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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回到成都,心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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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蓉城东站,已是正月初二晚上七点。

    反正闲来无事,去哪里都是茕茕一人,也就不着急赶时间,于是我选择坐公交汽车。

    沿水碾河路,过春熙路,来到天府广场站。

    我下了车,朝着出租屋方向走去。

    背包有些沉重,不知老妈往里面塞了些啥东西,估计除了吃的还是吃的。

    宽阔道路两边高低错落的芙蓉树上挂满“满天星”彩灯,每隔二十米距离挂有火红灯笼,远远望去,连绵不绝,气势恢宏,气氛喜庆,洋溢着浓郁年味。

    穿过几条小街小巷,来到一家沙县小吃店,点上一碗馄饨,随意对付一顿。

    头顶那个血包依然还如鸡蛋大小,与上次在壤塘碰着车轱辘的位置相距不远,大有一个才消一个又起的倒霉气象,好在不是同时受伤,否则,就如蛟龙头上长角,不过当前也只能算作独角龙。

    受伤部位特疼特痒,很想挠一把,不过,只能忍住。

    吃过晚餐,我头顶独角,背上背包,懒懒散散走在返回商业区出租屋的路上。

    行至半途,接到崔锋来电。

    那厮打通电话就嚷,埋怨我太不够哥们,竟然不事先联系就独自返蓉,他今日下午遇到我爸方才知晓情况,于是决定明早启程,赶回蓉城陪我。

    我只好说公司有急事需立即返回,当时忘记联系了。

    崔锋语气幽怨,吵闹不停。

    我赶紧挂了电话,乐得两耳清净。

    其实,我此时心情乱糟糟的,并不需要有人陪着,只想一个人待几天。

    若有人问我现在最想干什么的话,我一定说想留在襄城陪着父母。

    虽然老爸准确地猜出了儿子心思,但是他知道我只能这样做,所以默默支持我提前离开襄城。

    若现在还让母亲担忧,那么,儿子长大的意义在哪里?

    这几年,我独自在外,跟天下所有游子一样,无论日子过得多艰难,每当面对父母时,皆报喜不报忧。

    儿行千里母担忧,无人不知,所以在尽可能情况下,我们惟愿老母少些担忧。

    有人说,如今的九零后丢掉了老传统。我只能说,那是你们的偏见,代代华人从来都不会忘根,只是每代人表达方式不同而已。咱们九零后,所处时代尤为特殊,既享受到了小康生活的富足根本不担心家人温饱问题,又恰好遇到计划生育政策带来独生子女抚养双亲的现实压力,个中悲欢并不是代代相通。

    怀揣这个沉重话题,我回到出租屋,稍作休息,挽起袖子开始做家务。

    拖地时,我忽然心生一个让自己都颇感意外的念头,来蓉城几年,我竟然受到四川“耙耳朵”文化的深刻影响,骨子里流淌的大男子主义思想逐渐淡化以至于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男人做家务天经地义,是爱老婆的实际行动。

    不得不佩服四川文化的影响力和感化力,我想,这或许是我蓉漂重大收获之一吧。

    我现在对居住环境颇为讲究,一方面是因为柳如月曾经突然莅临拐枣树街出租屋,提议看看我的卧室,当时我一脸的无所谓,实则内心慌乱不已,害怕姑娘见到自己狼藉的一面。

    另一方面是在丽都花园住过一晚,我觉得应该像陆春梅那样的讲究日子值得人人拥有,即使孤单了点,也要追求个人生活品质,才算得起此生的蓉漂旅程。

    在很多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我曾反复思量,自己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在蓉城的每一天。

    最后得出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改变,从来都只能从自己开始。

    我早些年在qq空间写过一篇随笔,自喻蒹葭,一棵根植江水中的芦苇。

    淮南为橘,淮北为枳,水土之异让我们先天不足,只得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如今,一株中原芦苇不小心移植到西南府南河边。

    这里没有翠鸟,没有沙鸥,只有几许清风,渺渺的飘。

    这里没有春江水暖,也没有板桥遗风,只有湿在河水里的脚遍遍告诉自己:

