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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纯阳一卦乾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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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在他低头的瞬间,一件粉色的衣服落在了地上,陈德顺手心的汗都出来了,这是那女人身上穿的啊!

    从她身边经过的男人大多都会忍不住回头,于是乎有的撞了柱子,有的耳朵被女人拧红,有的差点摔下了电梯。

    服务员在一边看着奇怪,这小胖子怎么边走边打寒颤?

    在场每个人的手机上都收到了这条信息,内容是六根横线,一个人名,一个地址,末尾注明:“目的:救人。淘汰标准:亢龙有悔。”

    百货公司的南边有个不大的喷泉,圆形的水池中站着个吹喇叭的天使。不知是谁带的头,这个池子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许愿池,经常会有人跑来往里丢硬币,也不管灵验不灵验。

    “啧,后胎扎漏了,得费点劲。”车铺老板抹了抹脸上的络腮胡,“这型号的内胎碰巧没了,您要不急的话,我给您补补。”

    到了这份上,哪有男人不心猿意马的?陈德顺突然有种豁出去的冲动,反正这部电梯里也没摄像头。

    “乾为天,爻不动,瞎忙瞎跑有啥用。”战归元哼着自编的小调,“纳音曲,雷声隆,大衍论卜我称雄。”

    电梯继续上升,女人肩膀一歪,宽松的衣领滑落下来,顿时裸出大半个香肩。陈德顺赶紧低头,他倒不是没有贼心,只是人太老实,没有贼胆。

    福山雅史突然笑了,他友善地摸了摸那孩子的头,从兜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塞进孩子手里。

    “是高丽棒子,不是高人。”雷在天给八哥丢了颗玉米粒,“论卜靠实力,要耍嘴皮子,找摆摊的算命先生练练去。”

    香茗居在城东的闹市区,这是个挺大的茶楼,虽说是早上,可喝茶的客人倒也不少。方展进门看了半天,就是不知道该去哪桌。

    “好,好,没问题。”陈德顺心情大好,那可是他老婆一直想要的款式,他是瞒着老婆定下来的,为的就是给她一个惊喜。

    “不走,我得再点一份蛋糕。”战归元赌气道,“再有人踩我的蛋糕,我就改吃火腿。”

    “总不见得我们一拥而上,把陈德顺抓起来躲过这一劫吧?那还论什么卜?”方展摇摇头,“何况,我还有个很好的提议,可以增加这次论卜的趣味性。”

    门神是没了,交警也没了,陈德顺四处一看,那交警的摩托车已经在下个街口拐弯了。

    陈德顺的眼睛充血了,顺手操起一个大号烟灰缸,直扑那个男人。

    大墨镜,白头盔,那交警的表情根本看不到,就听着鼻子里哼出个不置可否的“嗯”。

    “没事吧?”陈德顺摸不着头脑,又不知怎么问。

    说完起身,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势在必行,势在必行。”八哥灵巧地学舌道。

    金时喜撇撇嘴,招手叫来服务员,给战归元点了三份蛋糕,直接付钱走人。战归元白了他一眼,也不客气,埋头大吃,似乎完全没有把论卜的事情放在心上。

    距申时一分钟,陈德顺家门口。

    不过还好,文墨妍没来得及粘过来,战归元没来得及跳起来,金时喜没来得及说怪话,雷在天没来得及打招呼,福山没来得及穷客套。

    方展乐了,这人他认识,正是日本九菊一派的福山雅史,没想到这次竟然和自己编在了一组。

    “黑绿褚红金褚……”文墨妍看着手背,性感的嘴唇微张着,“还是乾为天,绿色渐淡,那个老实男人还是势在必行。”

    说来也怪,一落上雷在天的肩头,八哥就僵着不动了,身上隐隐透出一股淡蓝色的光流,顺着雷在天的手臂慢慢流下。光流在动,雷在天的手臂也在动,他的手指开始在那六组火柴中不停地移动。

    “老子杀了你!”

