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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罪名落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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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几人沉默等待间,该来的还是来了。

    “家主!东西在少夫人的卧房搜出来了。”

    此时,慎闻语还不知道,趁着她不在,于震河已经把疑心又重落回了她身上,还已经着手安排人去搜她的屋子。

    与沈胥好说歹说下,才劝走了沈胥,让他不要再挂念自己,以后好好的生活,不要再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了。虽然离开之时,沈胥什么承诺也没给,可她知道,沈胥会听进去的。

    他从小就听自己的话。

    然当她回去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门口的侍从们都挤在一起,且都欲言又止的看着她,似乎是怕她问起来,又还不待她问出声就都匆匆的跑开了。

    慎闻语对此不解,这些侍从们向来可不会这么没规矩,匆匆跑开的样子宛如里边有什么洪水猛兽。

    洪水猛兽?慎闻语心里打起了鼓。

    自己手中唯有一物会叫自己落人以柄。

    难不成是……

    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担心自己存放的东西会被人翻出来,快步进去结果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于震河,而于巷桒站在下首,似乎是在等着她自投罗网。

    于震河从不会进入她的院子,虽然他不喜自己,可也恪守礼数,而今日却无缘故的出现在了自己房里……

    听见脚步声,于震河不紧不慢的抬起头,手里……

    糟了。

    看到他手里攥着的东西时,慎闻语脸色白的像纸一般。

    她原本以为,如今于震河的疑心都在外面的那些宾客身上,是而不会抓着自己不放,可没想到……

    而在她的面前,于巷桒宛如一座石山,待他确定了背后之人就是慎闻语后,才不得不转身面对这一切的难堪。

    转身后,他静静的看着慎闻语,脸上、眼里,有着太多的让慎闻语想要解释的东西。

    她最怕的不是被于震河发现什么,而是让于巷桒知晓,自己在他身边是别有用心。

    她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虽然迟了这么多年,可却并未因为她的祈祷而彻底的杜绝。

    上首的于震河如今是彻底的抓住了慎闻语的狐狸尾巴,待除去了这心腹大患,他便可高枕无忧。

    “果然是你。”于震河早就想要拆穿慎闻语的真面目,此女看着人畜无害,可从荣兴馆出来的,能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认贼作父的?

    早该拆穿她的事,可都被她侥幸的逃过了,如今……总算是抓到证据了,但凭她如何的花言巧语都洗不掉这嫌疑了。

    他倒是要看看,事实证据摆在面前,于巷桒还会不会蠢到继续徇私的地步!

    于震河悠然的看着于巷桒跟慎闻语的反应,人啊,果真还是见了棺材才落泪的。

    慎闻语看到了于巷桒脸上的失望,叫她心里揪似的疼。

    她迫切的想要说些什么,解释什么,她走前一步,却又被他冰冷的神色吓得不得不停了下来。

    “听我……”听她解释吗?解释什么?慎闻语原本想要出口的话……在现实里戛然而止。

    她终究是让于巷桒失望了,明明可以解释解释的,她相信,他会听,也会信自己,可是,她却说不出来了。

    百道门处理叛徒的手段从来不会心慈手软,无论对谁都一样。

    如今物证在手,慎闻语就是在如何巧舌如簧都无法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了。

    当于震河下令叫人把慎闻语拉下去时,于巷桒却又突然出声阻止了那些侍卫。

    “住手!”

    侍卫们看着于巷桒跟于震河,不知当如何了。

    一个是家主,一个是少主,他们也是听令行事,可听的人也不仅仅只是家主一人。虽然于震河更有威望,可于巷桒却是百道门名副其实的继承人,他们谁都不敢得罪。

    于震河没想到,时至今日,于巷桒还在偏护此女,他不知道,自己一心培养出来的接班人,如何如今就变得如此朽木!

    “你还在执迷不悟吗?”于震河拍着座椅扶手,给生生的拍出了裂痕,可见他此刻的愤怒之深。

    然于震河的愤怒两人都没有给出反应,于巷桒一心一意都在慎闻语身上,他虽然对她有失望、有恼怒,可,到头来还是心疼她占了上风。

    他不禁自嘲,自己怕是早已经放弃了理智,责任,他在一点点的沉沦进慎闻语给的温柔中时,就已经彻底的放弃了于巷桒这个身份。

    所以,无论如何,他还是见不得她委屈,给人伤害,饶是他父亲也不能。

    他看着慎闻语,眼里依旧盛满了温柔,连语气都平静如常,这个时候,饶是发现了她的欺骗、背叛,他还是能平心静气的对待他的爱人。

    “你解释吧,我都听。”

    他想,只要她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一定可以不计前嫌,一定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依旧爱护她,依旧与她恩爱如初,守着那个白头偕老的誓言过下去。

    可是,慎闻语看着他双眼里的爱意,却泪流不止。

    若是放在之前她还能强行的为自己开脱,解释一二,可是,于巷桒这时给她的态度让她再也说不出来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此时此刻,他还能信自己,他还愿意听自己的解释,这让慎闻语知道,她注定要对不起他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一开始她的初衷啊~却还是甘愿沉沦在他的一往情深里。

    “对不起……”慎闻语无声的哭了许久,最后说出口的仅有这三个无足轻重的字。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于于巷桒来说,却像是落下的铡刀。

    如果她当真能解释解释,自己一定能信她的,可是她没有解释,而是选择道歉。

    为什么道歉呢?因为她没有好解释的,因为,如今看到的一切都是事实,不可改变的事实。

    于巷桒说不出来的失望,可又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你别说对不起,你这样一说,我就无法再继续相信你了。”

    换在其他时候,只要慎闻语一伤心,于巷桒便也会跟着心疼,会去哄她,会去拥抱她,可是今日,他却再难迈出那一步,他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落泪,那么的伤心。

