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无梦
锦安然做了一个很甜美的梦。
她梦见了自己抱着一个跟她长得一般高的粉红色大猫咪,毛茸茸的,她很喜欢,把她当做抱枕死死地拥在怀里。
大猫的性情很温顺,同样也把她抱到怀里,她沉溺在柔软的绒毛间,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这是她十年里第一次做一个好梦,一个让她不再担忧、畏惧的梦。
大猫很顺从她,粉色的毛发随她怎么喜欢怎么抓,她抱着大猫又亲又吻,笑意止不住的浮现在脸上。
直到听到了朦胧的一声嗲嗔,将她从这份美好里带了出来。
她微微睁开眼,是小锦鲤的声音,那声音隔着门,有些许刺耳。
当她着急忙慌的掀开凌乱的被单时,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一瞬间难以言喻的羞耻感涌上了脑门,钻回被单里环顾四周。
整张床都是凌乱不堪的,包括她身下的那张床单,睡裙和贴身衣物被随手扔在房间里的各个角落,空气中还能闻到丝丝暧昧的清咸味。
回想起昨晚自己的爱欲上涌,被某人压的哭都不哭出来,嗓子现在还有点难受。
偏过头看去,仍在熟睡苏以冬只留给她一个模糊的背身,同样也是一丝不挂,如雪一般的皮肤在清晨的光线下显得白净动人。
她悄悄地赤着脚丫,在狭小的主卧室里寻找属于自己的衣物。
文胸丢在了办公椅上, 睡裙皱皱巴巴的躺在床底下,还有两双拖鞋,也是一只在她一侧,另一只在苏以冬那一侧。
……昨晚到底是有多疯狂?
她安静地穿好衣服,轻轻打开门,小锦鲤坐在地上,仰着脑袋,瞪大了水灵的眼睛望着她。
还真别说,这小家伙天生自带的眼影,跟苏以冬的眼睛真有几分神似……
她把猫粮补齐,猫砂铲完,又把鱼缸里的草金鱼喂了。
视线便移到客厅的地板上,也是一片狼藉。
她刚买的粉色洋裙,和苏以冬的工装从门口一直落到沙发上,混乱无章。
她想起了昨天的一时冲动,她的衣物在朦胧暧昧的昏暗中,被苏以冬一件一件粗暴地脱下。
迅速地把地上的衣物整理起来,整整齐齐叠好,身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的是白芊,她带着手机走到尽可能远离苏以冬卧室的阳台,才拨通电话。
“安然啊,可算是接电话了,酥酥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可把我急坏了,a组的人说昨晚看到苏以冬和萧悦可在一起,可能起了争执,我放心不下啊。”
声音很着急,却又有点脱力般的有气无力。
“没……她在我身边,睡得很好。”
电话那一头沉默了几秒钟,随后声音如同松开了的弦:“那就好,没事就好。对了,你们俩是不是……”
锦安然沉沉的低喃:“……我……应该是吧。”
回答的含糊其辞,但是白芊懂得很快。
“没事,具体的情况我都知道了,那些发过去的照片我会全部清理掉的,群聊我已经全部禁言了,媒体那边我也会去交涉。已经都这么晚了,来上班也没啥意义了,再给你们放天假吧。”
锦安然这才注意到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又回想起白芊说的“照片”、“群聊”、“媒体”,心里好像有块石头安定的落地了。
“谢谢白姐。”
“不用跟我客气,你给我带来的价值已经远超我这点所作所为了,护短是应该的,反正a组的人苏以冬已经教训过了,我只是替她收尾而已。”
她一愣,后知后觉的翻了翻那些已经修改群名为【禁止发送消息】的群聊,最后的消息是苏以冬在群里出了四名员工。
阎王点卯似的。
从十九楼的蓝天撒下一团金光熠熠的焰浪,暖意顺着阳光,从白皙的皮肤里涌入心脏。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一晚上没睡,啊~”电话那一头打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哈欠,“得补觉去了,你照顾好酥酥哦,安然妹妹。”
几乎是挂断的一瞬间,陈傲雪替她组员所作所为道歉的消息弹了出来。
是一篇小作文,比陈傲雪亲自给自己道歉还诚恳。
她没有理会,虽然她善良,但是这些人确实做的太过分了,发给她照片甚至不告知她情况,估计是群发,真得好好惩罚一下。
放下手机,锦安然挂着笑容,脚步轻盈地跑回卧室。
钻回被窝,她从背后抱住了苏以冬,让自己接触到秋日暖阳的身体传递给她温度。
苏以冬迷迷糊糊的“唔”了一声,散发着浓厚的倦意,像是一杯苦极了的咖啡,冒着热气般的醇厚浓郁。
她的呻吟含糊不清,带着慵懒的娇气:“你醒的真早啊,小锦鲤~”
“早安。”锦安然又把她抱的紧了一些,透着薄薄的睡衣感受她身体的柔软。
苏以冬抓着锦安然圈在她腹部的手,十指慢慢地嵌扣进去,直到不留一丝缝隙。
昨夜情欲的霏靡已经渐渐褪去,如汹涌的浪潮回到了海洋,在沙滩上留下浑浊的印记。
锦安然的呼吸像是一朵含羞欲开的花,慢慢地绽放在苏以冬的脖子上。
“你有做梦吗?”