    先是一个日本男人向他问路,解释比划了半天才弄明白;取车时碰到个穿得丁铃当啷的小伙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他车前盖上弹吉他;好声好气地把那小伙请走,开车刚出街口,车窗外又飞进只八哥,满车乱窜吱哇乱叫;好不容易连嘘带撵地赶了走八哥,车一拐弯,不知怎么就挂倒个女人,奇怪的是那女人却没事,粘着陈德顺唉唷了一阵,拿了三百医药费直接闪人。

    门开了,陈德顺的面前出现了一幕让他更为恼火的景象——老婆和一个年轻的男人靠在沙发上,衣服全在地上。

    “我这……”陈德顺一阵气堵,心说不是你同事拦着,我也不会停这儿啊。

    打个哈欠,伸个懒腰,方展的眼睛从迷糊中恢复过来,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床上的被褥叠得十分整齐,地板上的席子也卷好放在了一边。

    地铁站的一号口直通一家百货公司,一楼是少女装,二楼是淑女装,三楼是职业女装。踏着猫步的文墨妍从一楼逛到了三楼,各色衣服翻了个遍,可她却像是一件都看不上眼。

    就这还能继续?陈德顺吓得连忙松手,怀里的女人立即蛇一般地溜开了,妖娆地靠在一边,盯着那个小胖子,那眼神似笑非笑。陈德顺这才注意到,这女人并不是真的一|丝|不|挂,而是穿着一套极薄的肉色紧身衣,那材质很像人的皮肤。

    柜员热情地迎上来介绍,眼光里闪动着点妒忌,文墨妍没在意也不搭理,从试用装的架子上拿了几支唇膏,逐一在手背上试着。很快,文墨妍的手背上就布满了各色口红留下的痕迹。

    驾驶证……陈德顺已经找不到北了,起先那交警既没开罚单,也没留条,这回不成了无证驾驶了?

    “以多胜少的民族,卑鄙!”金时喜恶狠狠地骂了句。

    从公园走出两百米,有个地铁站,长长的人行通道里除了一堆广告牌之外,基本就没啥点缀的。

    ※※※

    电话是家具公司打来的,陈德顺定好的家具提前完工了,今天安排送到。

    人高兴的时候还就是容易遇上麻烦,车子上路没多久,车后胎居然没气了。陈德顺心情好,没当回事,直接用应急充气撑了一段,就近找了家修车铺。

    “大衍论卜比的是卜术,中国的卜术。”方展盯着手里的烟头,“看不起中国,可以用你们韩国的卜术。当然,如果你们有的话。”

    对于大衍论卜的规则,在场的人都很清楚,他们也明白,方展所谓的提议正是小组内附加规则。而他的规则也很简单,最后胜出者将获取组内所有失败者身上的“量”。

    “先生几位?”穿唐装的服务员礼貌地问着,身子却挡在方展面前,那眼神像是在打量要饭的。

    “怎么跟特务接头似的?”方展莫名地看了看手机,意外地发现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短信。

    刚想着,地上又落下一件,这回是条白色的短裙,陈德顺咽了口吐沫,偷偷瞟了眼电梯的指示灯“13”。

    “饱了?”雷在天对着手上的八哥问道。

    “六爻不动,还是乾为天。”雷在天诧异地看着卦象,“看来这个陈德顺是势在必行了。”

    直到四楼化妆品柜台,文墨妍的脚步才慢了下来。

    别看生活好了,陈德顺一不赌二不嫖,每天公司家里两点一线,堪称是模范老板兼模范丈夫,小日子波澜不惊幸福滋润。

    “这可不是我贴的。”陈德顺解释着,忙不迭地撕掉那俩门神。

    拐进一条小街,面前尽是琳琅满目的小商品,方展咧着嘴四处看了看,似乎十分满意。

    “两小时时间多了点,我去溜溜鸟,顺便买点苞谷棒子。”雷在天大声笑着撇下众人。

    “喂~”方展接通手机,懒懒应道。

    “一个结果太过明显的题目,一个看似模糊的淘汰标准,这个圈套设得够损。”方展心中想着,边走边笑,“卜监会除了鬼算苏正,还有谁会出这种题目?”

    “奇怪的商场。”文墨妍拈起一支唇膏,“化妆品柜台居然不在底楼。”

    第一组……第二组……手指掠过了全部六组火柴,却没有拨动任何一根。

    也许是灯光的关系,吉它的六根弦微微泛着淡蓝色的光泽,连金时喜抚在弦上的手指也映着这种光泽……

    “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就按约定好的办。”方展掐灭烟头,“离申时还有两个小时,大家各显其能吧。”

    “六阳不动,还是乾为天。”福山雅史看了看腕表,“这就是中国人常说的‘势在必行’。”

    距申时四十分钟,离陈德顺家两条街的解放路,机动车单行道。

    金时喜就倚在通道的墙上,手里拿着把吉它,慢慢地弹着乐曲。这曲子很简单,他却弹得很投入,既没有在意行人投下的钱钞,也没有看到一些女孩抛来的媚眼。

    距申时一小时三十分,顺义街,陈德顺的公司内。

    “警察是离卦,火克金,离克乾。”巷子里,金时喜摘下头盔墨镜,得意地笑了笑,“乾为天的卦象应该有转机了。”

