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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雪景迷人雪夜站岗 军人大会文刚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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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点名时,高德增指导员说:“为了掀起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的新高潮,我们中队要成立学习毛主席著作指导小组,这个小组由党员、团支部干部组成。我当组长,阿林有当副组长,郭家镛、廖文刚、王敏是成员。同学们,要坚持天天学,作笔记,写日记,用毛泽东思想指导我们的工作言行。把创四好班组、争当五好战士的活动,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

    一天,廖文刚从中队部开会出来,就遇见系部宣传处的王干事。王干事说:“廖文刚,我正在找你。”廖文刚敬了个礼问:“有事吗?”王干事,戴副眼镜,有二十七八岁,属于奶油小生那种类型,长得白白净净,风度翩翩。他扶了扶眼镜说:“为了把学空军搞扎实,系宣传处,决定把学空军和学习毛主席著作结合起来,要搞一个专栏,决定交给你负责。”廖文刚问:“多久完成?”王干事说:“三五天都可以。”廖文刚说:“好,保证完成任务。”

    廖文刚把这事向李主任报告了。李主任说:“很好嘛,我们中队能为大队办点事,也是我们中队的光荣啊。”此后的课余时间,廖文刚就到系部去翻报纸、找材料、搞摘抄。从刊头设计,到前言,栏目设置和各栏目内容,都是廖文刚打好草稿,然后交由宣传处审阅后才请字写得好的王世华抄誊到版面上去的。花了三天的时间,系部外就摆出了一个有三个黑板大的专栏。系的首长、各中队的干部、学员们都聚拢来看。刘政委喊着廖文刚的名字说:“办得有水平。”廖文刚说:“欢迎政委指导。我也是学着搞的。”

    吃晚饭的时候,学员们都要站在食堂外,唱几支歌。廖文刚现在是宣传委员,文娱委员是黑龙江来的刘若兰。大家正在唱歌,下起雪来了。廖文刚长了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下雪。这时的天空,突然变得灵动起来,从静静的云层中,飘飘荡荡洒下起雪花来了。北方同学,都无动于衷,南方的同学,一片欢腾。廖文刚伸出巴掌,雪花入手,“嚓”的一声,就变成了一个小湿印。手上的湿印越来越多,唱歌的队伍就在飞扬的雪花丛中大展歌喉。战士们的头顶、腰上、脚下,人缝里,都有雪花穿舞。

    吃饭的时候,廖文刚和南方的学员们大多端着碗立在雪地里欣赏。只见天空已经乱成一团,东南西北,前后左右,都是这些小精灵在晃动。略显旋转的雪花,越来越密,把欣赏者们层层包裹,看出去,四周是飘转的雪线,密密麻麻,很像黄昏后涌来的黑夜,看不到尽头,看不见空隙,只是觉得把你围在了垓心,似乎是中了十面埋伏。不过,这个比喻是并不恰当的。雪花不但有亮色,而且渐渐唰唰有声,伸出去的手掌上,它得意地显出晶莹的六角,让人惊叹造化的神奇,竟然那样的精妙,每一朵的形状竟是那样的一致,角与角之间还有互相连结的细纱似的绶带,点点画画,绝对是雕刻国手都望尘莫及的工艺品。

    廖文刚回头看同学们,军帽上,军服上已经有了疏松的银饰。再抬头看食堂外的白桦树,叶片上,枝干的上端,已经堆上了食盐。而四周的房顶上已经黑白分明了。再看天空,那雪,已经不是在飘洒,而是在滚落。廖文刚忽然觉得,“万里雪飘”,的“飘”字,说的只是小雪中雪而不是大雪。像眼前这样的大雪,已经毫无飘荡之味了,还是施耐庵的“雪下得紧”的那个“紧”字,关汉卿的“六出冰花滚似绵”的那个“滚”字才贴切。现在,那些雪就一个紧接一个地滚滚而下。

    那雪,渐渐地已经分不清片数,只能见到一个无边的雪网,甚至可以说是一堵雪墙。这时一阵风来,那雪直往人的脖子里、袖筒里、裤管里钻。廖文刚冷得有些受不了了,才赶忙去洗了碗,冒着下得轰轰烈烈的大雪,踏着已经在地面铺了一层的雪花,唰唰地回到了宿舍。他和所有学员们一样,赶忙披起皮大衣,穿起大头鞋。他和李学明、李知骏、赵昭圣这些南方的学员又跑出去看下雪了。女生宿舍那边,李成玉、任吉元、李淑瑗、陈月琴、龙玲娣等等几堆人,也站在雪地里,指指点点地欣赏着雪景。

