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知否－余嫣然12
余方氏一生气，身体就更不舒服。
“老爷拦着我做什么？她害得嫣红与顾廷烨变成一对怨偶，被困在后宅日日伤怀，还不准我讨回公道吗？”
她的咄咄逼人，让余明洛有些厌恶，自从女儿出嫁后，真是越来越像一个泼妇了。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他快速解释。
“余嫣然明天就要去觐见官家，你这时候闹，不是犯蠢吗？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有什么事，等明天过后再说!”
噼里啪啦一段话，砸得余方氏有些不可置信。她眸光震颤、心中难过，神情却依旧有些固执。微微垂着眉眼，又显露几分脆弱来。
“老爷……”
余明洛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还不快把夫人带回去。”
“是。”
两个婆子是伺候余方氏的人，但更是侍郎府的下人，对于老爷的命令，不敢不从。
余方氏的眼神，余明洛不是看不懂。他也知道对方不是想再闹，只是祈求他的怜惜，可他现在没有哄人的心思。
更何况，生过两个孩子以后，她也已经没有从前那样貌美可人，脾气也差了许多。不可否认，初见之时，他确实十分欢喜。
可再喜欢的人，十多年过去了，也总是会厌倦的。还是荣华富贵和别的美人，让他更有追逐的欲望。
许是因为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余方氏还没回到院子里，就疼得满地打滚，两个婆子都差点拉不住。
好容易把人送到榻上，换上干净衣服，也请来了医师。但还是从之前无数次的诊断一样，夫人身体康健，并没有什么明疾和隐疾在身。
下人们也都习惯了，只能尽力照顾着，希望余方氏能够尽快熬过去。只是偶尔也会忍不住去想，她是不是坏事做多了，得来的报应。
疼痛缓解过后的第一件事，余方氏就给余嫣然送去了两套衣服，无一不是精致华美，颇有些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意味。
秋菊拿起衣服左看右看，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脸上顿时疑惑起来:“奇怪，难道这真是转了性了？”
“当然不是。”
余嫣然走过去，双手拿过蓝色外裙向左右分别轻轻一拉，还没怎么用力，就听见了布帛撕裂声，好好的衣服，瞬间就在手肘和腰间的位置裂开两个大口子，另一套藕粉色衣服，同样也是如此。
由此可见，她若是穿上这其中一套衣服御前觐见，十成十得殿前失仪。虽只是外衣，不会露出肌肤，但势必会引得官家动怒，降下惩罚。
秋菊都惊呆了，没想到对方竟然存了这么歹毒的心思。她看了看自家小姐身上素净的浅蓝色纱裙，顿时皱起一张小脸。
平常穿着没事，小姐生得貌美，无需华丽的衣裙衬托，但入宫觐见，难免有不敬之嫌。
“这可怎么办呀!要不奴婢偷偷去找老太爷，请他给小姐送一套衣服。”
“不，这套衣服就挺好。”
将手里藕粉色的外裙丢给秋菊，余嫣然依旧淡定。
“秋菊，我记得你女红不错，便把这衣服缝起来吧!”
“是，小姐。”
秋菊连忙应下，赶紧找来针线，将两个大裂口仔细缝好。在她忙活的时候，余嫣然已经“咔擦咔嚓”两下，将中衣裙摆剪开两个裂口，不多也不少。
好不容易将外衣缝好，秋菊又看到了毁坏的中衣，一双眼睛都瞪大了。
“这，这……”
她明明记得，刚才还好好的啊！而且这倾斜的裂口，就算能补好，也会留下痕迹。
“既是余方氏特意所为，我又怎好让她的谋算尽数落空呢？”
“可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秋菊还是有些担心，她不确定这样属不属于殿前失仪，只害怕小姐会因此受到处罚。
“相信我便是。秋菊，我累了。”
余嫣然没给她继续担心的机会 ，直接拉着小丫鬟一起，熄灯就寝。
第二日跟随渣爹一起出府的时候，余方氏还拖着不爽利的身子来送，只为确认，余嫣然确实穿上了自己送的衣服。
她脸上厚厚的一层粉，都遮盖不住眼底的青黑，和满脸的憔悴。
偏偏还要露出慈爱关心的笑容，余嫣然都替她觉得累。
马车远去之后，余方氏就立即收了脸上的笑容，恶狠狠咒骂了一句“贱蹄子”。
又想到她会被官家惩罚的场面，脸上露出畅快的笑容，只感觉身子都松快了不少，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
嫣红，娘这也算是为你报仇了!
“民女余嫣然，参见官家。”
余嫣然端端正正的行礼，一身藕粉色裙衫，头上所戴的首饰也并不张扬，同她本人一样，光华内敛、温文尔雅，有一种恰到好处的美。
她生的同余阁老有几分相似，身上的气质，更是如出一辙。让赵祯一见，就觉得面善。
可他看下去的时候，总感觉有些不对，定睛仔细一瞧，才发现问题究竟出在何处。
小姑娘所穿的中衣下摆，居然是破的!余阁老对孙女的好，连他都有所耳闻，上回亦感受到了，必然不会拿破烂的衣服给余嫣然穿，所以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
自己可一定得给她讨回公道，毕竟她可是大宋的功臣!才能比起男儿，也不差多少。
暂且按下不表，想了想，赵祯最终还是破例将她收为义女，封了清河公主，赐下封地及无数金银珠宝赏赐。
治理水患的办法十分有效，拯救了江南数万民众，亦避免了更多损失。
往后若是再有大水，也可以延续旧日的治理办法，可以说是功德无量。
他本就子嗣不丰，收她为义女也无不可。或许上天还会看在他厚待功臣的份上，赐他一个皇子呢！
带着这点微末的希望，赵祯看向余嫣然的目光，越发慈爱。
“多谢官家厚爱。”
余嫣然满脸笑容的跪下，流露出些少女的天真。不由得让赵祯想到自己的公主福康，顿生慈父之情。
“快起来吧！以后唤我父皇便可。”
“是，父皇。”
余明洛还以为，女儿至多封个县主，没想到居然一飞冲天变成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