    这是个上上卦,怎么说都该是不错的卦象,陈德顺现在风生水起,一切安乐,对应这个卦象完全是合情合理。

    交警还是不说话,指了指车尾,陈德顺一看就愣了,谁那么缺德?!车尾不知什么时候贴了两张门神,一左一右刚好把车尾灯给遮了。

    “你们继续,我配乐。”小胖子大笑,一拨琴弦,弹起一支明快活泼的曲子。

    城东有条顺义街,走进十几米有家货运公司,老板陈德顺是个四十多的老实男人。都说老实人吃亏,可这话在陈德顺身上不适用,至少是这会儿不适用。

    眼前闪过一片白花花的东西,陈德顺怀里突然多了个软绵绵的身体,还衬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

    叮,电梯停在了10楼,门外走进个年轻女人,背对着陈德顺靠在电梯边上。

    既然离家不远了,打车又嫌浪费,陈德顺索性步行回家,反正最多只要十分钟。

    “有趣的题目。”金时喜扬了扬眉毛,“一卦乾为天。”

    “大家都知道了陈德顺身上有什么问题,至于影响问题的关键点在哪里,各人想法肯定不同。”方展接着道,“我想,这也就是卜监会给我们出题的原因。”

    “想不起来也好,就当重新来过。”方展自我解嘲地笑了笑,“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机会。”

    八哥拍拍翅膀,居然点点头,似乎能听懂他的话。

    金时喜没声了,八极宗衍传自中国汉代的道家传教,研究的是中国易学和玄学,要真让他丢开中国的卜术,那还拿什么来论卜?

    “师傅,您太仔细了点。”陈德顺苦笑着付了钱。

    “方先生,有幸再次相会,还请多多关照。”那人客气地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里带着一丝古怪的味道。

    “是哪位预订的?可以告诉我姓名吗?”服务员没挪窝,看样子是怕方展真进去要饭了。

    “他们不会想到,我对大衍论卜一点都没有记忆。”方展自语着删掉了短信。

    方展挠挠头,他一点也不意外,既然鬼算苏正是这次大衍论卜的首席监察,那苏彦就得避嫌,不参与论卜。只不过,他没想到秦扬已被征调,这家伙的保密功夫也够到位的。

    他脚还没迈进客厅,沙发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离开小街不远,有个公园,这会儿阳光正是怡人的时候,长椅、草坪上老老少少都惬意地享受着温暖,倒是不太有人注意到假山边的雷在天。

    “请出示下您的驾驶证。”交警敬了个礼,表情严肃了起来。

    这么多没来得及,都得归功于一条短信,一条群发的短信。

    “这女人的皮肤真好,晶莹水嫩的,都快透明了。”柜员盯着文墨妍暗暗惊叹着。

    正月十六,辰时,云初开,龙行雨。

    “看看谁是天下第一的好叔叔。”

    陈德顺怒气冲冲地掏钥匙开门,他受够了,当了几十年的老实人,凡事都是和气忍让,到哪儿都是不惹事,可今天他是实在忍不下去。遇到的人都给他找麻烦,抱在怀里的女人都到不了手……他真的是要发一次火了。

    “陈总,您的电话。”屁股还没沾上凳子,秘书又在线上转来个电话。

    辰组这六个人也觉得合理,所不同的是,他们看到的并不只是陈德顺身上好的一面。

    咖啡厅里,战归元又点了一盆蛋糕,让服务员打包,塞进了黑色背包里,起身离开。

    没等服务员再问,旁边突然闪过一个人,对着方展就是一鞠躬。

    金时喜的鞋上粘满了踩烂的蛋糕,看来这就是他滑倒的原因。

    今天倒是有点不一样,这倒不是因为陈德顺刚谈了笔大单子,而是他从客户那里回来时遇到了不少奇怪的人。

    那是苏彦发来的短信:“卜监会征调老秦出任执行监察,我和他一起走,去陪爷爷。保持联系,祝你顺利。”

    偌大的桌边,只剩下了两个人,福山雅史悠闲地品着咖啡,眼光时不时瞟向面前的战归元,他在观察着什么,也在思量着什么。

    “没说今天是个倒霉日子啊?”陈德顺从抽屉里翻出本皇历,一头雾水地看着。

    至于到底怎么回事,还得看各人的理解。

    乾为天,上上卦,刚健中正,纯阳极致之卦。

    等他眼光再回到面前的地下时,衣裙上又多了两样东西,肉色的,布料不多。咕嘟,陈德顺差点被自己的吐沫噎死,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上看去。

