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喝醉了
“啊，是他啊。”
终于拼凑好回忆的顾安染把纸条丢进垃圾桶，按照上面的指引开始寻找苏砚文。
“弟妹，晚上好。”
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随之而来的便是淡淡的香水味。
“苏先生，晚上好。”顾安染抿嘴微笑，将险些脱口而出的惊叫暗暗压回喉咙里。
“你和皓齐打过招呼了吗？”她看着不远处正在招呼生意伙伴的沈皓齐，眼神不禁流露出丝丝温柔。
“还没找到机会。”苏砚文浅浅抿了口威士忌，语气略有哀怨，“我今天是特地来叙旧的，没想到两位少爷都不得空，真叫人伤心啊。”
“你既然和他们是朋友，那自然也认识姜小姐吧？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顾安染看着不远处笑靥如花的姜楠心，莫名地感到不爽。
“我和她不大合得来，还是算了吧。”
苏砚文又抿了口酒，突然压低声音，“话说回来，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展的？之前不是说要解除婚约了吗？”
“说来话长了，你等下还是亲自问当事人吧。”顾安染把喝光的橙汁轻轻放下，视线在琳琅满目的酒水中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挑了一杯看起来比较温和的梅子酒。
“这种女人也敢娶回家，以后怕是有的受了。”
苏砚文没头没脑的攻击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难道他和姜楠心也有仇吗？
她小心地抿了口梅子酒，悬着的心顿时落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喝，但至少也不难喝，勉强还是可以接受的。
“你以后可得多注意，那个女人发起狠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见他仍不放弃，顾安染只能顺着他的话题往下接。
“她和大哥是青梅竹马，你和大哥是好朋友，那你们两个应该也很熟吧？”
“我是通过皓齐才认识大哥的，至于那个女人嘛……”苏砚文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故作神秘地笑道，“等宴会结束了，你自己去问皓齐吧。”
顾安染刚想问为什么，一扭头却发现他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她皱着眉头小声嘀咕，视线再次回到沈皓齐身上。
虽然之前一直在怀疑他和姜楠心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过去，但看他的种种反应，又确实不像是有故事的样子。
那他知道姜楠心喜欢的人其实是他吗？
如果他知道了，又会是什么反应？
沈文弘这些年又是否察觉到了这一点？如果察觉到了，那又为什么不说清楚呢？
顾安染越想越觉得无语，不知不觉就把手里的梅子酒给全部喝光了。
晚宴在一片喧闹中落下帷幕，人群渐渐散去，夜色渐浓，凉风渐寒，偌大的沈家宅子又重新归于平静。
顾安染打了个哈欠，靠着大理石柱子等沈皓齐一起回房间。
上次让他一个人在婚礼晚宴上善后，她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所以眼下虽然无事可做，但她还是想等沈皓齐一起回去，和他一起聊聊今晚的宴会，顺便问问苏砚文刚才提到的那件往事。
“弟妹，你还没上去啊？”一脸疲倦的沈文弘控制着轮椅来到她身旁，抬头看着她，“脸怎么那么红？要不要喝点醒酒汤？”
“不用了，我肚子实在太撑了，感觉里面全是水在晃荡。”顾安染拍拍肚子，深吸一口气，尴尬地笑起来，“幸好裙子质量比较好，不然可要出大事了。”
沈文弘想起她今晚一直是一个人，心下十分不忍：“下次你就跟着皓齐，别一个人喝闷酒了。”
“我倒是想啊，可那些人老是拿我爸爸的事来恶心我，我实在是听不下去……”
顾安染本来不想提这些的，但一想到刚才听到的那些冷嘲热讽，她突然觉得很羞愧。
“苏小姐一定对我很失望，她之前明明都教过我了。”
沈文弘紧紧盯着她的侧脸，似曾相识的无力感让他本就疲倦的身体更加难受。
“这件事并不全是你的问题，我会和皓齐好好谈一谈的。”
“别别别，我可不想再给他添麻烦了。”顾安染一听他这么说，酒立刻醒了一半，“我知道你是在埋怨皓齐没有出面维护我，可我事先和他说了，让他不要为了我得罪那些亲朋好友和生意伙伴，毕竟人家说的都是事实，我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沈文弘默默叹气，吩咐佣人去把沈皓齐找来。
“他不是还在忙吗？还是不要打扰他了，反正我闲着也没事，在这里等着正好醒醒酒。”
顾安染摸了摸脸颊，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应对眼下的情景。
她很无助，很失落，很沮丧，很郁闷……但她真的很想见到沈皓齐。
明知道这样的想法会给他带来负担，可失控的感情早就将她的理智碾压到尘土里了。
她若是真的为他着想，就不该眼巴巴地待在这里等他。
这样既显眼，又碍眼，任谁看了都无法忽视。
“别担心，他现在是被不相干的人等缠住了，我这是在拯救他呢。”沈文弘笑着挑挑眉，又吩咐佣人搬张椅子来给顾安染。
“谢谢。”
发麻的脚尖稍微恢复了一点知觉，原本紧绷的腰和大腿也终于得到了放松。
“还是大哥您想得周到啊。”顾安染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眼皮越来越沉，“突然放松下来，好像还有点困了。”
沈文弘拉起袖子看了眼手表，皱眉道：“已经十一点半了。”
“时间过得真快。”顾安染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感觉思绪正在一点一点离家出走。
“大哥，你先上去休息吧，我一个人等就可以了。”
“你不说我也得走了。”沈文弘得到佣人的提醒，脸色顿时变暗，“她快出来了，我得赶紧避开才行。”
“你是说姜小姐吗？”
顾安染一脸迷茫地扭过头，发现他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这日子真的还能过吗？
她苦笑着摇摇头，掏出手机滑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还没回复苏心荷和母亲的消息。
说来也怪，母亲最近总是不接电话，即使她在各个时间段打上几百道电话，她总是能完美地避开每一道电话，而且每次都是隔很久时间才发消息来解释，让人总是觉得很在意。
至于苏心荷，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好像真把她当女儿了一样，隔三差五就发消息来询问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完全忘记了当初自己是多么的高冷和傲慢。
那时她求着都见不到，现在却完全不想再见了。
她想起自己今晚在晚宴上的表现，更加确信了自己没有这一方面的天赋，对于学习和赴约的热情都已经所剩无几。
但毕竟是个热心肠的人，还是好好回复一下吧。
她看着手机屏幕陷入沉思，短短几行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折腾了近半个钟头还是一片空白。
“在干嘛呢？”
熟悉的香味像两个大大的翅膀，从背后延伸至全身，把她整个人都结结实实地围了起来。
“都结束了吗？”她伸手摸摸沈皓齐的脸颊，很享受被他拥抱在怀里的这一瞬间。
“都差不多了，我们上去休息吧。”沈皓齐拉着她慢慢往后退，慵懒的笑容配上略微凌乱的脚步，看起来像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