我们在附近？”
第八声尖叫，庹洛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快速轻巧地行动起来。
庹洛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尤其是这种到处嘻嘻哈哈充满笑声的游乐场。
庹洛从一家商厦的地下车库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轿车，众人跳上车顺着城中主干道一路驶向城东某处。
“听到第八声尖叫，你就可以走出去了。”当说这句话的时候，吴梦觉是蹲在地上的，胖胖的小手从泥地里扳出一样东西，“然后把这个……”
庹洛打量了一下这个绷带木偶，伸手扳住，用力向左拧了半圈，闪身向鬼屋深处走去。
※※※
这话听着挺无稽，可却是大实话。
面对这种诡异而无法招架的袭击，柳生只得尽力向出口处逃窜，双手漫无目的地驱赶着那些阴魂不散的蜘蛛。
他们，已经没救了……
“好，你去吧。”细长的眼睛从面前移开，柳生看到了不远处的出口和一丝透入的阳光。
“没错，可我只记得有那份名单，还记得名单上那些人都会帮我一个大忙。”方展一脸无奈地冲吴梦觉摊摊手，“至于那名单是怎么来的，我忘了。”
“黄爷爷，今天晚上约的是谁啊？”吴梦觉坐在车座上，漫不经心地问了个很关键的问题。
“你很诚实。”细长的眼睛眯成了细缝，“想活吗？”
那是只锃亮的手铐，而手铐主人则是个表情似笑非笑的警察。
惊恐之余的柳生并没有闲着，他从随身的兜囊里摸出一瓶喷雾，迅速喷满了全身，那是一种秘制的驱虫药，喷上这种药剂，只要是六条腿的东西都无法靠近他。
“监视了这么久，该好好休息一下。”那名笑嘻嘻的警察将男子从长椅上拽了起来，指了指游乐园临街的出口处，那里正停靠着一辆闪着警灯的吉普车。
可这群蜘蛛就跟喝多水似的，盯着柳生喷个没完，任凭他怎么逃窜，裸|露在外的皮肤还是沾满了这种液体。
那男子的手立刻停了下来，他的确不敢这么做，鬼塚次郎曾严格命令手下，不得在行动中与中国官方发生任何层面上的冲突，违者将遭到最严酷的处理。
庹洛的脸当时抽了一下，他当然不会怕，就算蹦出十个木乃伊来，他也不会怕。
“啊！”那名叫佐藤的男子突然捂脸大叫，几声尖厉的吱吱声响起，昏暗的光线下，只见三只灰松鼠正趴在他的脸上，爪牙并用地撕咬着，仿佛将他的脑袋当作了一个大号松果。
不过，再怎么出人意料，也都该有点征兆，更何况方展之前就在忙好几方面的事情，不但要把丁进那方面摆平，还要防着九菊一派的暗中窥觑，更何况，他还要帮自己解决战家的追杀。
可惜，在他喷完药之后，一群八条腿的家伙出现了。
只两三分钟的时间，柳生的皮肤便严重溃烂，由此而产生的黄色脓液顺着衣领袖口流满全身。于是，那些未裸|露的皮肤也跟着溃烂起来。
“阿洛叔叔，出口处会有只掉下来的大蜘蛛，你把它绑上石头后再吊起来。”吴梦觉看庹洛揣起石头的时候，红红的小脸上满是担忧，“但千万别挂太高了，会死人的……”
“吱吱，吱吱，吱……”几短促的叫声之后，庹洛细长的眼睛在黑暗中似乎透出了某种光芒，他抬起手臂扶在墙上，口里轻嘘了一声，那只灰松鼠会意地沿着他的手臂跳跃直上，几下便消失在了上方的通风口处。
说到这，刘孜飞再次了迈动脚步，他的最后一句话顺风飘来：“你的命！”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比东京迪斯尼乐园鬼屋差了一百倍的拙劣地方，怎么会有那么多精巧的设计。那些袭击他们的怪物都是从不可思议的角度蹿出来的，躲也没法躲，挡也没法挡，害得他们不是在死角撞破头，就是在错误的判断下误伤自己人。
“可是，是你让黄爷爷去找他们的啊。”孩子的执着有时还真可怕，吴梦觉现在就像卯上了似的。
“是服部前辈的来电。”被叫作柳生的男子头也不回地一伸手，“把手机给我，必须立刻和他联系。”
“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谁。”方展挠着头，笑嘻嘻地做了个鬼脸。
※※※
几十只蚂蚁在脚下来回忙碌着，庹洛静静地看着这些勤劳的小家伙，仿佛完全沉浸在思绪之中。
“明白，明白！”游乐场的一侧的长椅上，一名男子拿着手机连连点头，与此同时，他的视线则牢牢地盯着不远处。
黄易松偷偷叹了口气，这天卜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十二分零四秒。”刘孜飞并没有去摸手机，而是看了看手上的数字腕表，“摆脱了三批日本人，速度不错。”
嗡嗡……一种极为熟悉的声响在那两名男子周围回绕着，隐约有些气势汹汹的味道。
方展耸耸肩，捏了下吴梦觉的小手，他也感觉到了鬼屋那里传来的异常，显然，庹洛没有完全按照吴梦觉的安排去做，但也没有直接打乱计划的进行。
从打过招呼之后，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地站了五分钟，谁都没再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和眼神交流。
