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无法联系
“弟妹 你怎么站在这里发呆？”
送走杨妈后，因为脑子里事情太多，顾安染忘记了自己此刻正站在大门口。
刚结束康复训练的沈文弘脸蛋红扑扑的，额头和鬓角铺着一层亮亮的细汗。
“没什么，就是……”顾安染看着他满怀期待的目光，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往下说。
若是把杨妈来过的事告诉他，那话题一时半会儿是不会结束的，但如果不说，又似乎表现的太过明显了。
因为顾虑沈太太的怀疑，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单方面躲着沈文弘，但对方显然还没察觉到这一点，仍和平日一样热情开朗，平易近人，弄的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家的保姆来找我，想问一问我妈妈的事。”
纠结再三，她最终还是决定赌一把。
这里是大门口，地势开阔，又有各个角度的摄像头在拍着，旁边还有不少佣人来来往往，这怎么样都算不上是亲密独处吧？
“你母亲出什么事了吗？”沈文弘往她旁边挪了挪，一脸的担忧，“能让你家保姆亲自登门，是不是情况很紧急啊？”
顾安染知道他一定会接着往下问，所以早就做好了回答的心理准备。
“我家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简单来说，就是我爸和我妈吵架了，然后我妈妈暂时回到了乡下。”
“然后呢？”
“这几天保姆联系不上我妈妈，心里有点担心。”
“联系不上……”沈文弘皱着眉头若有所思，“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啊。”
顾安染用力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打算明天早上回去一趟。”
“是该回去，毕竟你母亲一个人在乡下，万一出了什么事……”沈文弘怕她担心，所以立马闭上了嘴。
“我姐姐也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顾安染勉强笑了笑，仅存的一丝希望也在疯狂动摇。
“你姐姐还是算了吧。”沈文弘又是一脸嫌弃，“没你姐姐说不定还更好，有了她，我反而觉得你母亲很危险呢。”
顾安染被他戳中心事，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其实她和顾清霜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但因为以前一直是如此，所以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正如沈文弘所说的，顾清霜并不是一个很靠谱的人，说不定回乡下的当天晚上她就把母亲抛下，一个人躲到外面逍遥快活了。
联想到这一层，顾安染只觉得浑身发冷，热气一阵阵地往头顶上冲。
如果母亲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她又该怎么办呢？
第二天清晨，顾安染在司机的陪同下回到阔别已久的乡下别墅。
因为很多年没回来了，所以看着眼前陌生的风景，她一时间还有点恍惚。
“妈？你在吗？”
顾安染从一楼喊到三楼，从院子找到阁楼，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就差没把地皮掀开一起找了。
但不论她怎么找，安静的小房子始终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难道是出去买东西了？
口干舌燥的顾安染随手拉开冰箱，很快被眼前的情景给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
她拿出已经腐烂发臭的蔬菜和水果，心里咯噔了一下，立马拿出手机联系顾清霜。
虽然母亲很少做饭，但她一向有洁癖，是绝对不会容忍冰箱变成这副模样的。
眼下的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一个很可怕的结果。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顾安染听着没有感情的提示音，双腿开始发软。
不会的，不会的……
她拿着包包夺门而出，一边哭泣，一边狂按邻居家的门铃。
“您好，请问隔壁的顾太太……”
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看着邻居为难的神情，心里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你是她的小女儿吧？”
“是的。”顾安染捧着热茶呆呆地点头。
邻居把事情经过详细地告诉她，又嘱咐她尽快去找母亲。
“你姐姐带来的那些人实在太可怕了，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地痞流氓……”
“那您知道那个疗养院的具体地址吗？”
“不清楚，我那天也是正好出门，看见他们拖着你母亲往车里塞，一时冲动就上去问了几句。然后你那个姐姐说是你妈妈犯病了，要带去疗养院治疗。我想这是你们的家事，所以也没敢多问什么。”
“多谢您了。”
“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你放心，我一定会保密的。”顾安染起身道谢，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房子里，眼泪又重新掉出眼眶。
她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但唯独没想到顾清霜会这么的狠心与薄情。
原以为经历了被父亲监禁的事，姐姐会对母亲有所改观，但没想到这一切只是她自己的痴心妄想罢了。
回到沈家后，顾安染马上联系了父亲和沈皓齐，将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下。
父亲的反应比她想象得还要冷漠，甚至连一句场面话都懒得说，只“嗯嗯啊啊”地敷衍她，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拿着手机瘫坐在地上，感觉眼泪都快要流干了。
听到消息赶回来的沈皓齐一边安慰她，一边吩咐手下的人展开搜寻，还嘱咐要把顾清霜一起找到。
“你找她做什么”
“不把她给解决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安生。”
沈皓齐的怒气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
“是啊，弟妹，治标不治本，你再忙活三十年也是没有意义的。”
沈文弘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又晃了晃手上的冰袋。
沈皓齐接过冰袋摸了摸，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一边缠绕，一边叹气：“眼睛都哭肿了，你这样子还怎么出门？”
顾安染接过冰袋轻轻压住右眼，语气颓然：“找到她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还把她打一顿吗？”
沈文弘怔了怔，突然明白他们之前为什么会吵架了。
这道题其实根本无解，但顾安染却一直不肯放弃答题，也不怪沈皓齐会无能狂怒。
“弟妹，你要明白一件事，她是你的姐姐，也是一个成年人，她就算把天捅破了，那也是她的事。你们一再的纵容她，只不过是鼓励她犯下更大的错误而已。”
沈文弘的话猛然戳中了她的痛处。
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作为家里最晚到来的成员，她不知道自己的影响力到底是在哪个位置。
或许她曾经也想过要终结这样的局面，但在某个时机，她或许是没有看到机会，又或者是看到了但没能及时地把握住。
总之她已经错失了拯救顾清霜，拯救母亲，拯救顾家的最好机会，现在所做的不过是亡羊补牢罢了。
“你们放心，我会劝母亲断掉她的经济来源，然后……”
“那你母亲会听你的吗？”沈皓齐冷冷地盯着天花板，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漠，“她是纵容顾清霜的罪魁祸首，你不过是她的帮凶而已。”
帮凶？
顾安染从未想过旁人会如何看待自己，但这样的评价从沈皓齐嘴里说出来，所达成的伤害胜过他人的千言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