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章 一念之差
眼前的景象在再度变化，一座占地千亩的威严神庙拔地而起，数十万百姓在满朝文武和一位身穿金甲，肩披五爪金龙大氅，手持帝王之剑之人的带领下跪倒在地，令人肃然起敬。
陈长春缓缓抬眼看去，庙内屹立一尊牛首人身，背生双翼，手持巨斧的威严神像。
“此乃战神蚩尤，凡征战沙场的王侯将相，皆供奉祭拜，以求战无不胜！”老人再度解释。
“城外战火连天，百姓将士死伤无数，这狗皇帝竟然带人在这里拜这所谓的神！”
“慈母缝战衣，严父压马首，为的就是儿郎能在战场奋勇杀敌，战无不胜！”
“他们不求力战敌人，以血肉之躯守护家国，却在这里祈求自己虚构出来，本就不存在的所谓神祇保佑！真是愚蠢至极！”
陈长春嘶声怒吼。
老人讥讽出声：“这连绵的战火烧毁了他们的家园，腥臭的血液侵染了这片土地，每当这些百姓燃起一丝希望，还没来得及填饱肚子，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就又陷入水深火热的杀戮中，而眼里只有国土面积的帝王眼里，他们只是牺牲品，成为千古一帝的垫脚石，打个战还得顾及这些个爬虫的死活？他们连活着都是奢望！”
“更可笑的是你居然觉得他们愚蠢！”
“人往往在陷入最低谷，最绝望，最无能为力的时候，这些虚构出来的神明就是他们唯一的精神寄托。
他们何尝不知你所说的，但他们只能寄希望于你所谓的那些虚构出来的神明会乞怜他们这些蝼蚁，会拯救他们！”
陈长春嗤笑一声：“哼，看得见摸得着的兵器就在手上，只有以敌人的血祭手中利器，那才是希望！。”
老人立即反驳：“看得见摸得着的希望没了，能依靠的大山崩塌，甚至还会活埋了他们！他们只有对神明祈祷。
只能跪拜这虚构出来的神明！你若是觉得这是在等死，这是愚蠢至极的行为！”
老人话锋一转： “那好啊！让他们跪你怎么样，你是真真实实存在的，看得见摸得着！让他们跪在你面前对你祈祷，祈祷你能救救他们！祈祷你能让他们衣食无忧，祈祷你能让他们活下来！！”
陈长春怒火中烧，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好啊！拜啊，让他们拜我，我来拯救他们，总比这泥塑木胎来的实在不是！？”
此言一出，老人再没开口。
反而那些跪在地上的百姓以及满朝文武，甚至那位帝王都是纷纷神情错愕，抬头的抬头，转身的转身。
皆是将目光汇聚而来。
但见一人凭虚御空，站在头顶，虽然一身道袍平平无奇，却实实在在是飞在空中。
锵！
那皇帝蓦然拔出手中长剑，剑尖遥指陈长春，朗声喝道：“此人飞在半空，必是神仙无疑！拜他！”
霎时间，满地人们乌泱泱站起身，调转方向，齐刷刷跪下去，朝着陈长春磕头如捣蒜。
陈长春一时语塞，竟是有些错愕。
老人冷笑出声：“好了，他们拜你了，你现在是他们眼中的神仙，你倒是救他们呀，去城外灭杀他们的敌人啊。”
“不过老朽可警告你，你眼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境，而是真真切切发生在一处凡间的两族之争。”
“你救他们可以，但天道使然，他们该死在这一场杀戮当中，你出手干预历史的轨迹，得付出应有的代价。”
陈长春缓缓闭眼，咬牙开口：“什么代价！。”
老人嘿然一笑：“嘿嘿，你的一切，包括朋友、亲人、爱人甚至性命！。”
“老东西，你这不是要我抵命吗！”闻言，陈长春蓦然睁眼，破口大骂。
老人语气淡然，无所谓道：“那又如何，你是救还是不救？。”
陈长春顿时是踌躇不已，若说让他拯救这些人可以，但如果是有代价的，而且代价如此之大。
他自认平生没几个至交好友，而且死的死断的断，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雪倾城，还有君穆玄以及两个弟子。
他不是什么大公无私之人，反而很自私，若是没有雪倾城，其余的咬咬牙他是可以割舍。
可他无论如何也弃不了雪倾城，那是他此生挚爱，别人动她根毛都能让他发狂的地步，要让他失去雪倾城？。
快别闹了，这些人赶紧死去吧。
看着陈长春阴晴不定，血河畔的老人心中轻叹一声。
却不料陈长春忽然开口问道：“我是不是可以选择用我的命去救这些人，而我那些重要的人会安然无恙。”
老人忽然扭头看向身侧眼观鼻鼻观心乖巧站立的嫁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有戏！。”
他立即回道：“可！。”
得到肯定的答复，陈长春低头俯视下方人群，他朗声笑道：“拜的好！本仙今日便还你们个朗朗乾坤！。”
“神仙要帮助我们！”
“叩谢仙恩！”
“我东夏国有救了，北域妖族大难临头了，连神仙都看不过去它们的恶魔行径了！”
“哈哈！”
手持帝王之剑的皇帝仰头长啸，状若疯魔。
陈长春转过身，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喃喃道：“事无两全法，当断则断。倾城，原谅我不辞而别。”
言罢，他挥袖凝剑毅然决然冲往城外。
俯视之下，数百万计的将士在血泊中前赴后继，以尸山堆出一道厚重的城墙，而他们的敌人，是高达数十丈的凶悍妖族。
陈长春持剑飞驰而下，厉喝一声：“犯我人族！当诛！。”
轰！
裹挟着滔天剑气，如同一道璀璨的流星，径直坠入妖族的方阵之中。
“轰隆！”
伴随着一声震天巨响，强大的涟漪轰然扩散开来，掀飞无数妖族的身躯，如狂风中的落叶般四处翻飞。
剑锋所过之处，尸横遍野，堆尸如山，兽血成河分流八方。
仙人之威。
即使妖族异常强大，但在这恐怖的威势面前，也不过是须臾之间便横死当场。
突然间，一只巨大如山岳般的兽爪从天而降，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压，狠狠地踩落。
刹那间，烟尘四起，遮天蔽日，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起来。
陈长春手持长剑奋力搅动，竟然直接从这只兽爪的脚背穿透而过。
他的道袍上沾满了兽血，仿佛刚从血池中爬出来一般，浑身散发着刺鼻的血腥气息。
他抬头望去，这才发现眼前竟然是一尊高达千丈的庞然大物。
陈长春毫不犹豫地抛出手中的长剑，然后猛地一脚踹在剑墩上。只见剑身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以势不可挡之势冲破云霄。
紧接着，他的身形一闪而过，紧紧跟随其后，双手牢牢握住剑柄。同时，他的灵府急速运转，源源不断地将大量灵气灌入剑身之中。
一柄长达千丈的巨大剑影猛然出现，带着无尽的威压和凌厉的剑气，如同泰山压卵一般朝着下方斩去！
那只巨大的巨兽感受到了这股恐怖的力量，仰头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声，声音震耳欲聋，回荡在整个天地之间。
然而，尽管它用尽全力挣扎抵抗，但面对如此强大的剑影，一切都显得那么无力。
剑影以摧枯拉朽之势斩落而下，轻易地就将巨兽一劈为二！巨兽那庞大无比的身躯瞬间被分成了两半，伴随着两声沉闷的巨响，重重地倒在地上，扬起了漫天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