    晚上,宿舍里也升起了火炉,和教室里的一模一样。同学们都把皮大衣盖在被子的面上。晚上都觉得并不冷。第二天早晨起床时,天还没有亮,一开门,并没有风,却有一股寒气扑了进来:刺骨的寒冷。廖文刚脸上感到的并不是冷,而是疼。他赶紧放下护耳。鼻子还是受不了,又戴上了口罩,这才端起盆子出门洗脸。他觉得屋外的台阶地面都高出了一大节,借着不很亮的路灯光,他看清了,是积雪。因为天还很黑,只能看见面前的。脚踏上去唰唰有声,大头鞋都陷没在雪里了。他洗完脸顺便洗一件衬衣。放出的分明是热水,洗着洗着,变成冷水了,渐渐成了冰水,里面出现了小冰块。廖文刚把衬衣拿出水面,衣服马上变成了硬片。荆清发给他说:“轻轻折一下,晾在铁丝上,用力大了,会把衣服折断的。”他赶紧照办,倒了水,抠去了附在盆上的冰。

    虽然是大雪天,早操是不能少的。学员们的衣服都是全副武装。天上没有下雪,也没有星光。路上和操场里只有淡淡的路灯光。学员们踩着积雪,“唰唰”有声。队伍在雪地上,齐步走,跑步,渐渐能看见自己的眼前出的气形成的烟雾了。

    同学们出完早操,天亮了,极目四望,完全是一片银色世界。这种银色世界,根本就不是“白茫茫”,“粉妆玉琢”这些套话所能表现的。首先是它的色泽,洁白得晶莹,柔和得耀眼。第二是它的韵味。近看是疏松的,就好比整齐地铺着一层洁白的皱纱,而且雪是随物取形,和天地间的一切结合得是那样的天衣无缝,在山上就随山起伏,山的大致轮廓并没有改变,但却显得气势更加磅礴,更加巍峨,却又多了浑圆饱满的感觉。有首打油诗说“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虽则浅显滑稽,却形象地写出了雪使万物一色、使白色的东西更巍峨的特色。

    雪在树上,往往只积在背面和背风面,使得树与雪界线分明,又相存相依:松柏树,则是白玉为饰,绿叶为底;而大部分的树早已经光秃秃的了,留下的大半是铁褐色,雪在上面,就银纱为饰,黑黄为底。雪在房顶上,则是随缘而住,凡是能停住的地方,如屋顶,雨棚、阳台、窗台,都有雪静静地镶嵌着。因为屋子的高矮大小不一样,这些雪,也就因屋取形,变得千姿百态了。至于地面上,则是均匀的一片,无论本来面目有多么不同,现在都变成一种色调,一种模样了。只是在地面与墙壁的的交接处,一定形成明显的直角;和大树电杆的交汇处,一定是柔美的正圆。至于路,已经没有了羊肠小道和康庄大道的区别,已经和不是路的地方连成了一片,不仅看不见坑坑洼洼,也看不见深渊与陷阱,给人的感觉是,脚下到处都是路,无处不可走,无路不可通。

    廖文刚正在雪地里欣赏雪景,驰骋想象,见孟令学、顾家玉、郑福先、杨先智、王德志等北方的同学们已经挥起扫帚在扫雪了。“扫掉多可惜呀!”廖文刚说。朱庆茂说:“不扫掉,人在上面走来走去,会变成稀泥变成冰,要滑倒人的。”赵宗儒说:“你用不着可惜,这些雪,要陪我们到五月份。”

    这时,参加扫雪的人越来越多了。除了挥扫帚的,还有舞铁锹的,廖文刚也只好参加到扫雪的大军中去。凡是人们活动的地方,雪都要扫掉。路扫出来了;操场扫出来了。所有教室的门口,所有人行的通道,都扫出来了。被扫的雪,都是干干爽爽的,堆在路边,因此,路边就出现了两道不规则的雪墙。除了路和人们活动的场地外,雪都纹丝不动。没有工具的同学,就用手在花园旁边,堆雪人。南方的同学,都热心地负责供雪,北方的同学就负责造型。一会儿,就堆起了一个庞大的雪人。两个小煤块做了眼睛,狮鼻大口,煞是威风。

