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水壶
抱着林茵茵一溜烟跑开，我心中紧张而满意，死贱人活该！
为了避免她追出来，我马不停蹄地跑下楼，结果才跑一层发现林茵茵在唉声叹气地爬楼梯，我都差点撞上她了。
她走得慢，还特怀念地打量四周，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忽地开口：“李欣在走廊上看我们。”
我摆摆手赶紧遛，她就又生气了，嘀咕两句坐三轮车回去了。
事情搞定了，我妹妹并不是傻瓜，她肯定知晓我的意思。
我怎么不敢？男人豁出去了，啥事儿都敢。我说我必须进去，说不定我妹妹现在就在用那个水壶。
她也挺厌恶秦澜的，点头赞同：“本来我是想带你进去的，但你都不听我说话，自己翻墙。”
我忙退了一点，怕她发现我。走廊上有几个学生在说话，我站在其中并不显眼。
我差点喷了，说你能进去？特么不早说？她怒眼瞪我，我就不敢跟她吵，讨好笑笑。
重点班的好学生果然多，现在都有不少人在自习。我找了不少时间，最后锁定了三班。
现在我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水壶上了，我不知道那个水壶是不是秦澜撒了尿的水壶，外表干干净净看不出什么。
林茵茵也琢磨了一阵子，说她回去跟秦澜的爸爸说一下吧，让她收敛一下也好。
一起身就往外面跑，温柔女人着急喊我，我没理会，冲出去往街对面跑，跑过去了后面就传来摩托车声。
这个的确得自己找了，现在周末，也不知道李欣在没在教室自习。
我只好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放下她，她一下地就蹦到脚了，脚裸又疼了。
我就上楼去，挨个儿找班级，十几个班，越找越上去，等上到了最高那一层，一二三班就找到了。
“没干什么，就是报仇而已，拔了……揍了秦澜一顿。”
我没敢回头，林茵茵摸不着头脑：“她挺开心的啊，都对我笑了，你搞什么鬼？”
我看着她露出了笑容，心里有种奇怪的满足感。
那女人挺诧异的，我并不多说，将水壶递给她：“帮我转交给李欣吧。”
我就看着旁边的一个女生开口：“同学，帮个忙，去叫李欣不要喝水。”
这也是个好人啊。我一口气喝到底了，腿抖得更厉害。温柔女人又看时间：“大概还有三分钟，现在蔡羽应该在等她出来了。”
她也不废话，带着我去初二的教学楼，还跟我说话：“你妹妹读初二了，不过不知道在哪个班，她成绩挺好，应该在重点班，一二三班你自己找吧。”
只能如此了，我道谢。她不以为意，打算走了。我们就告别，她往路边停着的三轮车走去。
接着李欣放下了笔，我立刻清醒过来，一转身趴栏杆上看下面。她肯定认不出我的背影，就算看到了也没关系。
我松了一口气，发现那女生竟然在指我，我一怂，低着头就赶紧跑了。
我就透过窗户仔仔细细地看她，她在另一边教室的窗户边，微风很轻地拂动她的马尾。
我说知道了，赶紧吧。她又哼一声，瘸着步子往校门口走。
我说那出了学校我再背你吧，你别客气。她翻白眼，小步小步地挪。我寻思着事情也没理她。
我看林茵茵挪得辛苦，说我自己去找好了，你慢慢挪，她直接摆手，都懒得理我。
她是哪壶开了提哪壶，我顺水推舟求助：“如果没人帮我只能死磕了，看谁先死！”
说起来她这个发型真是简单啊，弄个橡皮筋一束就成了，调皮的刘海就在眉宇间晃。
我转回头偷偷看她，发现她弯腰拿水壶了。那个时候的高中，很多学生都是自己带水壶到饭堂打热水的。我妹妹也有一个，很小巧的，上面写着她的名字。
这话让我一怔，然后醒悟过来，黄毛在等她。不知为何勇气飞快消散，随着十分钟逐渐过去，我脑子也胡思乱想，再想到黄毛跟她的亲密关系……
我摇摇头，什么都不搞，走吧。
不过一路过去都没啥异样，学生们也安安静静的。我就瞅着林茵茵去跟门卫说话了，那门卫竟然和颜悦色，看来认识。
温柔的女人掩嘴一笑，十分期待的样子。我吞了吞口水，大腿止不住地抖动。
我往墙上一靠，打量着外面的大马路，气息乱糟糟的。
到了下面我说我背你吧，她直接拒绝，都懒得跟我说话了。
我手心却不知何时冒了汗，冷静地思考了一下暗骂自己这是干嘛？我为什么不敢见见她？
我大腿都不抖，怂了，退缩了，我见了她又能怎样呢？说话都不敢说，她会怎样对我呢？三年“冷战”过后，还能说什么？
我厚着脸皮没理会，他们也不敢说我，我偷眼看李欣，她也在疑惑看外面，水壶中的水虽然倒进水杯了，但暂时还没喝。
我不答，快步走了出去，林茵茵挪了好一阵子才追上来，抱怨个不停。
我呛了一口，你还真是百折不挠啊。这是不可能说的，我再次敷衍说是头发。她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狐疑而惊奇。
李欣已经拿起水杯了，那女生忙过去跟她说悄悄话，李欣就惊奇地放下杯子，然后似有所悟地皱了眉。
我还是得讨好她，毕竟秦澜的事并没有解决，我需要人帮我。
林茵茵娇小得很，体重跟小学生没啥两样，我抱着完全不吃力。但她反应过来后就挣扎开了，她不乐意我抱她。
我说你回去吧，好好养伤。她是巴不得远离我的，但这个萝莉是大大的好人啊，她就自己揽麻烦上身：“你揍了秦澜，以后怎么办？”
