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末世 14
“欸，林哥，上面是怎么说的？”
荣新泽拉住刚从会议室走出的林奕许，将其拉到一旁角落，低声问道。
“……那边的意思是要……”林奕许用手在脖颈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啊？这……”
“这件事闹得太大，不解决唐祭压不下大家的恐惧和愤怒，你知道的，这些年本来就有一些人对基地安全提出质疑，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上面一定得要有个交代。”
“而且你知道包庇丧尸的下场吧，这几年不是没出现过一时不忍心没有杀死自己感染成丧尸的亲人的例子，结果呢，都捅出了大篓子，闹得悲剧收场。”
“你先不要告诉秦陵这个消息，我怕他一时接受不了。”林奕许也压低声音说道。“还有这几天你好好看住你家队长，我怕他做出一些冲动的举动。”
“不过现在也不算完全确定了，只是暂定，还有挽留的余地。”
最后扔下这句话，林奕许拍拍荣新泽的肩膀，转身离去。
荣新泽垂头丧气地回到宿舍，面对一齐呆在他家等待消息的另外几人说明了这个消息。
等荣新泽说完，梁白英面色沉重地开口，“刚刚接到通知，基地现在要求队长接受检查，暂停秦队的队长职务。”
虽是早有心理准备，收到这个消息的几人仍是心情沉重。
唐祭在基地的大部分时间都跟在队长身边，甚至还和队长住在一起，现在他丧尸身份被揭露，队长免不了要受牵连。
根据基地的规矩，暂时停职接受检查都算是轻的，有心的话完全可以给队长安上一个包庇丧尸的罪名，把他给逐出基地。
估计基地现在也是看上队长的高战力，舍不得把这个宝贝给放走。
现在队长的安全倒是不会受到威胁，就是怕队长一时作出一些冲动的举动，完全惹恼了上面，这下就真的收不了场了。
“我刚收到队长消息，他现在去医院接受检查了。”
梁白英看了一眼手机，告知众人。
“还有，他让我们放心，他现在很冷静。”
荣新泽&阮和玉&李芝芝：虽然但是，队长你这么说，让人更不放心了好吧。
……
秦陵缓步走在医院洁白的地板瓷砖上，靴子的硬质鞋子敲打在瓷砖上，发出“哒哒哒”地有节奏的脚步声。
停在一扇门前，秦陵伸出修长的手屈指轻扣三下。
门开了。
门后是穿着白大褂面带微笑的许念慈。
“秦队，又见面了。”
秦陵微微颔首，侧身走入房间内。
“上面非常关心你的身体情况，特意安排我来对你进行一个小小的检查。”
许念慈转身摆弄着身后的仪器，关于研究丧尸病毒这方面，他作为专家当然是对此无比熟悉。
安排许念慈来对秦陵检查，除了展示上面对秦陵这个第一小队的队长的关切之外，还有许念慈自己的请柬。
他对于那位把作为丧尸的唐祭都给“迷住”的秦队可是很有兴趣。
从末世开始之后，有无数研究都证明了，感染丧尸病毒后首先攻击的就是人的大脑，而人的思想正是由那颗犹如一台无比精密仪器的大脑所操控的。
在一开始，关于丧尸化之后是否还会保留身前的情感和记忆是有争议的，不是没有出现过在感染后的一小段时间之内，人类是有可能留有身前的某些情感的
更确切的说，应该更像是一种身体本能。
比如曾经有一位母亲在感染丧尸病毒后，竟然绕过了离得最近的亲生女儿，转而攻击了其他人。
不过这只是小概率事件，而且根据深入研究，这些情感会随着丧尸化程度和时间而消逝，最终完全转变为只有食欲的丧尸。
在丧尸病毒攻击大脑的那一瞬间，人就已经失去了成为人的根本，化为了完全没有感情可言的野兽。
这也是为什么基地明确要求，外出执行任务的异能者们也被反复告诫的一件事：永远不要对丧尸心慈手软。
丧尸从来不会拥有那些所谓的“情感”。
特别是自从高级丧尸出现以后，这是一种可怕的进化，他们拥有了模仿能力，他们能够模仿出人类的一切表情、动作和语言，甚至拥有了计策和谋略。
他们会利用无比接近正常人类的外表和声音进行伪装，引诱“猎物”，然后——一击毙命。
那一刻人类深刻意识到，在人类拥有了异能的同时，丧尸也在进化，逐渐形成了一个特别的种族。
“秦队，我想你应该知道？”许念慈一边为秦陵接上复杂的仪器，一边垂眸低声说道：
“经过丧尸病毒攻击的大脑已经被异化了，因此从生理上来说，是不可能产生人类的那些情感的。”
“他们不会懂得什么叫爱与恨，也理解不了何为亲情，爱情和友情。”
“也许高级丧尸学会了模仿人类的一些行为，但在内心深处，也只不过一片荒芜，因为他们理解不了。”
秦陵配合着许念慈的动作，听完他的话默了几秒，“我知道……”
