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驭蛇的许曦灵
在还没一个人从这震惊之中反应过来时,谢文文已经拉着身边白行云袖子,低声在他耳边道:“我给你说啊,卫国律法里,明令禁止私自豢养这些凶兽,一经发现,严惩不贷绝不姑息。我们去告发许家庄罔顾律法,肆意而为,叫他们瞧瞧,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谢文文心里不是滋味,原本以为自己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结果今日就被啪啪打脸了。
许家主那样的人物,肯定不简单,还在自己家中养凶兽,传出去只会有两个结果,一个夸他厉害,那凶手就成为了他的战绩,一个责他罔顾律法,骄奢淫逸到豢养凶兽的地步!
白行云吸了口气,垂着眼眸看他脸上生动的表情。
“狐假虎威?”
谢文文瞪他。“这叫仗义执言!”
白行云不搭理他的突发奇想,这人是眼红了吧才会想着去告发他们。
而此刻,掌柜的撕开了静默的氛围,他面带赞赏的看着许曦灵,要不是小黄在他手头,他必然想对她竖个大拇指的。
“还是姑娘有魄力!”
比起那几个大男人来说,简直厉害多了!
啧啧啧~掌柜的复杂的看着那几个少年,惋惜的摇头。
这人呐,还是经历的太少了,还得出去破破胆啊。
几人被掌柜的这么一瞅,瞅的浑身都不自在了,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可他们却从他那意味深长的眼里看到了对他们的鄙夷与不屑是怎么回事?
许曦灵大大方方的从掌柜的手里接过小黄,小黄也不胆小,盘在她的手心里,上半身还绕着她的手指头抬起头看四周的人,一双黑黢黢的眼睛锃亮,扭头的时候格外灵动,看的几人都心生喜欢,哪里还有方才那敬而远之之色,但还是没人敢碰。
许曦灵格外喜欢小黄,她戳着它的脑袋,眼里是藏不住的喜爱之色。
“乖,我带你出去玩啊~”她养过许多的蛇,所以,她很清楚怎么安抚它,原本就温驯的小黄此刻在她的手里更加的乖巧。
许曦灵是越看越喜欢,不禁要同小檗分享她的快乐。
“小檗姑娘,你来摸摸,它很乖的。”
许曦灵侧身向着小檗问,小檗握着手中的剑,紧张的绷紧了神经。
她直直的看着小黄,生硬的拒绝。“不用了。”
小檗不是头一次出山,但是头一次这么无助。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山门的人都说这江湖不好混了,且都是卧虎藏龙之辈,今日,总算让她见识到了什么叫卧虎藏龙。
这都是什么人啊?看着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居然玩蛇?还养棕熊?是那站起来比人都高,还会摇手学人动作的熊瞎子吗?果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江湖,她还是绕着走吧,要是以后遇到更加匪夷所思的她都要不足为奇了。
几人出了客栈,坐上准备好的车驾,沈胥才追问谢文文怎么能事先留下这一后手的。
“你是怎么能安排到这一步的?你事先就知道他们会出城?还有那掌柜的居然玩蛇,可真人不可貌相啊。”看起来挺和蔼的一老人,居然还玩蛇,想想都毛骨悚然。
“之前就猜到了,宝庆不大,要是他们抓了人,不可能藏在宝庆里,不然早就给人发现了,而只有把人送出去,所以才这么不好抓。”|
二十多个女子,活人不好藏,不可能一点行迹都不会暴露,而死人……要是抓了这么多女子只为了杀人,不可能这么大费周章的,所以,谢文文就肯定,他们要走的路一定是这一条通往出城的路。
至于那掌柜的玩蛇,谢文文也是无意间才猜到的。
“养蛇的人比寻常人的听觉要更加灵敏,那日,我与他商讨,他低头入账,可是他却能清楚的知道进来的人数,我还以为他是江湖中的某一位金盆洗手的大侠呢,在此地隐匿,后来才的得知,是我高看他了,他就只会这一手了。”
说着,谢文文就戳了下小黄的脑袋,原本在用信子舔许曦灵手指甲盖的小黄突然就爬了下去,跳下车,快速的爬走了。
“小黄跑了。”