他听到了自己头骨破碎的脆响声，随即摔倒在地上，那块击中他的东西就落在面前，那是一块不小的石头，上面还沾着些泥土。
“佐藤君！”拿手机的男子很是不满地低喝了一声。
鬼屋前围观的孩子很多，但没几个敢进去，一个个惊恐而好奇地抓着大人的衣角，从指缝里偷偷瞟着屋顶上那个虚张声势的橡胶魔鬼头。
当然，前提是这个阵形真的可以组成的话。
※※※
“今晚约的是谁……”这个问题倒是把黄易松问倒了，“人是我找的，可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谁。”
“阿洛叔叔，你要慢慢进去，越慢越好。”说这话时，吴梦觉显得特别认真，“一进去，左边会有个木乃伊蹦出来，你不要怕……”
可想想又不太可能，方展之前一直忙于他自己的计划，现在临时要应对新的变化，就算方展是天卜也会分身乏术。
“最后一批？”刘孜飞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我是刘孜飞，可以进行抓捕了。”
“呜”其中一名男子怀中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早已草木皆兵的四人被吓得浑身一哆嗦。
离开城中公园时，时间已是下午四点二十五分，方展带着吴梦觉在约定的汇合地点找到了黄易松等三人。也许是吴梦觉的安排起了作用，也许是刘孜飞等人暗中做了其他的工作，之后的一路上并没有发现任何尾随跟踪的迹象。
但他很快便发现自己犯了个极大的错误，因为那只蜘蛛模型的下落速度实在太快，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头部已被一块坚硬的东西重重地击中。
等黄易松说完会面的时间和地点之后，接电话的那些人都爽快地答应了，没人问起黄易松的身份，更没人问过其他的问题。
“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我们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就能做到这一切。”刘孜飞冲方展点了点头，转身向警车方向走去，但刚走了两步，他又停下了，头也不回地说道，“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带走那孩子，还有……”
也就是这么一下，他那把下了二十年功夫的苦无干净利索地插|进了佐藤的嘴里，一段沾着鲜血的尖头从佐藤的后脑冒了出来。
方展没再继续发问，只是懒懒地看着对方，从他的眼神中，刘孜飞看到了一个十分明确的答案。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吴梦觉对这答案显然也很满意，边笑边拍手道，“天卜叔叔是只大松鼠，那些人就是你埋的松果。”
三人阵是忍者在面对暗中突袭时最常用的有效站位阵形，不但可以保证最大防御视角，还可以进行最大范围的防御反击。经过严格训练的忍者一旦组成这个阵形，那么他们将能够抵御各种情势恶劣的暗中突袭。
依旧保持站立状态，身体因神经麻痹而迅速僵硬，肾脏心脏遭到严重破坏。只有当数百只大胡蜂同时蛰中他们时，那两名同伴才会如此无声无息地被|干掉，看来暗中埋伏的那名敌人肯定是个操控昆虫的高手。
“这次不用盯着胡乐。”刘孜飞将手机换了个手，淡淡地笑着，“对那些人，他高兴干什么，都可以。”
说着，刘孜飞脸上的笑容突然一敛，语气也变得冷淡起来：“九叔让我告诉你，下月初三之前，卜监会必须解散，同时通知所有卜者，今后不得再进行任何形式的卜算行为。”
佐藤没有发出任何叫声，牙关一咬到头栽在了地上，嘴里带着那把苦无和两根血淋淋的指尖。
挂断通话，刘孜飞冲方展扬了扬手机：“第四批日本人解决了。”
“刘队真仗义，谢了。”方展笑得很是灿烂，“不过，我很好奇，你们那辆车里到底能装下多少日本人？”
“可恶！”柳生咒骂了一声，手里多出一把锋利的苦无，抬手向佐藤脸上挥去。
“混蛋！”柳生抓狂了，这种俗称“蜘蛛尿”的液体有着侵蚀皮肤的作用，通常只会引起皮肤的红肿瘙痒，最严重的也不过是起上一溜水泡。
“也对。”方展咧嘴一笑，赞同地点点头，“我这只大松鼠现在该挖松果了。”
迈步，检票，迈步，庹洛慢条斯理地走了进去。他是最后一个走进鬼屋的，而且走得很慢，慢得就像是京剧里的老生出场一样，一步三摇哐切里切哐。
“如果大家不肯这么做呢？”方展也收起了笑容，懒懒道，“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吗？”
“你今天杀了两只灰松鼠？”一个轻柔却又冰冷的声音问道。
“你可以继续动手，这点我并不反对。”那警察脸上笑得十分开心，语声却冰冷得可怕，“九菊一派公然袭警，鬼塚那只老狐狸一定很愿意听到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