    晚上,学员要参加巡逻。隔墙铁丝网下,就是一座监狱。从晚上九点半钟开始,到次日五点半钟起床结束;一晚上分四个班,每班两个小时。巡逻的目的,李主任在每晚上必开的“日点名总结”会上,讲得明白:首先是锻炼同学们夜间执行任务的本领;其次是为了安全。他讲道:“旁边就是一座监狱,被我们打倒的帝国主义的走狗们是不甘心灭亡的,去年就发生过,翻墙到我们这边来,从一个中队办公室盗走三支半自动步枪的事件。当然,现在都加强了防范措施,枪都有人专门保管看守,但我们还是要提高警惕,巡逻的时候,就是要睁大眼睛,注意周围的情况。”

    这天晚上,两点半钟,廖文刚被叫醒了:“巡逻,巡逻。”是李学明在喊。廖文刚的搭档是郑富先,也被叫醒起了床。两人只用了一分钟的时间,就穿好大头鞋,皮大衣,戴好了护耳冬帽,口罩,手套,接过了半自动步枪,跨出了门。廖文刚轻轻地把门推过去,关上了。门外,寒风扑面,格外的寒冷,两人背着枪,小跑了一阵,等身上有了热气,才慢慢地走。这晚上,天上没有星光,微微飘着小雪。差不多又刮起一阵狂风,吹得飞沙走石,像猛虎似地嗷嗷叫。两人都埋着头,裹紧了皮大衣。那风还是往人的脖子里、裤腿里钻。

    他们穿的,可以说已经无以复加了,里层是绒衣绒裤,中层是棉衣棉裤,外层是皮大衣。脚上,是棉袜子,大头毛皮鞋。头上是棉军帽。手上是毛手套。可是,还是觉得冷不可耐。两人走了一阵,冷了,又小跑步一阵。郑福先,高大的个子,人却显得孩子气。他告诉廖文刚,他的哥哥是记者,发表了不少文章,只要发表了文章,他哥就要给他寄来。廖文刚非常羡慕,说:“我的志愿是当作家、诗人,后来老师动员我报考军校,我才改变了志愿。”

    郑福先说:“难怪,你天天都在找书看。我也想搞文学,像我哥那样,多好。”廖文刚和郑福先是“一对红”,经常在一起谈心。两人无话不说。廖文刚说:“人就只能活几十年,我得把各种著名人物的观点搞清楚。马克思、列宁、毛泽东、鲁迅、司马迁、唐宋八大家,李白、杜甫和外国的,卢梭、哥德、伏尔泰、托尔思泰、雨果、高尔基的,我都要看,看了之后,还要动笔写。”郑福先说:“教员们对你看那些书,可不满哩。几次批评‘有的同志专业思想还不巩固,看这看那,我们需要的不是作家、诗人、理论家,而是报务员。老是说,我们是用不着很高文化的,高小生、初中生,都能胜任,最重要的是专业思想’这些话,还不是批评你?”

    廖文刚笑笑说:“我知道他们是在批评我。不过,因为没有点我的名,我就不理不睬。列宁说过‘谁要想成为真正的共产主义者,谁就要用人类创造的全部财富来丰富自己。’况且,我的业务又不是不好,为什么不可以看别的书?”郑福先说:“好多同学,都转入‘地下’了,你还敢在教室里看。”“这是我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也是我学习成功的经验,课余时间就看课外书。世界那么大,人类的精神财富那么多,我们能不抓紧时间看吗?”郑福先说:“我也爱看,就偷偷看吧。”

    他们摆着龙门阵,走过监狱的高墙外,看见岗楼上有明亮的电灯照着,有站岗的战士,冻得背着枪直跺脚。郑福先说:“今天的温度是零下十八度,还没有我的老家冷哩,我们辽宁,最冷的时候是零下三十六度。你听过棒打獐子瓢舀鱼吗?就是我们那里。”廖文刚问:“棒打獐子瓢舀鱼,说的是什么意思?”“獐子冻僵了,扔去一棒子,就能打翻一个。河都结了厚冰,里面空气稀薄,只要在冰上打一个洞,鱼就会涌来,只须用瓢舀。”

    郑福先还不是共青团员,廖文刚说:“你加入过少先队吧?”“谁还会不加入少先队?”“怎么还没有加入共青团呢?”“条件不够呗。”“写过申请书吗?”“写过,人家总是不批,我就不写了。”“批不批是组织的事,写不写是自己的事。共产党是为老百姓干事的,当共产党的助手是光荣的。有志气的青年,都应该成为共青团员,以后成为共产党员。”郑福先说:“听你的,我再写。”

