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放不下你，更忘不了你
“爸爸！”
蓬溪进门看到这样的景象，立刻跑过来，跪在朝野旁边，模样可怜又紧张地向父亲求情，“您别再打他了。朝野他不是故意的，他也不想出事啊。”
蓬奈没看出朝野有什么不对劲的情绪，本想松手。可见蓬溪这样，气更不顺。“这没你事，先出去！”
蓬溪也来了倔劲，不肯让步，大声顶撞父亲，“我不出去！”
蓬奈松开抓朝野颈部的手，又突然扣住他头顶猛地砸回茶几上。
蓬溪闭眼惊呼：“啊！不要，爸爸！“
磕上的瞬间，鲜血自朝野额头淌下来。
朝野眼皮都没眨一下。蓬奈越是拿他发泄，越说明他不会杀他。
蓬溪依旧跪在地上，睁开眼睛刹那，泪水夺眶而出，“您看他还缠着绷带，爸爸放过他吧。女儿，求您了，”
到底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蓬奈心软了。弯腰扶女儿起来。
蓬溪瘪嘴，不领情地打落父亲扶自己的手，气鼓鼓地道：“你不答应，我不起来。”
蓬奈瞪着眼睛训斥蓬溪，“你一个姑娘家，为他下跪，像什么话？！”
“我喜欢他。”蓬溪仰着头看蓬奈，理直气壮大声道：“我喜欢朝野，我要嫁给他。”
蓬奈被女儿气到，偏头不看她。“简直胡闹！”
朝野眉头紧蹙，“大小姐，你别说气话。”
“我没胡闹，也没说气话。”蓬溪一把搂住身边的朝野，“我说真的。”
“啊！”朝野肩上的伤被她这一抱扯到，疼得他又叫一声。
蓬溪赶紧松手。
“你到底受了多少伤？”蓬溪说罢，就去扯朝野的衣服。
“大小姐！”朝野按住衣角，“您自重。”
“蓬溪，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蓬奈叹气，试图说服蓬溪，“他都能当你叔叔了。”
“我不管！”蓬溪梗着脖子对蓬奈喊。“我从小就喜欢他，见到过的男人没一个比得上他的。”
这一点蓬奈承认。朝野的确胆识过人，他手底下，就没人比得过他。
“可他大你太多。”
蓬溪知道父亲心疼自己，索性假装破罐子破摔，“您要是不答应，今天把我也一起打死吧。”
蓬奈让步道：“先都起来。”
蓬奈看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儿，语重心长道：“你才十七岁，还在上学，有大好的前途。”瞥一眼垂头站在另一侧的朝野，“你确定，就是他了？”
蓬溪听出父亲话里的退步，挎上他的胳膊，认真地道：“爸，我确定。我喜欢他这么多年，您不能欺负他，他以后要做您女婿的。”
蓬奈心里是认可朝野的。抛开这次失误来说，朝野没有其他问题。要能力有能力，要手段有手段。十五岁就在他身边做事，也算得上是知根知底。
大儿子没了后，他只剩这一个女儿。心疼得紧，不可能让她做这卖命的行当。
想来想去，朝野，还真是个，能给蓬溪撑起一片天的人。年龄小，家世好的，未必有保护好她的能力。
顺水推舟。这次的事，当卖朝野个还不起的人情。
蓬奈点蓬溪额头，“你这个丫头！”转脸看朝野，“你什么意见？”
朝野懵了一下。
蓬奈问他什么意见。什么意思？难不成还真同意了？！
蓬溪伸腿，虚踹朝野一脚，声音暧昧：“爸爸问你话呢。”
“我有女人，大哥。”
“我知道。”蓬奈拍一下蓬溪的手背，“谁知道这丫头惦记你？”蓬奈又拍了拍沙发另一侧，示意他坐下。一双狡黠地眼睛仔细打量朝野，“怎么，对那女人上心了？”
“大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朝野露出不屑一顾地笑。“一个暖床的女人玩玩而已。”
听到这话，蓬溪不乐意了。起身就走。
说狐狸精得了，还暖床的女人！
朝野看过去，蓬奈摆手示意他不用管。
这丫头被他惯坏了。在他手底下做事逢场作戏要接触的女人多了。这点儿事儿都要哄，还有完？
“你玩归玩，以后到底要娶我的女儿。自己有点儿分寸。”蓬奈停顿两秒，“那个中国女人送走吧。”
蓬奈看得出，朝野对这女人不一般。他说送走，可没说之后就给她活路。见朝野没说话，问道：“怎么，你有意见？”
形势所迫，朝野拒绝就是不识好歹。“没意见。”
“行。”蓬奈说：“给你一天时间处理那女人的事。”
“是。”
……
洋房。
朝野推开卧室门，走到床边看叶菀睡颜。再次见到这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心像是被刀子割开一样疼入骨骼，比身上的枪伤疼上百倍千倍，堪比凌迟。
