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差距
元旦假期过后第一天，余茉发现班里同学都得了一种名为假期综合症的病，典型症状表现为精神萎靡、体虚乏力，俗称心情不好。
相反地，余茉精神抖擞，一来教室就扒着黎离问他爸情况。
前世他说他爸早离世，她不确定具体什么时候，也有可能是这次，所以这事她连在玩的时候都横亘在心里。
他没有手机，不能随时电话联系，什么事只能当面问。
但只一天没见，黎离待她好像比以前冷淡得多，比如此刻他疏离而有礼貌地回答她，“我爸没事，谢谢你关心。”
“哦哦，那就好。”
黎离答完一句，显然不想再多谈的样子，转头回去继续专注笔下的试题。
余茉碰壁，莫名地摸了摸鼻子，心想他大概也得了假期综合症吧。
然后，她惊奇地发现，她的同桌也得了这个症状。
搁在平时的早读课，周怡早就认真地软绵绵小声背诗，现在她一反常态地下巴撑在翻开的书上，盯着某处发呆。
余茉用笔头戳了戳她肉嘟嘟的小脸蛋，“无精打采的，是不是昨天玩得太晚，没睡觉呢？”
这话她是逗她的，周怡在她眼里就是个早睡早起的好学生 ，不可能跑出去夜生活。
好学生现下有心事，恹恹地应她，“没有出去玩，就是失眠了睡不好。”
“你还会失眠啊？”余茉好奇地问。
“有时候睡前想的事情多了，就会睡不着。”
“你能有什么事瞎想？”
“唉，你不懂。”周怡老里老气地叹了口气，转头换个方向，却不小心对上了看过来的宋阳阳，她又赶紧转回去。
时间倒转至跨年夜，周怡与妈妈两人在家吃晚饭，她是单亲家庭，由妈妈一个人抚养长大。
她妈妈很疼她，除了读书，家务活儿都舍不得让她做。今晚的这顿晚餐四菜一汤，也是等她妈妈下班回来做的。
等用完饭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的时间了。今晚是特别的一晚，尤其在白天得到宋阳阳的邀约后。她在客厅上坐立难安，一直想找个借口让她妈妈准许自己出去玩。
她妈妈向来晚上都不会允许她出去，因为她说女孩子在晚上外面逛容易遇到危险。她也一直深信不疑，遵守着妈妈的禁令。
今天不一样啊，今天有人陪伴，她想出去对外念头达到顶峰。
一旁看电视的妈妈也看出了她的异常，直接问她：“想出去？”
她立刻点头，带着期许问妈妈，“可以吗？我想和朋友去跨年。”
妈妈没说拒绝，也没说同意，反而问她“作业写好了吗？今天的功课学完了？”
“都做完了。”
见她这么说，妈妈思索了片刻，竟真的准许了她的请求。
她欣喜地跑进房间，拿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宋阳阳，他的电话号码从她偷偷加上开始，就一次也没拨打过，一直躺在手机通讯录里。
电话响了几声接通了，传来宋阳阳那头背景嘈杂的声音，还有宋阳阳大声地“喂喂喂，哪位。”
“我…我是周怡。”她羞涩地说。
“哦周怡啊，你找我什么事？”
她带着往前一步的勇气，欣喜地同他道，“我妈答应我出去玩了，你现在……”
“喂，我现在和哥们在外面呢，这里好吵，我听不清，要不有事我们之后再说哈。”那头的宋阳阳自顾自地说。
能不能来接我，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跨年了。
这句话，她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他打断，通话结束了。
周怡的满腔欣喜，被一头冷水浇了下去。
大概白天他说的，只是一时兴起，只是随口一提。大概是她自作多情，自相情愿，误解了人家的意思。
她失落地出房门，告诉妈妈不出去了。妈妈满意地招她过去，“这就对了嘛，外面危险，在这里陪妈妈看电视多好……”
“我不懂？你个小孩子还学会成年人的口气了。”余茉调侃道。
意识到失言，周怡咬咬牙向人道歉：“余茉，抱歉，我不该有脾气跟你说话。”
“你这叫什么脾气呀？”余茉好笑道。
周怡习惯地讨好人了，只要对她稍微好一点的，都会得到她全心全意的回报。要是做错了什么事，她也第一时间反省自己，就像误以为暗恋的男生也对自己有意思要和自己去玩，实际上男生没有这个意思，也根本没有把她回事。
她反省自己的自以为是，自作多情，以至于夜里心事过多而失眠。
“年纪轻轻的，多愁善感容易老。”余茉安慰她，“打起精神好好听课，中午请你喝奶茶好不好？”
“呜呜，余茉还是你对我最好。”周怡抱着她的胳膊感动道，有一瞬间感动占领情绪，打败了她的自我反省。
余茉用一杯超大波霸奶茶哄好了同桌，又带了一杯茉莉奶绿回教室哄前桌。
黎离当时还没午休，从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抬头，莫名地看着她。
“茉莉奶绿，我最喜欢喝的。”余茉坐在他对面，嘴上喝着一杯，手上推着一杯，“给你喝，哄你开心的。”
他更莫名了，“我没有不开心。”
“你就是不开心，早上对我那么冷淡。”她记仇地翻旧账。
“还是热的，你喝喝。”她直接将茉莉奶绿塞进他的手里。
黎离垂眸，看着热切的女孩，哪怕差距有多大，他似乎无法拒绝她。
“谢谢。”
他插上吸管，吸了一口，茉莉清香的味道充盈嗅觉。
见他面色柔缓，余玫满意地笑道，“果然没有什么是快乐肥宅茶解决不了的。”
“嗯？”
“我说你跟女孩子一样好哄。”
黎离皱眉，“我不是女孩子。”
“你不是哈哈。”在她心里就是，需要人疼的可怜巴巴的小情人。
“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他忽地神情严肃。
“什么？”
“下下周就是期末考。你有时间喝奶茶取笑别人，看来是对这次考试准备充分了。”黎离说。
“啊？这么快，我以为怎么着也得下个月吧”余茉惊讶地说。
黎离带了点轻斥，“早上是不是走神了？张老师上课时说过了，今年春节早，下下周期末考结束后，我们就放寒假了。”
“只剩两周的备考……”
她抓住黎离手中的茉莉奶绿，“学霸，我刚才说错了，这不是哄你的，是贿赂，啊呸报答。”
她跪求，“帮帮我一起复习备考吧。”
黎离很疑惑，虽然他不了解她的家庭情况，但从她的衣食住行、交友情况以及她亲外甥陈星越的大手大脚消费来看，他们家定是富裕家庭。
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的豪门千金，要什么没有，为什么会对学习成绩如此看重？
他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你为什么想要成绩？”
这句话如果问一个普通学生好像有点奇怪，是个学生都想要好成绩。
余茉也如同普通学生回答他，“我想长脸啊，考个好成绩，实现学渣的逆袭，给我姐和我爸一个久久的惊艳。”
事实确实如此，余盛华不在乎她的学习成绩，可余玫在乎，上次那一顿家法伺候她还记得。当然，最关键的是，她还有个最终目的需要靠成绩来实现。
黎离听笑了，对自己摇摇头，他差点忘记了余茉家里上次给她手心的一顿打，有钱人家也是看重学习的。
他心理得到了一点自欺欺人的安慰，他们不是没有共同点，至少在学习上，他们没有差距，有着共同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