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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愿做深山木,枝枝连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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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正有此意。上次聚芳殿一会,王尚书家的女儿端庄秀丽,对宋爱卿一见钟情,这些日子王尚书也跟朕提过很多次,宋爱卿你看如何?”

    客厅一时静谧。

    厅角传来几声轻笑。

    徐濛懒洋洋的靠着门框,道:“宋王爷喜欢谁,爱慕谁,不妨趁陛下在场说明白,也好让咱们陛下替你赐婚。”

    宋蘅生冷拒绝:“这个就不劳陛下费心了。”

    皇帝解围道:“你们刚破获一桩大案,朕心里高兴,这些小事便不计较了。”

    景黎道:“希望陛下待其他人也是如此。”

    赵楚呵呵道:“你看你们,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回到上林城,又吵吵闹闹的,小孩子一样!”

    皇帝也笑:“你们年纪本来就小,任性一点倒没什么。”

    赵楚梦魇似的,突然说道:“我出去这么多天,我爹肯定担心死了,我就先回去了。”

    他走时,还不忘拽走徐濛。

    客厅一下子少了两个人,空旷起来。

    三人神色大同小异,都老大不高兴的呆在那里。

    皇帝道:“朕还有折子要批,不和你们聊了。”

    依柳见皇帝走了,才敢出现在客厅,询问了一遍景黎的伤情,便对宋蘅道:“侯府有我照顾小侯爷,您不用担心,先回吧。”

    宋蘅扭捏着不肯走。

    景黎便道:“你既不想走,那便有办法替我医好身上的伤。再过几天,陛下去临水苑避暑,我也想去。”

    宋蘅当晚就消失在淮南侯府。

    景黎想着这人虽然岁数比自己大一点,但是一点都不靠谱,不过还算聪明,懂的知难而退,没甚意思。

    他躺了两天,摸出徐濛送他的旧书,让依柳一字一句读给他听。

    这天,夏蝉聒噪,天气闷热,看着有一场好大的雨要下。

    景黎让依柳把棋盘搬到床边,有一搭没一搭的下着。

    两人正厮杀的不可开交时,宋蘅出现了。

    捧心西子似的,双手叠放在胸口,脸色苍白如纸。

    景黎不明不白的看着他,见他缓缓走近自己,然后把手从胸前移开。

    “你……!”依柳不知该如何形容这副画面。

    宋蘅胸前鲜血浸染,准确的说,胸口破了一个洞,以心头血温养着几颗青草。

    宋蘅取下青草,草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

    他说:“快把它们碾碎,敷在伤处!”

    “好!”依柳答应后,不敢耽误,去找用具。

    景黎吩咐侍女送来治伤用的药和纱布。

    宋蘅背过身去,解开衣带,绑好伤口后,顺便换了套依柳的红色衣袍。

    还是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府上端茶倒水的侍女见了纷纷脸上发烫,羞涩的低下了头。

    景黎收起棋子,问道:“那些草药是什么?”

    宋蘅道:“疗伤圣药。我也是偶然从游街方士那里得知的。”

    说到游街方士,景黎倒想起一桩趣事。

    话说她娘亲刚怀他时,爹爹正好出征,忧思忧虑不已,胎儿受其影响,早早显出不足之症。恰巧家里来了个方士讨饭,他娘亲心善,便请他吃了饭,又赠予许多银两。

    那方士见他娘亲乐善好施,又是将门之后,便指着她鼓起的肚子,说:“若想胎儿此生平安,须得早早成亲生子,断了其他念想。”

    他娘亲的想法是死马当活马医,正好赵太傅的夫人有孕,二人一合计,便订下了这桩娃娃亲。

    这也为他后来做一只绿油油的活王八埋下了伏笔。

    想起赵月儿,景黎不得不提让他做绿王八的齐得胜。

    那日依柳带他去茅屋,见此人文采不错,是个可造之材,便将其举荐给皇帝。

    过了这些时日,皇帝竟提也没提,难道没相中吗?

    他想的入神,突然身上一凉,他低头一看,衣服不翼而飞,伤口处敷上了绿色的草药。

    宋蘅正端着药碗,一点一点的帮他敷药,神情认真。

    “敷了这药,只需一晚上,伤口便好,不会留下疤痕。”宋蘅很有经验的样子。

    “难道你用过?”景黎撇嘴道。

    宋蘅手一顿,一笑置之。

    ……

    上林苑依山傍水,是个绝佳的避暑圣地。

    景黎几乎年年都到这里避暑,带着贴身伺候侍女小厮,还有依柳,住在最西边能看到日落的栖云阁。

    徐濛、赵楚另有院子住下,但谁的都比不上栖霞阁的气派精巧。

    据传栖云阁建造成功之时,白云环绕,如仙人睡卧阁内,便被先帝取名叫栖云阁。

    坐在窗前,还能看到山涧瀑布,云中飞鸟,鲜花满山。

    这里被他年年霸占,先帝们见他年纪小,也都宽让着他。

    只有当今陛下,还是皇子时,就因争夺这座住处和他吵了起来,两人打的不可开交,最后罚跪佛堂,抄写一千遍佛经,手都累断了。

    依柳将包袱行李放好,他不是第一次来,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凡事做的井井有条,像个当家翁。

    徐濛、赵楚安置好一切,过来找他,同时惊讶于他的伤恢复神速。

    问他用了什么方子,景黎便卖关子道:“一个问题一千两。”

    徐濛丢出来一千两。

    景黎道:“我说的是一千两黄金。”

    徐濛呸了一声,收回银子,道:“这问题我还不想问了呢!”

    赵楚笑道:“刚被陛下任命为禁军统领,就这般蛮横起来,再升升官,那还得了?”

