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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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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常务助理坐在会议室的内侧,白芊独自站在门口,盯着坐在外侧的锦安然和陈傲雪。

    会议室的桌子不算太多,两人之间隔了一个座位,是给苏以冬留得座位。

    “傲雪,你先来吧。”白芊见苏以冬迟迟未归,只好硬着头皮让陈傲雪先上。

    陈傲雪走到投影幕布旁,将u盘插入笔记本中。

    “两位好,我是设计组a组的组长陈傲雪,接下来由我优先展示我的作品。”陈傲雪轻触屏控,“这是我在短时间内对haze一词的全部理解,当然,仅仅是结合我自身的经历。我的青春时期,仍在迷茫的摸索着前进的路,直到记忆中的雾气露出水珠,凝结到了后院的月季上,我想艺术与美就可能就是我必生追求之物。”

    西装男子正在津津有味的听着,正准备仔细欣赏即将打开的画稿原件,女子却突然将现场控制住。

    “不好意思各位,这边收到通知,常务已经到了,我现在需要下楼接一下,”说着,脸朝向陈傲雪,“您的画稿麻烦稍后再打开,请为我们保留一点神秘感,可以吗?”

    “当然可以。”陈傲雪笑着点了点头,满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西装女留下西装男一个人呆在会议室,带着白芊离开,锦安然趁机开溜,一路走到苏以冬的工位。

    果不其然,苏以冬正在工位上发着呆。

    “等你好久了!你在这里干吗?”

    “我在尝试克服心理的紧张,”苏以冬眼神呆滞,“但是这比我想象的要难一些。”

    “你为什么要紧张?不是让我来释义吗?”锦安然不解。

    苏以冬将将左手抬起,在锦安然面前晃了晃。

    “因为它,我才紧张的。”

    锦安然想起了被修改过的终稿,苏以冬在黯淡的蓝色雾霭图层下,将左边的手刻上一道道痕迹。

    “为什么非要面对不可呢?”锦安然坐到她的身边,不解地盯着她的左手,“如果真的压不住紧张与恐惧,那可以把它藏起来啊。”

    “我想让这幅画有一个完美的收官,”苏以冬偏头朝她笑笑,“我想让我留在这幅画里,当然要名正言顺,没有一个理由的话,谁会理解将这如此丑陋不堪的手放入画中的意义呢。”

    锦安然抿抿唇,心里责备着苏以冬彼时为了向她示好,要用这种方式吸引她的注意。

    过了一会,锦安然轻轻启唇:“不会丑陋不堪,我觉得她很漂亮。”

    苏以冬望着她,无言。

    “如果你的紧张害怕只是因为你所认为的这只手的丑陋与残破,那我想说,我觉得她真的很漂亮!”

    如同拨开云雾的一道穿透力极强的光芒,听到这句话的苏以冬眼神顿时清亮了不少。

    “我们可以避开谈到这只手,因为这幅画是我的构思,我怎么说都无所谓吧?我其实也想过要将你的左手画上去,可觉得随意将别人的伤口临摹出来实在是太不礼貌了,所以最后才放弃了……”

    她语气愈发低沉,像是说了什么很难以启齿的秘密。

    因为我放弃了你的特殊,所以让它变成了普通,不再闪耀夺目,但你也不用为之紧张与恐惧。

    但是你捡起了我遗弃的遗憾,并填补了它。

    “不用避开它,我已经想好了,”苏以冬摆了摆左手,“陪我做个深呼吸吧,安然。”

    锦安然抬头,对上苏以冬的眼睛,昳丽的容貌漾开一抹释怀的笑容。

    “三,二,一……”

    还没等锦安然做出反应,苏以冬便开始倒数,本能驱使她开始用力吸气,可她居然真的相信了苏以冬是想让她做深呼吸。

    当她意识到不对劲时,为时已晚。

    她的嘴吸入气后鼓鼓囊囊的像个金鱼,苏以冬迅速将唇贴到她耳边,轻声说道:“吐。”

    她一激灵,嘴里的气一下子全部吐了出来,但感觉又像是全部吹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苏以冬正在跟着她的节奏,朝她的耳垂吹气。

    像是被羽毛轻扫而过,感受到的酥麻随着神经传递至全身,整个人像是先被冻结,再被溶解,从低谷迈向高空,再从高空坠落低谷,刺激到了极点。

    直锦安然嘴里完全吐不出气了,苏以冬立刻抽开身,一脸坏笑。

    “像个小锦鲤,真可爱。”

    锦安然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立刻涨红了脸回击:“你又来!”

    “不够热烈吗?”

    “那也不能次次这样!”

    苏以冬站起身,绕道另一侧伸出右手:“走吧小锦鲤,感谢你解开我的心结了,现在跟去会议室吧。”

    锦安然不理睬她,无视了伸出的右手,同样绕道另一侧,将她的左手牵起。

    “总监你是左撇子吧,我这样子你应该舒服一点。”

    苏以冬一愣。

    左手是温热的,可锦安然的手是冰冷,她能够感受到热量的传递,好似也在渐渐的溶解着她的心灵,溶解她的隔阂与抑制。

    寂静充斥在两人周身暧昧的空气中,锦安然感觉时间都已然凝结,在凝结的时分中,她努力握紧苏以冬的左手,迈出了第一步。

    “走吧。”锦安然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说出了这句话。

    -

    两人走过电梯,锦安然脚步稍稍停滞了一下,她感觉到眼角的余光看到缓缓打开的电梯门里有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但是她没有回头多看,心想可能觉得只是错觉。

    “怎么了?”苏以冬敏锐地捕捉到她倏然一滞,问道。

    她将握着的手主动松开,语气不咸不淡:“没,没事。”

    又向前走了几步,不料身后却突然传出声音,让她的脚步停在了原地

    “安然?是你吗?”