    “看来金先生已经有了答案。”福山放下杯子,淡淡道,“不妨让我们听听高人高见。”

    苏彦睡床上,秦扬躺地下,方展窝沙发,这两天他们就是这么休息的。不过现在他们俩都不在,屋里就剩下了蓬头垢面的方展。

    “一大早就跑了?”方展嘟囔了一句,踢踏着鞋走进客厅,想去洗漱。

    “也许,他将是天卜的‘预料之外’。”

    “天卜方展,辰组,牌号丁酉。”手机里传出一个低低的男声,“九点十分,城东香茗居茶楼,辰组待命论卜。”

    车子开走,车铺老板摘下帽子,一只八哥不知从哪里飞来,落上了他的肩膀。

    到顺义街剩下的路只有三公里不到,可陈德顺却足足开了一个小时,他是真怕了,回头一定要好好看看皇历,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

    补胎比换胎便宜,陈德顺看看表,时间还充裕,补就补吧。

    在福山雅史转身的那刻,喷水池的周围亮起了一道淡蓝色光圈,随着他的远离,那光圈渐渐消失怠尽。

    “哦,我找人。”方展挠挠头,“应该是五个人,算我六个。”

    自从被苏正的通明啸法激发后,方展的大脑拾回了不少记忆碎片,虽然星散,但大多都是可以串联起来的。但碎片终究还是碎片,对于很多事情,他还是一无所知。比如卜术界的流派人名,他就无法回忆,所以之前邀请卜术高手集会的时候,他请秦扬代劳了。

    雷在天抹了把络腮胡,从兜里掏出一盒火柴,数出十八根,三根一组地顺排成了六组。一组的三根火柴首尾相连,看上去就是一条直线,六组火柴这么一排,正好成了乾为天的卦象。

    扑,旁边的孩子丢进了一个硬币,刚巧压在了福山雅史丢下的第一个硬币上。

    “后羿真不明智。”方展坐起身,挠着鸟窝头道,“当初就不该留下这个太阳。”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相当桀骜,甚至还挑衅地扫了其他人一眼。

    铮,电梯顶上的小胖子突然浑身一震,弦音猛地快了起来,一首动听的曲子变得异常诡异,陈德顺原本慌乱的心情一时间转变为暴怒,抬手一拳砸在了小胖子扭曲的脸上。

    “我没违规啊。”陈德顺委屈地掏出驾驶证,递给面前的交警,一边担心地察言观色。

    嘟……没等接话,那头就挂了,也不管方展是否记住了刚才的内容。

    “对不起,这里是禁停区。”没等陈德顺纳闷完,边上又冒出个交警,这回是个大盖帽。

    福山雅史笑了笑,递过一张餐巾纸,眼睛却瞟着方展,似乎在揣摩他的想法。

    三年前的陈德顺也就是个给货运老板跑车的司机,每月净赚一千,刨去房租、水电一应开销,这日子基本是寅吃卯粮,举债累累,就这还得拖着老婆孩子。他老婆人勤快,长得倒也不错,可偏有个寒腿的毛病,一犯上就成天不能下床,躺在那里直哼哼,多半只能在家闲着。

    “羽角宫徵商宫……羽角宫徵商宫……”金时喜停下手,低声自语道,“还是乾为天,还是角音有破音,看来那个蠢货势在必行。”

    幸好陈德顺车上有张驾驶证复印件,幸好那个交警还算和气,幸好交警队能查到陈德顺的记录。可再多的幸好也只是幸好,有些事情还是得按规矩来,陈德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车被拖走。

    电梯指示灯的数字慢慢翻动,陈德顺的心总算是落回了肚里。

    “占线就是在家。”陈德顺喜滋滋地挂了电话,和秘书交待了下事务,把剩下的所有会议应酬推了,风风火火地往家就赶。

    车子到了顺义街,陈德顺总算松了口气,这下该消停了吧?还没等他这个念头冒完,就发现公司门外蹲着个小胖子,卯着劲在那儿拉二胡,那调子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还一个劲儿冲他傻乐。

    “你倒是慢点站起来呢?”战归元蹲在地上,一脸懊恼地盯着金时喜的鞋子。

    “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接触了陈德顺,只有天卜没参与。而从他刚才所说的话来看,显然是已经知道了陈德顺身上存在的问题。那么,他又是怎么得知的呢?这当中的手法实在令人好奇。”福山雅史放下杯子,默默沉思着,“天卜的确是个强劲的对手,一切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而他却总在人们的预料之外。”