我说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占你便宜。她三分疑惑七分恼怒：“你干了什么？跑什么跑？”
我没空墨迹，利索下楼。她只得闷声闷气地掉头，又瘸着挪了。
我心中猛地一跳，脑袋已经开始往后转了，但又硬生生止住，不知为何低垂下来，加快了脚步走。
我则去了奶茶店，现在没啥生意，那温柔女人还在打扫卫生，我沉思了片刻，去对面商店里挑了一个精致的水壶跑进奶茶店了。
我这话颇有绝望的意味，林茵茵皱眉苦恼：“我爸爸是秦澜的爸爸上司，关系很好，她爸爸对她很严厉，她怕我就是因为我会告状，以前她爸爸把她打得劈开肉裂，她可是吓死了，可是我老是告状也不好啊，而且是外人的事，她爸爸不会追究那么多，打一顿就算了，秦澜还是会继续胡作非为。”
说老实的，这三年来我几乎没有好好看过她，在家里根本不敢看她，上次在奶茶店也不过一瞥，现在看到她的侧脸，忽地就心酸了，我的妹妹啊。
抖了几分钟我又按住，你抖个屁啊抖。紧张不安害怕兴奋地等着，又开始抖。
至于秦澜她们我已经不怕了，我他妈豁出去了，她们逼得我妹妹那么惨，我就跟她们死磕，老子不死就跟她们磕到死！
虽说我已经豁出去了，但还是有点紧张，我怕学校逮我，刚才的事学校可能知道了。
她就生气：“你又跑什么？”我说没事儿了，我们走吧。她就跟付出努力却没有得到回报的小孩子一样咬牙，却不知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女生发愣，我着急地又说了一遍。她竟然有些怕我的样子，以为我威胁她。不过她还是乖乖进去了。
她就怪怪一笑接过了，我抬脚要走，她一看时间忙开口：“李欣要上班了，还有十分钟左右她就到了，要不你先喝杯奶茶？”
我就走，这会儿想起林茵茵的伤势，她也折腾得够呛了，该回家去了。
洁净的校服，清爽的侧脸，还有专注的神态。我认出她了，就是我妹妹。
林茵茵不情不愿轻哼一声，让我跟她走。我便跟上，她是直接往校门口去的，貌似有点不安：“不知道你的事闹到哪种程度了，要是被抓了可别说出我来。”
我长松了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看发黄的夕阳，眯着眼睛躲避柔软的光线，天要黑了，回学校去吧。
三班有二十来个人在自习，教室里安安静静的。我不动声色地打量，目光一凝，发现最里面的那一排稍前位置上坐着一个女生。
我心头发紧，猛地拍了一下栏杆。这种栏杆发出巨大的响声，走廊上的学生全都看了过来，教室里的学生也皱眉看出来。
不一会儿林茵茵回头叫我，我赶忙过去，门卫笑着打量我一眼，并不阻拦。
奶茶喝了一口就没喝了，温柔女人让我不要紧张，多喝几杯都没关系，她不收我钱。
我抿了嘴，李欣拔开了塞子打算倒水，她似乎并没有确认是否有异味。
我远远回头一看，黄毛载着李欣来了。
这么一想，我打足了气又走了回去，然后眺望那走廊。然而走廊上已经不见妹妹的身影。
我心脏一跳，第一反应是赶紧跑，但第二反应是等。凭什么要跑呢？我想跟妹妹见面，想跟妹妹说话，想告诉她很多事。
这女人话多，自然是要问个清楚的。我叹气：“别问了，我暗恋她成了吧？送她个礼物。”
我说着不自觉屈了屈手指，好像还有毛没擦干净啊。林茵茵是知道我来报仇的，但她显然没想到我这么轻易就报仇了，而且她又好奇地打量我的手了。
刚才我没有回头看她，现在隐约觉得后悔。这会儿第二反应让我有点男人样了，我竟然答应了，就在旁边坐下了。
莫名的失落感袭来，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林茵茵懵了：“你……你到底搞什么？”
我报了仇，爽快得紧，但也挺怕的，要是被逮到了就麻烦了，我闯入高洲中学羞辱了秦澜，这事儿被学校知道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这萝莉比较呆，我一转移话题她立刻上套：“你想进学校去找她？你才闹了事还敢进去？”
我往奶茶店走去，但走两步她又叫住我，我疑惑看她，她抱着双手，强行装大人：“你手上的毛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每次都有？”
我听明白了，秦澜怕林茵茵，是由于父亲的关系。可我一个外人，并没有牛逼的父亲，难不成每次都要林茵茵救我？
林茵茵又惊又奇：“你干嘛？躲她？”我说别说了，我们快走吧。她还是搞不懂，冲李欣摆手打招呼。
我心中暗叹，真是凄惨。
我干笑两声，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揣兜里了。她那好奇宝宝的表情掩饰不住，我知晓她肯定要盘根问底，我就转移话题：“秦澜在我妹妹水壶里撒尿了，我还要去提醒我妹妹才行。”
看她臭屁的模样真是无语，不过挺可爱的。当然这种话我是不会说的，进来了我就急着去找李欣。
我们顺利进去了，我暗叹这个林茵茵真是广大神通，我问她怎么做到的。她嘴角上就浮现小得意的笑：“这就是人际关系，我以前在这里读书可是什么人都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