谢文文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动作导致小黄不想跟他们了呢,连忙也跳下车跟在后面追,小黄倒是跑得快,很快就没了影。
了解小黄脾性的许曦灵急起来,“它给我们指路呢!快跟上。”
刘小天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加快了速度。
几人风风火火的跟在小黄后面追,看的一路的人十分好奇。
几人追出了城,那原本雄黄的气味逐渐变淡,已经是正常人闻不到的地步了,不过有小黄在手,他们找出去的路总是对的。
不知是跑了多久,反正跟着跑的谢文文是累的气喘吁吁,他看到了小黄停下来,而背后跟着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只因为前方有条河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呀!怎么还要过河?”小檗皱眉,若非是对小黄的信任,她都要怀疑是不是追错路了。
如果是要过河的情况,那他们还怎么追踪?雄黄的痕迹一点都没有了。
而这四周并不见有桥梁,此路就在这里断开,然而地上的车轮印也消失在了河边,倒真像是马车也赶过去了,可这么宽的河,不知底有多深,马车怎么可能会下水过河?
“难不成他们的马车能过河?”
什么样的马车还能过河的?难不成马车还能装翅膀?
这说出来都能笑掉人大牙。
马车不可能在这里凭空消失,肯定是过了河的,至于是怎么过河的,就要让他们自己找出来了。
“肯定有暗桥。”
白行云捡起石子挨着水面砸,试图寻出那暗桥,但都是徒劳无功,抛出去的石子溅起来的水花都打湿了他们一脸,这样的深度不像是有暗桥的样子。
谢文文靠近水边,他从水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里边水草太多的缘故,水看起来茵绿的并不清澈,也见不到一块石头。
他伸手下去试探河的深度,却摸到了什么东西缠在水草上。
他提起来一看,是一根大拇指粗细的绳索。
“有绳子。”
闻言,原本还一筹莫展的众人纷纷围过来,挤作一团,七嘴八舌的道:“快捞起来看看。”
这一捞就把过河的神机捞了出来。
这绳索上俨然的就是架着的木桥,只是被松到了水里,藏了起来,所以才不叫人轻易发现他们的秘密。
“这些人果真是有备而来。”
这条河一眼望去哪里能过得去,可他们却事先架桥又藏匿于水中,只等时机用上,而追查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条河的秘密就在水中,所以,官府的人才什么都查不到,屡屡无功而返。
白行云跟戒忘两人一人扯了一边,将暗桥扯了起来,湿漉漉的桥梁出现在水面之上,供人通行。
这群幕后之人,做到如此地步,真是叫人防不胜防。
过河之后,他们依旧如法炮制,将暗桥松回水中,不叫人发觉此桥的秘密已经被人发现。
过了河后,小黄在原地转悠了许久才重新找回有气味的方向,想来是过河的时候沾到的水让气味变淡。
等沿着痕迹一直追,到了一座寺庙前,小黄就停了下来。
分明不是日暮之时,这寺庙却早早的关闭了大门,而小黄却想顺着墙爬进去,但屡试屡败。
光滑的墙壁还涂着颜料,小黄根本上不去,只能急的原地打转,似乎在想办法寻主意进去。
“这是进去了?”几人从车上跳下来,看着这种半匿在古树之中的古庙,给人一种幽深之感。
“百瞻寺~”刘小天望着那门上的匾额,念出了它的名字,却被谢文文纠正。
“谢谢,这叫百蟾寺。”
刘小天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他只是看走眼了。
“小黄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莫非是那群歹徒进去了?”
这一路追来,早已经看不见原先那辆车的痕迹,要不是小黄在前带路,他们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走。
可小黄却把他们带到了这寺庙来是为何?那群歹徒还进了寺庙不成?