    那声音令她无比熟悉,记忆在脑海中翩鸿而过,是几天前还在安慰着她的声音,也是从锡美的校门口分别之时还在不断鼓励着她的声音。

    景溪月?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她猛地转过头,与声音的来源对上了视线。

    进入瞳孔的是已经染成淡墨色的卷发,修剪至肩处,轻颤着的饱和唇瓣和不断闪烁的晶莹瞳孔都在展示着她的惊喜。

    景溪月从白芊和西服女中间踱步而出,脚步越来越快,直至小跑起来,与锦安然拥抱。

    现场的几人几乎都愣住了。

    “景溪月?你怎么会……”

    这次锦安然没有迟钝,脑海里快速联想到“景氏集团”与景溪月的相似之处,答案在心里已经了然。

    她早该想到,景溪月就是景氏的新常务。

    “早知道你在这里,我应该早点来!”景溪月兴奋的语气好似炽热的火焰,不断的升温着难以言喻的欣喜。

    “抱太紧了……”

    “对不起。”她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慌忙松开拥抱,站在她的身侧,又是关心的问,“几个月不见,怎么还胖了。”

    她指了指锦安然有些浮肿的脸。

    锦安然摸了摸脸,想到刚刚在工位上亲昵的深呼吸,心跳不由得一滞。

    “溪月,你就是景氏的常务?”她转移话题。

    “嗯,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我父亲将新企划交给了我,我只能硬着头皮上咯。”

    得到答案的锦安然轻吐一口气。

    还真是女承父业,锦安然心想。

    “难道你就是参与封面竞标的……”景溪月有些吃惊。

    锦安然点点头:“是的,是我和我的……总监。”

    她才想起来自己身边还站着一位“位高权重”的上司,往右边瞟一眼,苏以冬的脸铁青了几分,虽然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是锦安然能够感觉到奇妙的火药味。

    苏以冬向外侧退了几步,连带着将锦安然往自己身边拖拽。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锦安然和景溪月都有些意外。

    像是在展示某种意义不明的占有欲。

    景溪月抬眼看了看锦安然身后这位,心里也大致猜到了她的身份。

    ——坏女人。

    微阖的烟眸下潜藏着某些深不可测的敌意,让景溪月不敢与之对视。

    像是深潭底不可触碰的臻冰。

    苏以冬将眼神同样送给了白芊:“你还要带这位常务参观一下吧?我先带着锦安然去会议室。”

    “几位,慢慢参观。”

    最后几个字特意加了重音,说罢,她拉着锦安然手也不回的往会议室走。

    -

    像是生怕她被夺走一般,在陈傲雪和西装男不解地眼神中,苏以冬将锦安然塞到会议室最里侧的座位上,自己则坐在她身边。

    “总监……”锦安然轻轻碰了碰苏以冬的袖子,但是苏以冬不理睬她,将手罩在面门,闭目养神。

    锦安然不理解苏以冬是是犯了啥毛病,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暴躁。

    像是突如其来的特大号冰雹,砸得她六神无主。

    见交涉无果,她打开手机,给苏以冬发过去一个消息。

    safe and sound:【总监你怎么了?】

    苏以冬感受到了消息提示的振动,闭着眼摸索着手机,打开后却看到的是锦安然发送的消息。

    soo:【没什么。】

    她硬生生将话题掐断,可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确实是生气了。

    锦安然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上次苏以冬用她的电脑,看到了她与溪月的合照做的壁纸,然后就像查户口似的问了好久,当时的脸色和现在如出一辙。

    又想了想,好像是有了答案。

    【总监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看到新消息的苏以冬脸上迅速飘过一抹淡淡的红色,立马用手遮住自己的侧脸。

    猜中了。

    锦安然心想。

    其实在告白之后,苏以冬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那次看到合照后的躲闪,就和她现在这般一样,死都不肯承认。

    明明就是吃醋了。

    safe and sound:【我也说过吧?我和她只是关系比较好的同学,你不会连朋友都不能让我有吧?】

    你的控制欲也太强了吧?感性的怪物小姐。

    苏以冬看完消息,将遮着半红面容的手放下,转而去抓锦安然的手。

    有些用力,像是孩子在撒娇。这种反差感让锦安然心里一软,一股新鲜又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平日里生人勿近,现在却扭扭捏捏。

    “我……真没吃醋。”她非常轻声的解释着,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到。

    可是锦安然听到了。

    锦安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安慰:“我知道,我知道。”

    我好怕有人再将你从我身边夺走,安然。每次都是这样,每次我认为你可以安安稳稳的留在我身边,就会有各种各样的情况发生。

    所以我必须紧紧地抓着你。

    锦安然抬眼,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那笑容是安然和煦的,像是抚平一切压力的柔和清风,在她的心里漾开一圈一圈涟漪。

    “咳咳!”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景溪月看着对视的二人,故意咳了两声,然后走到另一侧坐下。

    “开始吧。”景溪月冲西装男点点头,西装男也会意,让陈傲雪开始展示自己的作品。

    只是在锦安然不经意的一瞥中,似乎也能感受到景溪月散发出的浓浓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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