    两小时夜巡要结束了,廖文刚叫郑福先到宿舍喊杨先智和顾家玉来换岗,他一个人站在换岗处,在冰天雪地中,欣赏着雪夜的静寂与苍茫。一阵狂风夹着雪粒向他迎面扑来,只听风镜啪啪响,脸上刀割似地疼,他缩了缩脖子,挺立着。等接班的来了之后,交了班,才回宿舍睡觉。

    一天,七系八系的学员,整队出发到东山坡,听学院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标兵曹晓兰介绍先进事迹。学员们都头戴棉军帽,眼戴防风镜,身穿棉军装还外套皮大衣,脚上穿着大头鞋。北风像猛虎般吼叫,沙砾落叶在胡同里乱钻,不时向战士们脸上猛扑过来。战士们都昂首挺胸,大步前进,不时喊着一,二,三——四,唱着“学习雷锋好榜样”。军人的队伍旁边有一群小学生,他们喊道:“解放军,叔叔好,穿皮鞋,戴手表,身上穿件大皮袄。”听见的战士们都笑了。

    到了东山坡礼堂,各系的干部学员都来了。院长钱江少将,政委杨卓少将坐在主席台上。曹晓兰,中等个子,短发,苹果脸,她是上海市长曹荻秋的女儿。她的事迹,主要是按毛主席教导,艰苦奋斗、严格自律,克服困难,努力学习,遵守纪律,事事带头,帮助同学,悄悄向困难同学家里寄钱。钱院长总结时说:“大家都要向曹晓兰学习,掀起学习毛泽东思想的新高潮,像曹晓兰那样,把自己培养成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1964年新年前夕的一天下午,八大队三中队的军人大会在一个大教室里召开。会议由李主任主持,系里派了郝副政委来参加。郝副政委,五十上下,中等个子,戴副眼镜,满脸的络腮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样子显得文雅、慈祥,他不坐主席台,而是和学员挤在一起坐着。教这几个专业的所有教员都参加了,也是混坐在学员中。

    李主任作开场白:“建立革命军人委员会,是我军的光荣传统之一。成立军人委员会时,我就讲过了,连队革命军人委员会的基本任务是:在集中领导下开展政治民主、经济民主和军事民主,组织课外学习,开展群众性的文化娱乐和体育卫生活动。再过三天,就是新的一年了,我们召开中队第一次军人大会,就是希望全中队的学员同志们,对我们这几个月来的工作提出宝贵的意见和建议。我们最希望听见同志们的批评意见。集思广益嘛,群策群力嘛,我们一定虚心听取同志们的意见,本着‘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原则,更加努力地搞好自己的工作。下面,请郝政委作指示!”郝政委只是摆摆手:“我是来听意见的,没有指示可发。”李主任说:“那就开始吧。”

    学员们年龄虽只有十八九岁,对五七年的反右斗争,却是知之颇详的。所以,发言虽然积极,但多是属于初一、十五的话。廖文刚是发言的积极分子之一。但他今天却不急着发言。因为他心里确实有几个意见要提。但必须在大家把领导的成绩摆够之后发言才妥当。他知道这种场合不能马虎,在中队党支部布置了开军人大会的工作之后,他经过深思熟虑,拟好了发言稿。直到会议开到了四点半钟,廖文刚才站起来发言。

    廖文刚说:“同学们踊跃发言,对中队领导的成绩给予了充分肯定。这些成绩,我也有同感。一是中队党支部、中队领导政治原则性强,对学员进行了严格的政治思想教育,使得同学们确立了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二是狠抓了军事训练和专业学习,使得我们这些中学毕业生,成了真正的军人。三是爱兵如子。经常和学员谈心,晚上还来查铺,经常征求学员对伙食的意见。而且态度都好。我们来学院已经四个多月了,没有见李主任、高指导员红过脸,发过脾气。我们非常满意。”廖文刚讲这些话的时候,同学们都不甚留心。

    接着,廖文刚又说:“但既然是军人大会,要充分发扬民主,我还要提几点不足。一是领导讲话要注意文明。我们中队有一半的女生,有的领导讲话,不文明 。课余时间也不准看课外书。我们已经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时代了。列宁说,‘谁要做一个真正的共产主义者,谁就要用人类创造的全部精神财富来丰富自己。’在学好专业的前提下,别人用课余时间看书,也应该干涉吗?”廖文刚声音高扬起来了。全场一片寂静。