朝野在心里和她说话：叶菀，我没办法，现在只能送走你。
这批货，损失惨重，蓬奈能放过他，都是出乎意料的事。朝野甚至做好了蓬奈会动手杀他的准备。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不能那么做。那代价太大。
叶菀突然睁眼。看清朝野后，顿时从床上坐起来。“你回来了！被罚了吗？”
朝野没回答，便一把将叶菀按在床上。两人十指紧扣，深情缠吻到叶菀呼吸不畅，才停下来。
叶菀往他怀里钻，“朝野，我害怕你回不来了。”
“我回来了。”朝野吻叶菀额头，睨着她问：“半天不见，就这么想我？”
叶菀用力点头，“嗯。”
“有多想？”
叶菀抬头看他，笑着说：“比你想我还要多一点，那么想。”
朝野揉了揉她发顶，“那是很想。”
朝野捧叶菀脸颊，定定地看着她，温声道：“叶菀。”
叶菀眨眼睛，“嗯？”
朝野胸闷。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明天我送你走。”
“去哪？”
“昆明。”
叶菀眼睛蒙上一层水雾。怔怔地问他，不敢相信似的颤抖开口，“你…不要我了？”
“我…”朝野哽咽：“没办法。”
室内安静，悄无声息。
叶菀流下两行泪沾湿朝野的军用背心。她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痕，倔强道：“我现在走。”说罢立刻起身。
叶菀在赌，赌他这段时间对她又出钱又出力，多少有点儿感情在。
朝野扯她手腕一把将人拉回怀里，“这么晚，你去哪？”语气三分责备，七分心疼。
“不用你管我！”叶菀第一次对他发脾气，这么大声跟他说话。
“叶菀，别这样。”朝野用力搂紧她，生怕她跑了一样。“我以后会去找你。”
“以后？”叶菀似笑非笑地问他：“一年还是两年？”
没听到朝野回话，叶菀脸上依旧挂着笑，眼角却滑落两滴泪，“你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叶菀声音更大：“你根本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找我！”
“会！”朝野声音同样大，“我一定会去找你。”
朝野坐起来，把叶菀一同抱起来，捧着她的双手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叶菀，你相信我。”
“给我个理由。”叶菀咽下咸咸的口水，“让我知道我必须走的理由，朝野。”
“这次蓬奈损失惨重。她女儿救了我，条件是…”
“要你做他男人？”
朝野攥紧叶菀的手，“这只是缓兵之计，我不会娶她。”
“能得到老大的女儿，对你来说是好事。”叶菀用力把手抽出来，“算了，我们结束吧。”
“不行！”朝野紧紧拥住叶菀，“我不放手！我们之间不可能结束。”
“朝野，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赖？”叶菀挣扎几下，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他抱着。“你每天跟别人卿卿我我，我还要为你守着，凭什么？”
“我不碰她。不止她，别人我也不会碰。我说到做到，叶菀。”朝野突然咬牙，恶狠狠地瞪她，警告道：“你也不能找别人，听到没有？”
“没听到。”叶菀低头咬他扣住自己的手。
朝野死死扣着她，不松手。
叶菀嘴里尝到了血腥味，松开嘴。声音颤抖：“朝野，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
“我也不想这样，叶菀。”朝野掰她的脸，让两人四目相对。“我放不下你，更忘不了你。”
“别送我回昆明，让我留在曼谷。”叶菀同样捧他的脸，声音柔情似水，“让我可以偶尔见到你。好不好？”
“那太危险了！”朝野神情严肃，“被蓬奈的人发现，你就完了。”
“我不怕。不能留在你身边，还不如让我死了。”
半晌，朝野回话：“叶菀，留下吧。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哪句？”
“我们俩之间，先死的那个一定是我。”
叶菀颔首，“记得。”
这一夜，两个人相拥而眠，只是睡觉，再无其他。说是睡觉，也只是各自闭眼休息，谁都没真正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