    “我是一棵芦苇,不是参天的树,也不是牢固的礁石。风一吹,我依然会倒向,水一淹,我依然会沉在河底”。-

    芦苇退守乡野,不能说因为城市的冷漠,真正原因是芦苇本身,生不逢时的大众化命运和生存土壤的人为荒漠化。

    既然改变不了自己命运,就只能改变自己性格。

    我们都该像芦苇一样努力适应上苍安排,受人颐指气使的琐碎一天天掩埋着曾经壮志豪情,不等于自己就此枯败从而忘记了努力向上生长,忘了向这个世界奉上属于自己的那份绿意。

    额……

    真是惭愧,我以为自己还能想到更多,终究因为词穷而作罢,只能点燃一支香烟,就着一罐冰凉啤酒,坐在整洁一新的出租屋阳台上,遥望灯火阑珊的蓉城之夜。

    这时。

    一辆豪华加长版劳斯莱斯悄然驶出维多利亚港湾某处堪比法国庄园的别墅,沿着滨江大道疾驰而去。

    寒冷时节依然繁华盛开的花园露台上,一对父子,前后伫立,一起望向车影消失的方向。

    “父亲,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担心月儿呢。”年轻人终于忍不住出声。

    老者点点头,神情肃穆,轻声道:“月儿说,再给她一年机会,顺利建成柳氏集团西南三省基地,为集团公司全面进军大陆市场做好坚实基础。至于最后她何去何从,是否返港还是去美国,届时再作决定。家驹,你怎么看?”

    柳家驹看一眼柳氏掌门人,疑惑道:“一年?时间太短吧?”

    迎着徐徐夜风,老者捻须笑道:“如今,西南柳氏公司利用参与脱贫攻坚事业成功站稳四川市场,据你杨叔叔透露,他根本还未来得及出外斡旋,不曾想月茹已经将柳氏名单跻身四川重要企业名单,而且还是实力最不看好的企业之一,实属意外,也实属难得啊!家驹,你妹妹的商业才能并不逊色于你啊!”

    柳家驹扬眉笑道:“月儿从小就聪慧过人,挺有主见!”

    柳家长子忽然压低声音说道:“比如,这次相亲事件,我听她嫂子说,月儿极其慎重,花了大量时间收集孟雪龙所作所为全部资料,可谓知根知底方才最终作出决定。仅凭这一点,说明月儿做事之稳健,考虑之全面!父亲,我建议,除了涉及柳氏集团全局问题需要总部慎重决策以外,其他经营管理方面的具体业务,您大可放权于西南柳氏,不必逮着不放,更不必横加干涉。”

    老者微微颔首。

    柳家驹话锋一转,蹙眉道:“不过,目前我最为担心之处,是那位花花公子伺机报复啊!毕竟月儿只身待在几千公里之外,目前仅有奶妈陪护,万一发生意外,我鞭长莫及呢!”

    老者哼一声,吼道:“他敢!”

    柳家驹忧心忡忡,叹息一声。

    老者转身朝屋里走,叮嘱道:“你尽快安排范老二前去成都,必须维护月儿周全。”

    已过而立之年的男子紧跑两步,跟上父亲步伐,点头应下。

    大约晚上九点,刚才在柳家父子俩眼中消失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已经抵达香港国际机场。

    一位身穿貂皮大衣的年轻姑娘快步走进候机大厅,径直入了铺着红色地毯的特别通道。

    与此同时,一位农户打扮模样的中年汉子,摇晃着身子,懒懒散散地走进柳氏府邸。

    夜色越发深浓,天上月牙儿比镰刀还薄。

    穿过曲折廊道,中年汉子缓步踏上书房前的玉石台阶,朝着一位西装革履脸色肃穆的小伙子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只是,他没来由的忽然转头,望向并无清辉的幽暗天空。

    或许,来港十三年,今儿是留在维多利亚海湾的最后一夜。

    亥时的蓉城,正是夜生活鼎盛时刻。

    还在高铁上的崔锋打来电话,说他十二点前抵达蓉城西站,要不要一起吃夜宵。

    我说吃毛线,要不要再加点火锅底料,麻辣鲜香。

    崔锋蓦然大笑,说拌入三十六七度的鲜奶也行。

    说实话,我跟混夜场之人瞎掰,好比关公面前耍大刀,最后不得不自惭形秽败下阵来,笑骂一句“你大爷的”,赶紧挂了电话,不再难为自己,有些荤玩笑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我继续抽烟,只是很快接到了丁笑的微信信息。

