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第章 幻境世界
陈长春想说对方是这骷髅的器灵，或者真正掌控者，但转念一想这不可能。
老人很快便主动给陈长春解惑，他缓缓道：“骷髅？或许你该称这邪物为半神头颅，是盘踞在诡域，诡道的至宝。”
“诡域？诡道至宝？”陈长春心中愕然，原来这血红骷髅头叫半神头颅，这么说之前自己的猜测它是那凤黯州老者祭炼出来是错的？。
老人继续道：“有位故友与我做了一笔交易，什么时候成了，他便救我出去，让我重活一世。”
陈长春狐疑道：“什么交易？与我何干？”
老人轻笑开口：“让老朽跟你讲讲道理，教你一些常识。”
闻言，陈长春有些忍俊不禁，他冷笑道：“我承认你或许活的比我久，但小子不才，也有九旬有余。”
“论凡人而言，已经是年长者，这世间所谓道理，我还需要你教？。”
老人扭过头，陈长春这才看清楚对方容貌，皮肤干瘪，面无血色，眼眶深陷，说他已经是个死人陈长春的相信。
只听他呵呵一笑，没来由骂道：“个小兔崽子，于凡人而言，你是耄耋之年。”
他提了提鱼竿：“我且问你，树老半空心，人老事事通，那么你能否告诉我你都通了些什么道理？。”
陈长春一愣，一时竟答不上来，倒不是他不懂世间道理，而是这问的也太突兀了些。
“于仙者而言你不过弱冠之年，那么我再问你，弱冠弄柔翰，卓荦观群书。”
“你读过多少书？”
“生于凡间，凡人最推崇读书，你应该也多少得点熏陶，不像我们仙家，整日除了枯坐吸纳天地灵气修行，就是为了那点法器宝贝尔虞我诈，打打杀杀。”
老人收起鱼线，一边收一边继续道：“老朽一直想去人间看看那些流传千古的圣贤书，可惜被困在这方寸之地，终日不见阳光。”
“正好，你来说给我听听。”
陈长春默不作声摸了摸鼻子，一连串问的他一时有些发懵。
老人蓦然轻笑：“哈哈，罢了罢了，让你自己去体会。”
言罢，只见起忽然起身，麻衣猎猎无风自动，旋即枯槁的手掌朝着陈长春挥来，陈长春只感觉有惊涛骇浪扑面而来。
没等奋起反抗，只觉眼前如白驹过隙，晃眼无比，持续只几个呼吸，陈长春再看清楚周围，却发现眼前山清水秀，阳光明媚。
赫然是身处在一处林中村落前。
陈长春在恍惚片刻后回过神来，心想这应该是一处类似幻境的地方，只是这轻抚而过的春风，鼻间攒动的草木芳香也太过于真实。
耳边忽然响起老人的嗓音：“他们看不见你的存在，你可以到处转转。”
陈长春自然知晓老人所说的他们，是这里的村民，虽然狐疑这老东西想干嘛，但既来之则安之，索性看看对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他迈步走入村子，眼前顿时浮现一片祥和景象，耳边传来孩童嬉闹声。
村子不大，一眼到头。
村子唯一的街道上人头攒动，垂暮老人拄着粗糙爆浆的竹拐，一位位妇人或怀里抱着，或一手牵着一个鼻涕横流的孩童。
家中壮年手里抱着黄纸、香一类的祭拜用品，走在前方，所有人都满面春光朝忖子另一头走去。
身后传来打闹声，陈长春下意识挪开身子，看见一两个孩子追逐着蹦跳跟在人群后头。
好奇之余，陈长春也跟了上去。
没一会便走出村子，在一处田垄间停了下来，而那田间竟坐落一间规格不小且极具奢华的庙堂。
陈长春不动声色御空而起，悬停众人头顶看去，但见庙堂门前左右对联赫然写着《神出鬼没为消灾、呼风唤雨保丰收》
横批《惠泽千秋》
而庙前被众人的水泄不通地空地上坐落一座一人高的香炉，庙祝正在陆续接过村民递上的香，插入香炉。
香炉后赫然摆放一尊丰神俊朗，身披祥云白袍，头戴束发紫金冠，脚踩一条五爪金龙，另有一条金龙腾云环绕其身的金身神像。
看的陈长春神情一滞，即便是在昆仑境闯荡多年，也未曾见过有什么存在能有如此排场。
他不自觉开口询问：“这是！什么神？”
老人的声音徐徐道来：“此神，民间称其为秋神蓐收，乃掌管一季丰收的先天神祇，这些村民眼下祭拜供奉，是求秋收获颇丰。”
陈长春蓦然轻笑道：“可笑，五谷秋收冬藏，量的多寡皆取决于播种之人是否勤劳，又或是天灾人祸，供奉这有名无实的泥塑木胎，又何用之有。”
老人不置可否悠悠道：“万事万物皆有其存在的意义，你不可否认。”
老人话音未落，陈长春便发现眼前一切竟是随风消散，转而鼻间弥漫起一抹硝烟气。
一座城池在原本村子的位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建起，亭台楼阁，府邸林立。
正当陈长春失神之际，天空骤然昏暗下来，他抬头看去，但见天空被无数箭矢覆盖，转眼又有无数火球紧随其后冲天而起。
拖着滚滚黑烟毫不留情坠落城内，摧毁一切，顿时漫天肃杀之气，满地残垣断壁，无数百姓在惊恐无助地惨嚎中命丧当场。
陈长春能不受干扰清晰看见他们眼神中的绝望，头顶传来“嗡”鸣声。
仰头看见一颗火球如陨星当头落下，身前忽然响起一声哭嚎。
陈长春低头一看，发现一个酷似陈秀秀的小姑娘满身是血，小脸煞白，正跪在一具妇人无头尸体前哭喊着推搡。
“呜哇……”
“娘亲，娘亲你醒醒，娘亲你怎么了……”
陈长春登时面色大惊，扑上去就要抱起孩子，却发现身体荒若无物穿了过去。
他立时嘶吼：“跑啊！你娘死了！孩子你快跑啊！。”
然而小姑娘无动于衷，只顾着嚎啕大哭，使劲推动着身前冰凉尸体，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轰！
毫无疑问，火球掠过陈长春头顶轰然砸落，女孩连带她娘亲的尸体瞬间被砸成肉酱，血肉横飞，溅起丈许高。
明明滴血未粘，可陈长春却感觉那滚烫的鲜血飞溅在自己脸庞，看着那火球逐渐熄灭，沾染着母女俩醒目的血肉，在皲裂的青石地板碾过，拖出一道猩红血迹。
陈长春愣住了，他僵在原地，如泥塑木胎，好半晌他不顾失态发疯般跪下伸手去拾那些残肢断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