这些话早就被基地召开的异能者大会上来来回回讲了无数遍。
饶是经常性逃会我行我素的大少爷林奕许都能流畅地把这些话说出个一二来。
但谁又能说这是绝对的呢？
秦陵这几天一个人想了很多，想起了无数死在自己手里的丧尸，也不断回忆着与唐祭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看见了少年安静地在大厅中等待的身影。
他闻到了少年在客厅中插入花瓶的百合的芳香。
他触碰到了少年在十八岁生日那天许愿时虔诚合十的双手。
他听到了那颗隐没在肉体之中鲜活而持续的心跳。
他的所有感官都在告诉他，他的少年是如此热烈而赤诚。
所以他相信。
尽管有千万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但至少，现在，他相信着这虚假背后哪怕有着万分之一的真实。
“好了。”
许念慈背对着秦陵在精密的仪器前操作一番，随后转身对着躺在手术台上的秦陵说道。
拿着打印出来的检测资料，许念慈一目十行地扫过，面带笑意，“你身体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并没有感染的风险。”
“多谢了。”秦陵起身，穿上搭在一旁椅子上的外套，收拾收拾准备离开。
“哦，对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许念慈在秦陵将要转身离开的前一秒悠悠说道：
“今天是要处决他的日子。”
许念慈最后留下一句话，随后转身继续摆弄着手下那些仪器。
……
秦陵几乎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向着基地关押室奔去。
胸膛内猛烈跳动的心脏与急促的喘息声诉说着主人的不平静。
极速的奔跑带来的风吹乱了秦陵额前的碎发。
当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大门口，一只手撑住紧闭的大门，一双偏棕色调的双眸搜寻着大门守卫。
突然，秦岭将视线定格在不远处靠在墙壁上的男人。
“你还是来了。”
林奕许双手抱胸，整个身体靠在门侧的墙壁上，一只长腿微微屈起。
“他呢？”
缺水的嗓子干涸不已，略微嘶哑的声音从秦陵口中一字一句吐出。
“你想来干嘛？你别忘了他是丧尸！”
林奕许带着恼意的声音响起。
“你知不知道要是上面知道你的想法，会怎么处罚你？！”
“你非要明知故犯是吗？”
“不，我只是……”
秦陵知道林奕许的担忧，但还未等他说完，林奕许打断了他的话：
“他已经死了。”
“什么？”秦陵恍惚了一瞬间，那颗向来冷静无比的大脑被这短短一句话搅成一团浆糊。
“我说，唐祭已经被处决了，就在刚才。”
“……死了？”
那向来无坚不摧的青年身体晃了一下，踉跄着后退一步，喃喃道。
他面上由于剧烈的跑动带来的红色几乎一瞬间消退下来，撑着大门的手微微发抖。
以秦陵手掌为中心，寒冰像蛛网般迅速扩散，林奕许感受到周边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
异能失控。
林奕许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快步向前扶住秦陵不断冒着寒气的身体。
想不到唐祭已经对他的影响这么大了。
林奕许立即联系上了许念慈，半扶半抱地将秦陵带上了车。
车子向着郊外的方向疾驰而去。
……
「就算知道了小唐丧尸的身份，秦队还是选择相信，他真的好爱。」
「你们还记得秦队曾经说过的话吗？就是小唐试探秦队对丧尸的看法时，那时的秦队毫不犹豫地说：“当然是就地斩杀。”然后我们再回头看秦队看见小唐将要伤害芝芝时的举动，他子弹打中的是小唐的肩膀（划重点）诶！你们可以再去看一下回放，我拿我50的视力担保，他当时明明第一时间瞄准的是头部，可是后面手还是换了方向。」
「沃德妈，好细节。」
「如果这都不算爱～」
……
「啊？？？？？？」
「我真是把我这辈子的脏话都给骂完了，这tm还让不让人活了！！！」
「唐祭就这么死了？」
「不可能吧，好歹是这么高级别的丧尸，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这其中不会有什么阴谋吧，我总觉得唐祭至少不会这么随便地下线的。」
「同意楼上。」
「我绝不允许我的cp就这么be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