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她是她又不像她
廿无尘又拿出一只纸鹤:
今天她们突然打我,我问了为什么,可她们只说是讨厌我,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他们为什么讨厌我?
廿无尘旋即将木盒放在地上,慌忙打开其他纸鹤,无一例外都是和“她们”有关,直到打开最后一只:
原来是他干的。
泪如洪水般涌出,砸在纸鹤上,她颤抖着手擦拭纸上的泪,将纸护在怀中,她想哭,可是却是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廿无尘张大嘴,想呼吸一口气,却只剩下呜咽。
方多病见状立马查看她的情况,廿无尘抓住他的双臂,哭诉道:“是他干的,都是他害的。”
她还想说话,下一刻却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廿无尘环视四周。
“阿姐,你怎么样了?”方多病坐于榻边,担忧道。
廿无尘眯了眯眼,微笑道:“我能有什么事?没事没事。”
李莲花打量此时的廿无尘,眸中闪过疑虑。
苏小慵走上前安慰道:“方姑娘,你方才晕倒了,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这是谁?
廿无尘摇了摇头,起身穿好鞋问道:“没有,这是哪?我的猫呢?”
“这是听府的房内,方姑娘你刚刚在木窕林晕过去了,是方多病把你背回来的,猫交给府上的人照顾着呢。”苏小慵挠着脑袋,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记得了,却还是细心解释。
可能是受了太大刺激,忘记了吧。
方多病顶了下她的手臂:“一上午都在忙活,也该吃点东西吧?”
“好。”
饭桌上,廿无尘瞄了眼满桌的菜式,咽下口水。
可惜他们都是那个蠢货熟悉的,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现在武功全无,得找个机会带丑猫一起离开。
本以为侥幸可以糊弄过去,离得最远的李莲花却轻易看出端倪:她从前想来学过许多礼仪,也从不将筷子放于碗上,今日为何会如此?
吃的不过半饱的廿无尘心中腹诽,面上不显:“我吃饱了,想去集市逛逛,放松一下。”
“我陪你一起吧。”方多病放下碗筷道。
廿无尘垂头笑笑:“不用啦,方大少爷,干嘛这么不放心我?我还能跑了不成?”
方多病还想再说,廿无尘又道:“很快回来,放心好了。”
说罢,她转身离开,苏小慵拦住方多病还想去追的步伐:“方姑娘可能需要好好冷静一下,你跟去的话,她可能会憋在心里,让她去发泄一下好了。”
方多病只好作罢,他瞥了眼盯着廿无尘沉思的李莲花,没好气道:“你看什么?你也不许去。”
李莲花扯了扯嘴角:“方小宝,你现在越来越没规矩了,知不知道什么叫长幼有别?”
方多病轻切一声:“用不着你来教我。”而后翻了个白眼抱胸离开。
廿无尘逮着猫离开,跑去集市大吃一顿:“饿死我了,都怪这蠢货,饭量那么一点。”
她刚要往嘴里塞包子,下面的猫乱叫起来,廿无尘嫌弃的看它一眼,想了想还是准备往嘴里塞:“你看着就好了,一个猫吃什么肉包。”
下一刻,那猫抓挠她的衣服,廿无尘忍无可忍拎起它恼怒道:“挠我干什么?发疯啦?”
她闻了闻不太香的包子,最后还是给了小猫,哪知它只吃了一口就不再吃了。
靠,死猫!
夜里,她找到一处位置偏僻的客栈,扔开蠢猫,上床睡觉。
半夜,她突然听见有人缓缓靠近,她一向没有栓门的习惯,幸好提前向系统要了那个蠢货的招式。
她使出一拳直击那人脸上,那人侧头避开,她又侧劈过去,那人直接抓住她的手,廿无尘还想横踢过去,那人开口道:“阿姐,是我。”
腿停在半空,灯光照出他的脸庞,方多病细细打量她此刻的眼神,很奇怪,明明眼前的人是她却又不像她。
“你怎么会在这?”廿无尘垂下腿,心虚看向墙面。
“应该我问你才对,你为什么不回去?”
