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空中楼阁

    心有不甘的袁括回到原位重新落座，端起酒杯浅尝一口，心情不好似乎也不坏。

    老妪仔细观察着自家少主的脸色，在赞赏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同时，又不免有些担心，轻声喊道：“小主人……”

    从小到大在千囿谷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袁括摆摆手，洒然笑道：“婆婆，括儿没事，只是有些没来由的伤心，又有些莫名的幸运。”

    好像有些人的遇见是缘分，又好像是劫数，是对的，又是错的。

    听到这声婆婆，老妪笑眯起眼，双手撑着蛇头杖，头往袁括的那边靠了靠，尽量让嗓音变得极其柔和，谆谆而导道：“括儿，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判断，这很好，但婆婆想要告诉你的是，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的，但同样的，不喜欢也是没有错的，你生来就与众不同，注定会走到很多人一辈子无法想象甚至无法企及的地方，有些沿路走过的风景你看看就好，不需要太多留恋。”

    “你父亲已破开三境这道生死玄关，顺利入四境，这一境之差，就是天地之别，我们千囿谷已是真正的空中楼阁，今后是让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而将来括儿你就是这毋庸置疑的阁楼之主，眼中所见都是顶峰之上的大风光，并且婆婆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以括儿之能，必然能在阁楼之上再起一楼，不负谷主之所重望。”【小注：用现代通俗的话来说，就是千囿谷谷主入四境，挂牌上市了，资产过亿，袁括只要稳住别太浪，别败家，稳扎稳打，再努力一点的话，有老爹打下的基础，赚它几十个小目标是没问题的，别单恋一枝花，天下女人多的是。】

    聪慧的袁括一点就透，点点头，只是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他很少被拒绝，当下有些难以接受，但在父母用心良苦的培养下，他明事理，知进退，辨是非，所以有些童趣的小声问道：“婆婆，括儿想再伤心一会儿，可以吗？”

    老妪欣然笑道：“当然，但是你也得答应婆婆，可以伤心，不可以很伤心，而且就那么一小会儿，不然幸运会跑掉的。”

    袁括趴在桌上，头枕着手臂，随口问道：“是这样吗？金爷爷。”

    不知何时那条青色又重新缠回的金姓白眉老人，还是在那自顾自吃喝，有口无心答道：“对对对对，你婆婆说的都是金玉良言。”

    其实老人压根学不来也学不会这苦口婆心的哄小孩子把戏，不听话，好办呐，打一顿就乖了，能用手解决问题尽量别浪费口水。

    一听这毫无诚意的敷衍，老妪一个表情都欠奉，可一抬头，见到那张脸，又是给一个好脸色都欠奉，“金老狗，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就知道吃吃吃，怎么不吃死你，算了，多吃点吧，清明节你还赶得上。”

    老人一瞪眼，就要反击。

    老妪只是瞪了一眼回去。

    老人立即咽回所有话语，有些委屈。

    袁括笑了笑，想起父亲临行前的交代，担忧问道：“婆婆，我们此行进入南桃迷林，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老妪又恢复了那个柔和的嗓音，认真道：“只要走一趟平阳都尉府，拿到每人三千两才可进入南桃迷林的‘通关文书’，之后一切都顺理成章，安全一事，小主人大可放心，老身与你金爷爷定会护好你的周全，对于别人来说南桃迷林是一处十死无生的绝地，可对于我们千囿谷来说却是福地，至于民间传闻的只有生者入、唯有死尸还，多是愚昧世人的以讹传讹，不足为信，别忘了我们千囿谷是靠的是什么才在江湖中屹立不倒，况且我们此行只是在外围搜寻，并不会太过深入其中，也就不会有什么太大危险。”

    袁括撇了撇嘴，“三千两一个人，这位鹿门将军好会做生意，那之后‘通关文书’是不是可以一直使用，有期限吗？”

    一直都是稳如泰山的老妪突然出现一丝慌乱，连忙噤声道：“小主人，小心隔墙有耳，此地不此他处，人多眼杂，静心斋的眼线更是遍布各个角落，虽然想进入南桃迷林的人都对那位将军颇有微词，可顶多只在肚子里骂一骂，没有谁敢明面上诉诸于口，为什么，一方面是因为人家没有强买强卖，更是告诉你知难而退，不要无谓送命，另一个原因就是那鬼将军了，主人知道了也许不会怎样，可狗是会咬人的，没有人知道这位鬼将军是什么人，除了一个名字之外，他会在哪里，会出现在哪里，会以何种面目出现至今都是一个迷，因为见过他的人多数都已是死人，江湖之中甚至查不到此人身份来历的一星半点，人人对此讳莫如深。所以江湖中有了个“听鬼必退”的说法，这鬼有三，其一就是鬼将军，其二，小主人不妨先猜猜看，其三，便是那半隐世超一流剑道宗门牛背山的老宗主，江湖人敬称为“鬼手巨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