众人都对寺庙保存着敬意,是以,不敢怀疑这寺庙跟歹徒之间的关系,不然就是亵渎了神灵。
几人看向了被许曦灵抓在手心的小黄,许曦灵感受到众人的质疑,坚定立场道:“小黄不会错的。”
既然小黄不会错,那他们就去一探究竟吧。
转眼间,几人就爬上了墙,齐齐趴在墙头,看着底下从大殿里走出来的几个黄衣僧侣,两人合抬着口箱子,似乎很沉的样子,吃力的从大殿里搬出来,然后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倒是去其他地方看看啊?”刘小天扒墙扒的吃力。
“我倒是能去,你能去?”白行云一只手提着刘小天的后衣领,把人扯着才不至于叫他掉下去,他居然还能轻巧的说出这样的话,合着使力的不是他啊。
“嘘~”戒忘打断两人,叫他们安静。
“别说话,你们看看,里边的那些人是在做什么?怎么一直在往外搬运东西?”
原来是大殿里还隐隐约约的有人在里边,距离太远,里面还有一座佛祖的金身,是而都看的不清楚,倒叫戒忘看出异常来。
“是有人在里边,但是看不清是在做什么。”谢文文伸长了脖子去望,可以看到里边有人在动,但是其他的看不清楚。
戒忘说着:“我下去瞧瞧,你们自己待着别动。”
说完人就跳了下去。
谢文文跟刘小天以及沈胥和白行云就继续趴在墙头看他几个跳跃就靠近了大殿,然后贴在人的窗子上,食指伸进了嘴里,沾了水,然后,戳破了窗子上的糊的纸,抵着一只眼睛去瞧。
而此刻的金身大殿里,有人陆陆续续的从金身底下抬出几口硕大的箱子,有几个僧侣模样的人打开看过,然后就叫其他人抬了出去。
戒忘看不见箱子里是什么,但是看到那几个僧人模样是满意以及高兴的。
等搬运完,那几人将金身底下恢复如初,整理好身上的衣裳就走了出去,而戒忘快他们一步率先躲了起来。
看到多人从大殿里出来,趴在墙头的几人都不约而同的俯下身子,把自己藏了个严严实实。
“那都是搬的什么?会是人吗?”
这样的大箱子,就是装人都装得下的,不怪刘小天会异想天开的以为会不会是人。
几人趴了一会儿,已经看不到人了,可戒忘却始终没有出现。
“戒忘怎么不出来?”
“他应该是跟上去了,我们先下去。”说着,白行云就提着刘小天先跳了下去,紧接着,他朝着谢文文张开手臂,让谢文文跳下来,把人安安稳稳的接住后,他想着再去接沈胥,结果沈胥自己已经先跳下来了,落地的他顺势倒地,抱着自己的腿就叫唤:“哎呦喂~好你个白行云,怎么不接着我呢,给我摔瘸了都!”
变故来的太快,饶是白行云也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无语的看着地上撒泼打诨的人,语气里没有自责只有诘问:“我这不是已经准备接你了吗,谁叫你跳那么快的。”
他一个扭头的功夫人就落地了,叫他怎么有机会去接住,合着还是他的错了。
还狡辩?!受了伤的心情不好的沈胥怒气冲冲的指控他:“你接谢文文就那么快,凭什么到我这里就得多等一会!”
啧、问到点上了,白行云摸着鼻子,不说话了。
而谢文文却是在看到胡搅蛮缠的沈胥后,直径走到了他身边去,然后冷漠的看着那躺在地上胡闹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抬起了脚。
白行云发现谢文文是要去踩沈胥,连忙把人给拉了回来。
呵,要是谢文文当真把人踩上一脚,他能保证,沈胥能闹上一宿的气。
而沈胥却因为方才谢文文显而易见的动机而怒不可遏,“谢文文!你要对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