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章 数额由审查的人说多少是多少

    买房子和卖酒的事定下来，询问组又问他这几年零星受贿的情况。叶育华想来想去没有收过人家的钱物，他说没有。询问组的人坚决不相信，还是夜以继日地拷问他，这时他的自尊心，耐心，毅力全没有了。他告诉询问组自己曾被市纪委常委，市委常委投票产生的“市十大廉政模范”。听到这句话，询问组的人一愣，马上派人到网上一搜，果然叶育华是“全市十大廉政模范”称号。之所以评这称号，叶育华自己也没去争取，自己事先也不知道。是纪委廉室提交的人选通过投票产生的。这么多年，叶育华在多个岗位，没有一封人民来信反映他经济问题的。

    询问组的人经过研究，认为这是个棘手的问题，但已经到这个地步，停下来是不可能的。他们决定对评“十大廉政模范”的2006年之前不问了，一问如有问题就打自己的脸了。他们从此就叫叶育华想2006年后的事，叶育华想2006年是在卫校的后期，要受贿也应该在组织部长管干部的时候和在市政的管理工程的时候。2006年之后，他2007年离开卫校，后到机关事务管理局和市人大办公室。这几个单位都十分复杂，叶育华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两个岗位上搞名堂。后两个岗位都是服务性岗位，谁是呆子送钱给他。

    询问组的人也知道两个单位复杂，他就逼问他在卫校、在机关事务局、在市政局有没有受贿的问题。他们反复对他讲：“数额大小，反映你的态度，你讲的越多，对你越有利，我们会向吕书记汇报的！”他们一直想叫叶育华说出大数额的受贿问题，并反复强调态度决定一切，数额反映态度。

    到了第四天，叶育华这时头脑已不能做主了，整天身体发飘，晚上吃药也没有用，反复做噩梦，安定药已不能让他安定了，他感到头脑和身体已不是自己的了。后来他就瞎编，在市政局时，收了一个建筑公司400万元，又在机关管理局收受了机关幼儿园10万元，在卫校时为了自己堂弟。外甥各5万元。这些他都是听过去一个过来人教他的，尽量捡自己铁哥们身上说，因为他们是不会承认的。叶育华又说给一个饭店老板他最好的哥们要了10万元。他又把卫校最欣赏的一个处长说出来，说要了他5万元钱。

    当询问组听到400万，10万，5万这些数字时都兴奋不已。他们内部询问的人，又把这些问题交给外调组去找当事人核实。

    外调组找那个建筑公司，他们发现，根本没有这个公司。在建设延安路时是安徽的另一个公司，找到他们时，他们说我们根本没接触过叶育华，他来都是多人一起在巡检路面，从来没有单独与他接触过。现在河阴还差他们几百万工程款呢！该公司叫他们算算账，2000万工程款送他500万元，已经占到40了，怎么可能？哪有这么高的利润啊？这不是开玩笑嘛！询问组经这么一说，也哑口无言。

    他们又在外面核实其他个人，数字都不是他说的。如一个餐饮老板，叶育华说收了他的10万元，这个老板把所有卖房人的收据拿给询问组看，都是同样的价格，对叶育华根本没有优惠。他们又找到机关幼儿园的女园长，问她们是否向叶育华行贿10万元，女园长一口否定说：“叶育华局长几年来非常注意廉洁，一根烟也没抽过她们的，他尽管为他们要了几百万财政拨款，他们也想给叶局长一些招待费，可叶育华根本没要。也没要她们招待过任何领导人，全凭他个人面子。”他们不相信,就将幼儿园园长留下来，询问一个礼拜，最后园长没有办法说出了她们曾给叶青华一万元招待费，她们认为机关事务管理局太复杂，而叶局长跟人家要钱，最起码香烟费是要出的，他们给叶育华他没收。后来他们就给了叶育华的驾驶员，叫叶局长招待人时，就拿出钱来。

    他们又找来幼儿园的副园长，大家异口同声地讲，叶局长真没收她们幼儿园一分钱。她们给驾驶员一万元钱，因为第二天叶局长要请市领导和财政局人吃饭才给他的。反复问，她们还是这么说，最后在一个星期的一天，才把园长放了。其他的如卫校的处长不承认，他们同样把人家留下来，令其家人十分着急，因为此人是要提拔对象。他们承认该处长被校长看好，但从无经济往来，后来他们反复想是一年过节拜年时，他们送了一个红包给叶育华孙女小口袋里，最后承以送了一万元钱才让该处长出来。该处长出来后，很恨叶育华，自己没有送他礼，非要说自己送他礼，他不得不承认，他因此推迟一年才提拔。他的堂弟、外甥承认送了，但也只有一万元钱。

    该核实的事都核实了，他们拿外调组的材料回来询问叶育华，他们对叶育华讲：“秘书长,你说问题要实事求是啊！”叶青华这时头脑己糊除了，抑郁症又重了，心不不断往下坠，走路漂移，满眼冒金星。他决定问他什么承认什么，说一个亿也承认。最后一死了之，好早早解脱。他问：“是多是少了？如果嫌少我继续加大！”询问组的人说：“你不要这样嘛，实际多少是多少。”叶育华闭着眼问：“是嫌多了还是少了”他们说：“有你说的这个公司吗？再说千万的工程能给你几百万吗？”叶育华说：“不是你们说数额越大，越是说明态度好吗？”他们说：“你还是实事求是嘛，你到底收没收工程公司的钱？照实说！”叶育华这时说：“没收！”他们说：“没收就是没收嘛，不要瞎说嘛！”他们又问机关幼儿园的事：“你到底收了多少钱”叶育华同样问：“是多了还是少了”“多了。”“那不是10万就是9万元！”“多了！”“8万？”“多了！”“5万”“多了！”“3万？”“多了！”“2万”“还是多了！”“一万？”“对嘛！”他们用同样的方法，问叶育华交代其他问题，最后都否决了。

    他们对叶育华这样有职务的人，都有专门一天询问男女关系问题。他们说：“听说你将所在单位所有漂亮女的都玩过了，那个老板你没收他的钱，他老婆可漂亮，你跟她肯定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吧？”叶育华听到此话，认为是对他人格的侮辱，他跳起来骂到：“操你妈的！你老婆姓什么？我与她睡过觉，不相信，你们回去问问你老婆吧！”他们听此话，说：“不要激动嘛！没有就没有，你再想想。”叶育华感到非常气愤，心里想：要早知道有今天，就不应该那么约束自己了！

    外面的人，又叫市物价局下属的房屋评估公司，去评估叶育华买姓胡房子的现价。评估报告很快出来了，他们是用观在价格，乘以系数得出房子价格，评估公司评的价格，相差不到20万元。如果姓胡的不把加给他20万元钱塞给他，买此房子就不存在价格差的问题。对于替书记卖酒的钱，他们又按照零售价计算，又多了十几万元钱，这两样加起来就是30多万了。这下，询问组的人终于放心了。他们针对每个人的级别事先都做出预判，正处级干部一般要弄出10万元以上，按照刑法规定，一万元钱一年，10万就要判10年，一般县处级干部基本上都要弄10年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