    陈德顺头都大了,摸摸兜里零钱,一把塞了二三十,盼着这大爷赶紧走。拿了钱,小胖子倒更来劲了,闷着头又来了一段。直到陈德顺耐着性子听完,这才闪开路,让他进了公司的大门。

    这种日子过了有一年半,运气突然就来了。一天,陈德顺路过街边彩票亭,一时兴起,随手买了张彩票。可没成想,这张随手买来的彩票竟中了五百万大奖。打那时起,陈德顺的生活彻底发生了转变,治好了老婆的寒腿,自己开了家货运公司,加上他为人忠信,做事厚道,一年的光景事业生活是蒸蒸日上。

    “原来是‘潜龙勿用’。”福山雅史缓步离开喷水池,“高明的骗局。”

    要是她能看到文墨妍那晶莹肌肤下涌动着的淡蓝色光流,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陈德顺直接懵了,这叫什么事?车尾灯上无缘无故多了俩门神,撕了不就完了?最多罚个五十一百的,也不至于没收驾驶证啊?!

    乾为天,卦含六阳爻,居六十四卦之首,属乾宫。

    “太简单的事情等于浪费时间。”金时喜拨弄着面前的咖啡杯道,“一个愚蠢的中国暴发户,乐极生悲而已。”

    “能不仔细吗?”车铺老板咧嘴笑道,“老子还是头一回补胎。”

    正月十六,午时,日当空,马嘶鸣。

    这五位方展全认识,文墨妍、战归元、福山雅史、金时喜、雷在天,和方展同组的这些人全都不是省油的灯。他忽然很想知道是谁安排的名单,以便好好地问候一下这人的祖宗八代。

    叮,电梯停下了,门外是十八楼,陈德顺家所在的楼层。

    距申时十分钟,陈德顺家小区内,电梯上。

    何止有趣,方展暗笑,出这题目的人还有够损。

    同样的,在方展记忆中,大衍论卜的经历也是个空白,虽然他明白这个论卜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他出现,两人忙不迭地穿着衣服,说不出的惊慌。

    “阁下的意思是,让我们各自行事?”福山雅史微笑着试探道。

    福山雅史也在丢硬币,和别人不同,他比较贪心,一共丢了六个,那样子还特虔诚,每丢一个都会看半天,嘴里嘀咕着像是在许愿。

    战归元没作声,他正忙着消灭面前的蛋糕;文墨妍没搭理,她正冲着方展放电;雷在天没在意,他正逗弄着八哥;方展没反应,他正专心吐着烟圈。

    服务员见状,脸上立刻绽放出和善的笑容:“方先生,二楼听雨阁,已经到了五位。”

    哐,电梯顶上的应急口突然开了,一个小胖子倒挂着出现在电梯里,双手捧着一把月琴。

    既然是惊喜,总得老婆在家,陈德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却没打通,占线。

    光流很快地结束了,八哥拍拍翅膀,又恢复了行动。

    金时喜脸一沉,看样子想要发作,但人刚站起来,却觉得脚下一滑,身子立刻跌回了座位。

    文墨妍没说话,娇柔地扭动着腰肢,冲其余人飞了个媚眼,直接去了洗手间,看那样子,也不会再回来了。

    他仔细不要紧,这时间就给耗了,等车能上路了,居然已经过了四十五分钟。

    压压帽子,车铺老板哼着小曲开始拆修,步骤标准得像4s专门店。开了这么久的车,陈德顺还没见过补胎那么仔细的,甚至连外胎都给清洗了一遍。

    “战先生,你不一起走吗?”福山雅史看了看蹲在地上的战归元。

    作为一个卜者,失去积存的“量”无疑将大伤元气,可这也是一个相当大的诱惑,谁又能真正保证最终的胜出者不会是自己呢?何况,失去的“量”还是可以想法弥补回来的。

    屋里的阳光不太识趣,卖力地把整间屋子照得通亮。方展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找遍了各种角度,可就是躲不开阳光的干扰。

    这倒是把方展给问住了,电话里没说明白,他总不能直接说自己是大衍论卜辰组丁酉号吧?

    看了六份合约,签了十几份文件,开了两个短会,陈德顺忙得晕头转向,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经历早就丢去了九霄云外。

    “该你露一手了。”雷在天一招手,八哥呼地飞了起来,在半空打了个盘旋,落在了他肩上。

    见主人发话,八哥立刻乖巧地学起嘴来,学的还就是那句“高丽棒子,不是高人。”

    辰组这六个人又坐在了一起,这会儿没再喝茶,而是改去了一家咖啡厅。

    想到这儿,福山雅史看了眼正在抹嘴的战归元,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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