苏以冬摇摇头。
“越是想你,越没有梦。”
锦安然被她意料之外的情话逗乐了,噙着笑轻轻吻在她的后颈上。
她想起了白芊和她讲的那些话,感觉苏以冬训那些人的时候肯定霸道极了。
可现在又蜷缩在自己的怀里,温柔极了。
苏以冬转过身,对上锦安然棕色琥珀的杏眼,将握着她的手缓缓抬起。
那双手在她眼里已经不再恐怖,不再那么令人神伤。
她温柔地摸了摸苏以冬的左手。
“它真的很漂亮。”
苏以冬眯着眼,轻声笑了笑:“这只手掌再遇到你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可能性。变成了背负着有关你的回忆却又永远逃逸着你的流星,是你给了我勇气,让它划过阴霾,重新赋予它生命力与意义。”
苏以冬低下头,吻在锦安然锁骨处那一颗泛着红墨色的草莓上:“我爱你。”
对这三个字突然有些敏感,她抽了抽鼻子,扭过话题。
“那些人,你真的一个个都训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两个是在你发病的时候,还有两个是在昨晚你睡着之后。”
锦安然松开的手指蜷了蜷,发病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她已经记不清,只感觉她被一股温柔的力量托举着,走了很长很长一段路。如果不是那股力量,她可能没有办法那么快回过神来。
苏以冬捏了捏喉咙:“人都有脾气的,他们这样子的行为本就是错误的,刚好我的脾气也上来了,所以顺便把他们给收拾了呗。
说的很轻巧,其实过程十分的愤怒。
锦安然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半起身子:“我去倒水。”
可动作被突然拦住,锦安然扭头看去,视线里是苏以冬身上披着的被单脱落到腰腹处,不该看的地方此刻在她眼里一览无余。
她想收回眼神,可是脖子好像僵硬住了,怎么也扭不动。
苏以冬看着她呆滞的望着自己的一丝不挂,嘴角弯起狡黠的弧度:“臣妾的玉体安然殿下可还满意?”
满意,太满意了,满意的感觉有些像是在做梦。
不对!我在想什么?
锦安然垂下眸,可欲火好似又被苏以冬的挑逗点燃。
“那个……你是第一次吗?”
她有些战战兢兢,毕竟潮水散去,真相犹如一块块贝壳搁浅在岸上,任她寻找。
“怎么了,突然这么问?”苏以冬笑着扯了扯她睡衣的裙角,“弄疼了吗?”
“没有,就……”
话到嘴边有些说不出口。
回想起昨晚零星的记忆,两人紧紧缠绵在一起的剪影,如同电影的慢镜头一帧一帧从脑海中飘过。
这种事情对于一窍不通的她来说,恐惧感还是大于兴奋感。
可是很幸运,苏以冬并没有那么粗鲁,她还是如往常一般温柔,温柔如春风般划过身体的每个角落。
“就……感觉不像。”停了十几秒,她补充了一句。
“听着不像是夸,”苏以冬将脸埋进她的窝颈里,呼吸带风,“可我真的是第一次。”
怕她又不相信,她也学锦安然补充了一句:“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锦安然脸红了大片,茫然地点点头,还是下了床,走出去倒水。
苏以冬也在她身后起床,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麻木了一整夜的腰肢,轻轻叹了口气。
昨夜在床上当攻的自己有多肆意疯狂,今早四处找衣服的自己就有多烦恼狼狈。
她拾掇好自己后,掉在角落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她伸出手抓出来,打开锁屏,看到白芊发来的一条短信。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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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洗漱好之后,刚好苏以冬点的午餐外卖也到了。
考虑到体力消耗太大,锦安然也很久没吃东西,她给锦安然点了一份肉粥来补充体力,自己则是点了一份咖啡和牛角面包来消化一下昨晚进肚子里的那些花里胡哨的西餐。
锦安然坐在长桌上对着肉粥轻轻吐气,苏以冬将热咖啡打开放凉,一边拿起手机刷国际早报和某艺术报纸。
“苏以冬,”锦安然看着自己面前配料丰富的肉粥,又看看她面前朴素的面包咖啡,感觉有些奇怪,“这些能吃饱吗?”
“我不怎么饿,”她没看锦安然,视线一直在屏幕上,翘起二郎腿,拿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锦安然送了一勺到嘴里,感觉不错,又舀起一勺,仔细的吹了吹,送到了苏以冬的面前。
“张嘴,啊……”
“啊……”苏以冬慢慢将嘴挪向勺子,视线却仍然落在手机屏幕上,“啊,好烫!好烫!”
“不会吧?我吹了好久,怎么可能?”
她半信半疑,看了看勺子里剩下的一点,张口想要试试温度。
“……唔!”
她刚张开的唇立马又被苏以冬堵住,肉粥的温度在两人的舌尖相互传递。
“嗯,好多了。”持续了大概半分钟,苏以冬将唇脱离锦安然,又摆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咬了一口面包。
锦安然回过神,呛了几口,对这样的苏以冬颇有些难以招架。
奸诈,狡猾
难搞,有趣。
她还是蛮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