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昨晚发生了什么
“是哪个王八蛋给你灌酒的？”
回到房间后，顾安染看着倒地不起的沈皓齐，心里又气又无奈。
“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沈皓齐挣扎着坐起来，笑嘻嘻地抱着她的大腿，“宝贝别生气，我没有喝醉，只是有点，有点……”
他打了个嗝，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墙壁，然后又重新躺了回去。
顾安染换好衣服出来，看见他还躺在地上，于是蹲下替他解开领带，询问他要不要洗澡。
“先抱抱。”他眯着眼睛傻笑起来，勾着顾安染的脖子往胸口压，“你不是也喝酒了吗？”
“就喝了一点……”顾安染抬头看着他，感觉他的心脏都快跳到她的身体里了。
“是青梅酒吗？”沈皓齐轻轻托着她的后脑勺，忍不住想品尝一下青梅酒的味道。
“你猜猜……”
顾安染望着他的眼眸渐渐失神，慌乱的心跳却忍不住向他靠近。
粗重的呼吸混杂着青梅的香味在舌尖缠绕不休，来往进退之间，什么都已顾不上，只想跟随着感觉继续往下走。
布满褶皱的衬衫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洁白的墙壁上相互交缠的光影忽远忽近，晃得人心神迷离，早已分不清是美梦还是幻境。
“二少爷，二少奶奶，太太让你们下去吃饭。”
轻缓的催促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顾安染皱着眉头翻了个身，浓密的长睫毛在阳光下微微颤动。
“二少爷，二少奶奶……”
门外又响起念经般的催促。
“知道了，马上就来。”她眯着眼睛呆坐在床边，看着衣衫不整的沈皓齐陷入短暂疑惑。
为什么他们两个会睡在地板上啊？
她揉了揉太阳穴，随手拿了条毛毯盖在沈皓齐身上。
等洗漱完再叫他吧。
她轻手轻脚地进到浴室，看着镜子里毫无生气的一张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早上好啊。”沈皓齐一边打哈欠，一边打理凌乱飘逸的头发。
“早上好。”顾安染扭头看他一眼，愣了愣，又低头继续洗漱。
他看起来很淡定的样子，昨晚应该没发生什么事吧？
她一脸纠结地看着沈皓齐的背影，手里的精华液顺着指缝一点一点往外流，好像小虫子在皮肤里慢慢地蠕动。
“昨晚……”她顿了顿，不知该如何开口。
“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沈皓齐转了转脖子，满脸疲惫，“我是醉得比较慢的类型，往往都是等别人快清醒了，我才慢慢开始上头。”
“我也差不多，看着没醉，但实际就是一杯倒。”
两人复盘着昨晚的晚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完全忘记了佣人方才的催促。
“二少爷，二少奶奶。”
与前两次不同，这一次明显带了怒气和委屈。
顾安染知道那些佣人也很不容易，所以立马丢了口红，拉着沈皓齐就是一阵狂奔。
还在宿醉的沈皓齐感觉脑花都快颠匀了。
“你们来了。”
没有预想的责骂和嘲讽，沈太太正常的简直不像人。
“妈，早上好，大哥早上好，嫂，嫂子早上好。”
沈皓齐一一打过招呼，拉着顾安染低调入座。
“吃吧。”沈太太拿起餐巾抖了抖，饭厅里陆陆续续响起勺筷碰撞的声音。
顾安染一边啃着玉米，一边观察沈太太和姜楠心。
两人都沉着脸默默吃饭，脸色看起来都很疲倦，应该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咳咳。”
沈太太低头轻咳，涂满粉底的脸颊透出不正常的红紫色。
“是被呛到了吗？”一直沉默不语的沈文弘起身检查她的情况，眼下浓浓的黑眼圈像是被人涂了墨汁一样，让人实在无法忽略。
“我没事。”终于缓过气的沈太太猛喝了两大口果汁，一脸嫌弃地看着盘子里的三文鱼和牛油果。
“把负责今天早餐的厨师叫过来。”
“好的。”候在一旁的管家朝身旁的佣人使了个眼色，紧抿的双唇不自觉地往下撇。
顾安染咽下嘴里的面包，感觉这个饭厅的风水好像不太好，每次聚在一起吃饭就肯定要出点什么幺蛾子，不然都不敢说自己来吃过饭了。
“没事的。”沈皓齐抬头看着她，下意识地露出笑容安抚她。
“太太，这是负责今天早餐的三位厨师。”
佣人把“出气筒”带到以后，立马蜷缩着身子闪到角落，生怕沈太太的眼神会扫射到自己。
“今天的菜单是谁拟定的？”
虽然一脸疲惫，但沈太太的精气神仍是饱满得不像话。
大厅里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不大听得到。
“是我。”
回话的不是那三个厨师，而是一直在看戏的姜楠心。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有人不解，有人无语，还有人愤怒……
“我妈从来不吃牛油果的，你下次注意一点。”沈文弘早就猜到了她的意图，所以看起来并不惊讶。
“我只是告诉他们我想吃的菜，谁知道他们给你们也准备了啊。”姜楠心不耐烦地抿抿嘴，看起来还很委屈的样子。
大厅里再次陷入沉寂。
“没事，你喜欢吃什么尽管和他们说。”沈太太敷衍地笑了笑，转身看向管家，“把他们三个的工资结清楚，明天开始招聘新的厨师。”
“等一下。”沈文弘“腾”地站起来，“妈妈，这三位都是家里的老员工了，从爸爸那时候起就一直负责家里的三餐，这些年来从未出过任何差错，您就为了这么点小事而开除他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就是因为他们这些年都没出过差错，我今天才会如此痛心！”沈太太用力捶了下桌子，脖子上青筋暴起，“都快三十年了，他们是第一天知道我不吃牛油果吗？”
这一次她有理有据，连顾安染也觉得那三位厨师有点太不应该了。
即使要给大家准备一样的早餐，但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和不喜欢的东西，这点小细节都没能注意到，确实辜负了这近三十年的工作经验啊。
“还有什么要说的？”沈太太见众人都不吭声，心里总算舒服了一点。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沈皓齐轻轻放下餐巾，用眼神询问顾安染是否要一起离开。
“我也吃饱了，各位慢用。”接收到他的信号，顾安染立马放下叉子起身告辞。
“我也不吃了。”沈文弘转动轮椅跟上他们，完全不管眼下的气氛有多尴尬。
与他息息相关的两个女人被留在了静寂的饭厅里，暗涌的杀意与恨意在彼此的眼眸中上下沉浮，让人不敢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