    她先问我在哪里干啥,再问我要不要现在出去上网或者看夜景。

    我脑子反应极快,意识到她邀约我出去是什么意思,于是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说今日才返蓉,实在难以承受舟车劳顿,只想早些时候休息,以后有机会再说。

    被婉言拒绝的丁笑只发来两个“呵呵”,再也没了下文。

    我摁灭烟蒂,仰头望着天上月牙儿。

    过了一会儿,手机传来信息提示音。

    我看着手机屏幕,不禁乐了。

    没想到,年前在回郑州的高铁上结识所那位名叫夏洛雪的姑娘,竟然此时发来问候信息。

    我虽然想不明白她主动联系曾经萍水相逢的过客是为何,但是依然极其礼貌地给予了及时回复。

    姑娘极其惊讶,问我为什么这么早就返蓉城。

    除了父母和崔锋,她是问我同样问题的第三个人。

    我没有正面回答,反问她为何联系,这也是我最好奇的问题。

    夏洛雪一连发来好几个嬉笑表情,并无文字。

    我读不懂也理解不到,不过也没打算继续追问。

    兴许是见我迟迟不回信息,对方很快发来语音,“你想知道原因?”

    “是的。我很想知道。”

    “不告诉你!”

    “哟,夏妹儿还卖关子啊?”

    “哟,你个河南人,才去蓉城多久啊?现在就一口川音,还‘妹儿’,啧啧,嗲!”

    “额……”

    “嘻嘻,不逗你啦!我觉得吧,你跟你名字一样,不群。”

    “你说长相还是性格?”

    “都不是。”

    “那我就猜不着了。”

    “嘻嘻,是气质!”

    “骚?”

    “乔不群,你滚吧,有多远滚多远!”

    “耶,夏妹儿,你说气质,不就是骚的意思吗?”

    “好吧,你骚你骄傲!”

    我一时语塞,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应答,只得转移话题,问道:“夏熙阳不是特别喜欢你么?”

    “我没感觉到。”

    “这简单呀,过几日,我让他给你联系。”

    “不要不要!”

    “女人喜欢说反话?”

    “反你大爷!”

    “哟,川大学生,天之骄子,满口粗话,合适么?”

    “你管我?!”

    “好吧,夏妹儿,我有事了,改天再聊。”

    河南妹子真耿直,直接不回复了。

    有过这段插科打诨的闲聊,我心情好了许多,觉得自己应该干点正事了,于是起身,去卧室拿来手提电脑,回到客厅,坐在临窗书桌边。

    来年销售计划已在脑中成型,需要进一步修改完善,待提交公司董事会研究。

    年前,据柳如月透露,若不出意外的话,乔不群很可能在新年返岗职工大会上宣布为销售部副总监,全权负责市州市场。

    从前几次经历来看,柳如月总是一语成谶,从未放过空炮,这次我深信不疑。

    一旦成为销售部副总监,就相当于从此跻身公司决策层。

    对于曾经无事可做成天游荡的打工仔来说,这是一次化蛹成蝶的巨变,可谓命运转折点。

    若说当时听闻这个消息时我只是哦了一声,就视为波澜不惊、毫不在意的话,那一定是假话,不可当真。

    不是我人品虚伪,不喜形于色,而是深信“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一真理,但凡未到手的馅饼,都只是个概念而已。成年人的世界,最怕“空欢喜”一词。况且,当真正得偿所愿之时再欢喜也不迟呢。

    只是,我又心存忐忑,不管川西之行护送物资的功劳有多大,毕竟乔不群仅仅是个才进公司不过三年的年轻员工,相比肖胖子、白洁、陆春梅等老资格的中层干部相比,我实在是资历浅薄,难以服众啊!

    扪心自问,这算不算靠关系鲤鱼跳龙门呢?

    窗外,夜色深沉。

    没来由的,我心情又开始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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