    于巷桒喉头滚了滚,他无法直视他依旧深爱的人哭泣,可是他却又无法迈过他们之间不知何时出现的天堑。

    他想要去宽慰她,哄哄她,让她的脸上重新挂起笑颜。

    对慎闻语,他还是有恻隐之心,对慎闻语,他还是不敢说不爱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算是彻彻底底的栽进去了。

    于巷桒看着那两不知是去是留的侍卫,叹了口气。

    “你们都下去,别碰她。”

    两侍卫得了吩咐却又不敢走,依旧愣在原地等待于震河的发话。

    于巷桒知道,这百道门自己说了并不算,要想护住慎闻语,还是得看于震河的态度。

    他转过身,看着那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门主大人,纵然知晓,如今发生的一切是犯了他的忌讳,怕是动摇不得于震河的决定,但就算如此,他还是得试上一试,求他个如愿以偿。

    “父亲……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慎闻语为什么会做这些,在他百道门隐忍多年,他们心里在清楚不过,若非是百道门当真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何至于这么害怕此事的败露呢。

    他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就能换过这一次的侥幸吗?

    于震河又想笑他儿子的天真,又气他儿子的冥顽不灵。

    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放不下儿女私情,比起百道门,慎闻语就那般的重要吗?重要过他自己的身败名裂吗!

    “孽障!你当真是喝了她的迷魂汤了不成?此时叫我饶了她?我怎生能饶过她!一旦此物泄露出去,你知道百道门会面临怎样的浩劫吗?”于震河一气之下,将那沈胥费心窃取而来的册子撒了出去,本就陈旧的纸页再难被钉固在册,此刻宛如天女散花般飘了满地。

    证据、真相、此刻在于震河看来,都已经不再是威胁。

    “一旦所有的证据被泄露,为父我苦心经营的百道门就会毁之一旦!顷刻之间,化为乌有!你还妄想叫我得饶人处且饶人?简直是不知所谓!”

    于震河广袖一挥,将手负在了身后,顷刻之间又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模样,丝毫不见在谢文文等人面前时的伏小做低。

    于巷桒心力交瘁的闭了闭眼,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局面。他的父亲,汲汲营营一生,为了创立百道门付出了常人没有的心血,包括残害同党,累及手足。

    他的父亲,向来就有野心,像一条蛰伏的蛇,只为了取人致命的一击。他恃才傲物,又不敢屈居人下,江湖之中,那些世家道门泛乏可陈,他看不起又得罪不起,唯有把自己屹立在高峰,他才有资格同他们一较高下。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却无力做什么挽回之策,可,如今的他却再也无法任由此事就这么发展下去,因为他知道,像慎闻语这样的人,有了第一个,就有无数个,他们杜绝不了,也无法防患于未然,如果罪恶站在了制高点,他们谁都不知道,这世间又会出现多少个像百道门一样的费尽心思、苦心经营的罪恶之源。

    其实,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他不过是为了慎闻语罢了。

    她想要的就是还她荣兴馆一个公道罢了。

    他还是想成全。

    “可若非是我们先对不住荣兴馆,何至于叫她、叫他们苦心孤诣的为了真相而不惜以身试险?”

    他分明处在一身黑暗里,早已经是沾满了泥泞,可他却不同于黑,他有自己的坚信,也有自己的正义是非,或许,这就是慎闻语会不顾一切的爱上他的理由吧。

    于震河怒不可遏,他简直想敲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让他在他老子面前论是非?论真相?

    他活在百道门,他难道还长了反骨不成?

    “我看你是糊涂了!分不清敌我了吗?何为真相?她慎闻语窃取我机密是真相,她慎闻语嫁入我百道门与你虚与委蛇是真相!你真心相待的人来你身边是处心积虑的算计,这些才是真相!”

    于震河所言是不争的事实,字字诛心,于巷桒当然都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在慎闻语不爱却仍旧能嫁给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开始的,不是爱情,而是算计。

    可是,算计了,也还是没能阻止他爱上她。

    于巷桒嗤笑两声,为自己也为了慎闻语,也可能是为了一切,发生的不可避免的一切。

    他坦然且不甘示弱的对上于震河的阴暗的眼睛。

    “那又如何,我心甘情愿。”

    那又如何,我心甘情愿。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让慎闻语霎那间如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她就知道,她选择的这个人绝不会辜负她,可她怎能肆无忌惮的辜负他呢?

    她从不后悔嫁入百道门,她只是后悔,爱上于巷桒太晚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

    盛怒的于震河抄起手边的茶壶就砸了下去,本意就是冲着于巷桒去的,加之他本身就是习武之人,准头一向不会差,是以,无比精准的砸在了于巷桒毫无保护的脑门上。

    咚的一声响,茶壶坠地,四分五裂,里面的茶水早在被掷出去 的时候就丢了盖子,撒了一地的褐色的茶水,也泼了于巷桒一身。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也或许是于巷桒根本没想过躲,任由他父亲撒气,才会硬生生的受了这一遭。

    疼是真的疼,可他却并无多大的感觉,比起心灰意冷来,这点疼又算得上什么呢。

    直到有什么液体开始流淌,钻进了他的眼睛,难受的睁不开眼,他才知道,原来,已经打破了头。

    他若无其事的擦了额头上的伤一把,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而使得他头上的伤势看起来更加骇人。

    于震河在看到于巷桒受伤后原本的怒气也消了些,到底是亲子,纵然如何的愤怒也无法不动于衷。

    慎闻语在听到那声响动之后就知道于巷桒必然是受伤了,可是,背对着她的于巷桒,依旧挺直了后背,不曾表露半分的脆弱,他的态度让她以为,也不过是砸了一下罢了,直到他看到了他垂下来的带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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