“我想一个人静静。”
“一个人静静?那你为何不提前与我知会一声?害的我找了你这么久。”方多病言语间尽是埋怨,可更多的还是庆幸,幸好她并未做傻事。
“不是故意的,我这不是忘了嘛。”
廿无尘还想乱编什么,李莲花从门口走进来,手里还端着盘子,直到走到她面前,她才看清楚,是东坡肉。
好像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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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哪里来的?”方多病满脸疑惑。
“新做的菜式,想着给方姑娘尝尝。”李莲花勾唇,又看向廿无尘:“方姑娘,要尝尝吗?”
廿无尘点头跳下床,吃的时候才发现,怎么绑这么多草绳?
也没有剪刀,算了,直接啃。
啃到一半时李莲花紧盯着她道:“方姑娘,这草绳,对你没有过敏之症?”
廿无尘疑惑看他:“啊?”
“我记得之前在那处岩洞中,姑娘明明可以直接解开乔姑娘身上的草绳,却是准备用短刃割开。”
“那自然是为了赶紧带乔姑娘出去。”
李莲花微笑以对,又拿出一双筷子:“可当时姑娘已经喂了乔姑娘自己的血,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连解绳子的时间都没有。”
“姑娘自今日晕倒过后行事便有些怪异,先是举止与从前大不相同,后,又莫名跑到这处极为偏僻的客栈。”
“从前姑娘最关心的便是方小宝,可来这里却是根本没有告知他半点,不像是忘记,更像是在躲着他。”
方多病虽不满李莲花的质疑,却也觉得有道理,他审视起一旁的廿无尘。
确实从晕倒后她就变得很奇怪,究竟是为什么?
廿无尘眯眼打量他,嗤笑道:“我不过是一时图个清净罢了,这又能代表什么?”
这蠢货撒的谎还要我帮她填上,要是告诉他,我对草绳不过敏,那他肯定要问之前为什么拔刃,这他娘的让我怎么回?
再说了,当时她为了带乔婉娩出去肯定要节省体力,又为什么要用内力割断绳子自相矛盾?
那蠢货学的礼仪,我也不会呀!
这李莲花,当真是烦人。
李莲花将筷子递给她:“那自然是不能代表什么,只是,方小宝和你待在一起的时间长,姑娘的行为举止他肯定也是很了解的,倒不如姑娘试试筷。”
“让方小宝瞧瞧。”
廿无尘凝视他片刻,气恼道:“我就不该救你。”说罢,她跳窗离开。
李莲花怔愣片刻,又恢复如常。
方姑娘确实救过我,可她又是何时救过我?
方多病不满的指了指他:“骗人功夫越来越强了,我都差点被你骗了。”
李莲花摊手无奈道:“没办法,不诈她一诈,怎么知道她确实是假的呢,不过方小宝啊,你再不追,跑远后估计很难抓到。”
他只好甩袖追上去。
李莲花拍了拍袖口,正想起身离开,突然听见猫叫声,声音还很痛苦。
他即刻朝声源处走去,床榻下,那只黑猫口中吐出白沫子,浑身不停的抽搐,地上是它的呕吐物,而它的瞳孔散大。
李莲花赶紧把它捞出来,将手塞进它的口中,可那猫已经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是呕吐。
李莲花又拿来水给它清理口腔,抱起它施展婆娑步去追廿无尘。
半刻钟后,他总算追上廿无尘二人,不理会二人疑惑的表情,他指了指怀里的猫,解开廿无尘的穴位。
廿无尘赶忙接过那猫,颤抖手割开一道口子,就给它喂血。
方多病想阻止,可突然想到如果猫死了她会做出的事,还是没有说话。
血喂完了,怀里的猫却早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