    “别打趣我了。”徐濛道:“我这个官还不是我那可敬可爱的皇后姐姐替我挣来的,不像你,自己考功名。还有景黎,陛下说要将山寨收编的人交给你带领。”

    “谁让你不爱读书。”赵楚道。

    徐濛耸耸肩,道:“没办法,天生不喜欢那玩意儿。”

    依柳端上沏好的茶,道:“陛下命人送来几两今年的明前茶,我闻着味道不错,诸位公子也尝尝。”

    徐濛吹开浮在水面的茶叶,笑道:“陛下送的,当然都是好的。”

    赵楚道:“待会儿我们去附近转转,听说春花院的酒不错,你去不?”

    景黎还没说话,依柳便道:“小侯爷要去的话,帮我捎点胭脂水粉。”

    “要他们干嘛?”景黎问。

    依柳笑道:“这次后宫娘娘们都到了临水苑,我们当然要送点礼了。”

    “哦。”景黎压根没往这方面想,但想来依柳从不做无用之事,便应了下来。

    三人喝罢茶,便摇摆着去春华院。

    到了地方才知道,赵楚和徐濛不是来喝酒的,而是来看美女的!

    他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春花院的女子多穿纱衣,纤纤玉臂若隐若现,露出胸前大片春光。

    徐濛自来熟的叫来老妈妈,拍出一张百两银票,道:“叫你们这儿的花魁宋姑娘来!”

    景黎心一紧,道:“她也姓宋吗?”

    老妈妈乐不可支的收了银两,厚厚的脂粉遮不住她眼里的贪财和欲/望。她晃着水桶一般的腰,到楼上去叫宋姑娘。

    赵楚和景黎对美人没啥兴趣,便碰杯喝酒。

    酒过三巡,才见一个白裙子的美人被人簇拥着下楼,抱着一张乌黑的古琴,琴头系着黑色穗子随她的步子荡来荡去。

    行动做派,颇有上林城大家闺秀的影子。

    薄纱遮面,眉眼却是极美!

    景黎看了一眼,便继续喝酒。

    赵楚却一直没收回目光。

    宋姑娘向三位公子娉娉婷婷施礼,“请问公子,想听哪一首曲子?”

    “就弹你最拿手的《凤求凰》!”徐濛道,“弹好了,小爷另有赏钱。”

    宋姑娘叮叮咚咚弹奏起来。

    景黎他们与她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帘,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恍如置身梦中。

    曲子叮咚悦耳,就是有点耳熟。

    和依柳弹的很像,与宋蘅的琴声也有几分相似。

    他虽不懂琴声,但听方才徐濛叫它《凤求凰》,便知是首求爱的曲子。

    难道这世上有三首《凤求凰》?

    整晚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回临水苑后,皇帝跟前的大太监正在等他,将号令一百来号人的令牌给他。

    皇帝把山寨收编的一百零三号人交托他手上,希望十天后,看到一支纪律严明作战能力强悍的军队。

    这带兵之事,虽然听爹爹提过,但那时还小,早忘的一干二净,现下行宫内只有宋蘅这个王爷带兵经验丰富,难道还去找他?

    一晃神,脚步快于脑子,已经来到宋蘅住的含月院。

    他正散着头发,灯下苦读。

    当日的疗伤圣药不够,他全部让给景黎使用,自己每天敷药换药,今天又是骑马又是行礼,折腾的够呛,这会儿还能凝神读书,境界真不是一般的高。

    景黎捡起一块石子,瞄准他的书册,掷了过去。

    ‘啪’,书页上留下一个泥印。

    宋蘅连头不抬一下,继续翻页。

    ‘啪啪’响了两下,两块石子反弹到他洁白的衣襟上。

    宋蘅却还是不抬头。

    景黎猫腰跑至窗下,双臂叠放窗台上,下巴枕在下面,说:“你打算一辈子不理我?”

    宋蘅仍旧望着书页,平声道:“你来找我,是为了调/教兵卒一事?”

    “没错!”景黎道:“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精通此道。”

    “陛下做皇子时,曾带兵剿匪,你不去问他,反来问我,是何道理?”

    景黎道:“人家是皇帝,哪能跟我一样胡来。”

    “他是皇帝,不也是你的姐夫吗?”宋蘅终于抬起了头,眼睛幽深,藏着星辰大海。

    景黎讷讷道:“天家哪有什么亲情,我才不信这话。”

    宋蘅道:“我还要攻读书册,没有时间。”

    冰冰冷冷的和山寨上的宋蘅判若两人。

    “好吧。”景黎失望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找你了。”

    被拒绝在情理之中,景黎没有难过,只是有点小小的失落,很小很小,藏在角落里,不用心根本发现不了。

    他走出含月院,望了望头上银盘似的月亮,心想:原来宋蘅也不是有求必应。

    他在莲花池旁的石头上坐下,望着水中月亮,月中莲花,怔怔发呆。

    皇帝要回内宫,见他在这儿,便屏退太监宫女,提了壶酒过去。

    “喝酒?”皇帝坐他旁边的石头上。

    “嗯!”景黎对着壶嘴喝了大半壶,闷闷不乐的说道:“我今天才知道,脾气好的人也有脾气不好的一天。”

    “谁得罪你了?告诉朕,朕保证把他杀的片甲不留!”皇帝边说边比划,宽广的袖子被甩的哗哗响。

    景黎想说出他的名字,转念一想,又作罢。

    他问:“我姐姐还好吗?”

    “你问朕不如亲自去看看。”皇帝道。

    “她住内宫,我一个外人进不去。”

    皇帝拉起他的袖子,道:“谁说的,跟着朕,便是碧落黄泉都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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