    廖文刚又接着说:“第三,学空军,我们就学了一个搞卫生,而且,我们住的是日本人留下的这种旧房子,也要用纱纸擦墙,擦门窗,要搞六面光,学空军,学雷锋,要学他们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学员们都有了惊异之色。全会场声静得绣花针落到地上也听得见响声。

    廖文刚声音放缓和了些,说:“最后还给高指导员和武助理员各提一条意见。在坝上割麦子时,我们中队丢了两把镰刀,高指导员到二中队的地上去捡着两把镰刀,这样我们中队的镰刀就不差了。当然高指导员的这种为中队荣誉的精神是值得学习的,但风格有些问题。在二中队地上捡到的应还给二中队。高指导员刚走不久,二中队的孟指导员就到地里找去了。当然他什么也找不着了。另外,就是同学们都知道的我找武助理员领纸的事情。明明有纸,却说没有。我们闹了矛盾后,至今助理员没有找我谈过话。我至今不明白是为什么。我的意见如果不对,欢迎领导、教员和同学们批评。”

    廖文刚话音一停,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但掌声刚过,韩润茂同学就站起来了,而且很激动,有些愤然地说:“廖文刚身为中队团支部的宣教委员,却发这样的言。”韩润茂同学身体不好,很瘦,面无血色。但这时脸都红了。他刚发完言坐下,又有三个同学发言,支持韩润茂的发言。有同学提出要把廖文刚的观点拿来进行认真讨论批评。第五个发言的是团支部的组织委员王敏。她说:“廖文刚发的言,观点是完全正确的。我们不管学什么,目的是什么?是提高我军的政治业务素质。这才是根本。廖文刚的讲话,是主张要抓住实质、抓住重点,不要只搞形式,只抓表面工作。他讲的,没有错。”

    还有不少同学发言要求郝政委评断是非。郝政委站起来说:“廖文刚发言时,我听得很认真,作了详细笔记。我没有听出有什么问题。廖文刚的讲话,有楞有角,观点鲜明,能在三中队听到这样的发言,说明三中队政治思想工作搞得好,正气浓。军人大会,如果只听到领导的功劳,那就说明民主空气还差。”郝政委的讲话,赢得了热烈的掌声。廖文刚鼓着掌也笑了。不过他笑得并不开心。自己的发言,并没有错误,而且动机也是好的,可是,却遭到了一些同学的反对。这是为什么?

    不过,自廖文刚发言之后,后面发言的同志,一分为二的多了。特别是女生,提助理员有事没事,爱朝女生宿舍钻,有时招呼也不打一声,搞得女生很尴尬。还有的提当兵,就打六发子弹太少,课外活动也太单调。杨先智同学提到教英语的教员水平差,他说:“教员把发音都搞错了,我说‘我的中学老师可不是这样读的,音标也不该这样读’,教员却说‘那又怎么了,只要你发得出去就行,读什么音,有什么关系。’我们都还年轻,就学这么一点,算大学么?”

    这次军人大会直开到吃晚饭时。李主任总结说:“今天的军人大会开得很好,同学们热情高,目标明,畅所欲言,成绩讲得够,问题也找得准。我们今后,一定发扬成绩,改正缺点,很好地为学员们服务。关于廖文刚的发言,我同意郝政委的评价。有同学想讨论一下,当然也可以。各人有不同的想法也是正常的。”李主任讲完话后问指导员:“高指导员,还讲点不?”高指导员笑笑说:“我感谢学员同志们给我提的意见,我一定改正。我只补充一点,我们开设的专业,现在才开始,马上就要学电传,不只我们现在开的三科。还有,军队院校,一定要从实战出发。现在,国际形势紧张。我们要时刻听从党的召唤,业务学习还要加大力度,和业务无关的暂时只能放下。”

    散会后,于崇润、王世华、荆清发都来握着廖文刚的手说:“你的发言好,有水平。”廖文刚说:“谢谢你们。”

    李学明给廖文刚说:“你的发言,意思并不错,但有些话可以不那样说。‘如果空军就是这样的,学空军也就没有什么学头’。改成学空军,可不能这样学效果就好得多。”廖文刚说:“是啊,看来以后要把棱角磨一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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