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章 新单位复杂的让他难以想象
河阴卫校的教职员工都知道叶校长要调走了，大家都很舍不得。他们叫人把叶育华这几年在卫校工作的照片弄成一个小集子，在集子的扉页上写了一大段的诗:世上能有人能把一个提不上手的巨人，托举到高空？有几人,能在短短的几年里，把自己的名字深深印在一个单位的发展史上？有几人身拖重病，不仅治愈了自己，同时治愈了集体。是你，我们热爱的叶校长……写的感情真挚，发自肺腑，下面是各个中层干部的签名。
在调动的同时，叶育华的女儿也研究生毕业，江苏省委组织部选她为选调生，她在上海考公务员，在北京的大学里入职面试都名列前茅。叶育华决定还是让女儿在苏州大专院校中当一名大学老师，他从亲身经历中，感觉官场不是一般人所能干好的。这么多年，他始终有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感觉，尽管在别人眼中他是成功的。但他内心知道，为了这一切，他差一点丢了身家性命，他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再承受这常人不能承受的压力。
卫校的老师们有的请他吃饭，替他送行，有的送个小礼物，以表心意。让他们唯一欣慰的是叶校长偿了自己的心愿，又回到市直机关工作了。他们都知道，叶育华多次与他们讲过卫校搞不好，我还是回到机关工作，你们可没有地方去，我是党政机关的行政编制。我到你们学校是事业转型，你们学校本来就不好，我干不好，也没人怪我。我肯定不会在这里干一辈子的，但为官一任，就要造福一方。我的自尊心，责任心不允许我把学校搞砸。他每次批评整个学校存在的共性问题时，都会与每个教职员工的切身利益与自己的去向联系起来，使自己的每一个要求都不是大话套话，而是心里话，真话。
在市委书记找他谈话的第二天，他准备多休息几天，哪知，他的继任女校长早早就来到学校找上班了。叶育华的办公室还没有腾出来，她就住了进去。学校校办女主任这是为了讨好她，把叶育华所有的办公用品都用纸箱子装了起来。他的办公室的所有抽屉，大型书橱都没有上锁，只有书橱里的两个抽屉上了锁。这时，女校办主任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就叫人硬把抽屉锁撬了。抽屉里面有3张纸，都是学校党委成员讨论特殊决定时，各人在会议决议上签的字。校办主任一无所获，新来的女校长也没有制止。她还年轻，她不知道有些不经意的举动，对别人所造成的伤害，叶育华离校后，迎行了离任审计。审计表明，他留下的资金是一亿零八百万。
叶育华接下来去的市级机关事务管理局，是市政府的一个直属机构，相当于是四套班子的大管家。主要职责是市委、市政府大院的安全、卫生、后勤管理。四套班子成员包括退下来的地市级导老干部的后勤服务，四套班子召开的大型会议的保障，还有一个外地调到河阴市单身汉市厅级住的调干楼的管理。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这些事情哪样都很具体，琐碎，要想让班子成员每个人都满意是不可能的，弄不好还会出安全及其他事故。前任局长干不下去了，他在电话里把这个局说成一朵花，是想叶育华这个老乡，过去的同事来给他擦屁股，接下烂摊子，他好脱身。
叶育华离开河阴卫校时，学校名称前面已加了“高等”两个字，是他在卫校工作几年所付出的回报。是省教育厅领导对他在职业教育中贡献的褒奖。以往，评审的都是针对专业的，学校多次提出要升格为高校，由于省卫生厅与省教育厅协调存在差距，一直没能实现。这次省教育厅领导听说叶育华要调走了，在他走之前要送他一个礼物，这就是把学校整体升格为大专。他们派出专家组来到河阴卫校，叶育华知道自己要走了，还是尽心尽力接待他们，让学校在评审中获得良好的成绩，结果专家一致同意将河阴卫校升格为河阴高等卫生学校。叶育华和专家们握手时，专家们称赞他一如既往，善始善终地对事业抱着高度负责的精神。在握手分别时，有的专家甚至说：“我们职业教育系统不会再有你这样的校长了！”叶育华热泪盈眶地感谢专家们不吝赞扬之词对他的鼓励，他又走上了新的征途。
关键的问题是，局领导班子除了原有班子成员中有一个捣蛋虫外，还新调来三个捣蛋虫。盱眙县常务副县长，由于与县委书记不协调来的，河阴县常委宣传部长与县委书记不和调来的，市无管会书记因和主任两个人矛盾激化，两个人“三讲”都捣的对方不合格，不知好歹调来的。该局工作人员大多是原来机关大院看大门的，印刷厂的，搞财务的，没有任何特长的。各种关系调来的，工人编制居多，人员素质很低。市该局下属单位有一个二级局，即机关服务中心，负责管理市直东西南北两个大院；一个总机处，是负责机关电话人工接线的；一个机关幼儿园；一个机关房屋开发中心；一个机关印刷厂，就在机关大院，由于经营不善，随时都有闹事的可能。还有一个机关汽车修理厂，也是因为亏损严重，改制给市经委资产运营公司，但留下很多后遗症。
看到和听到这一切，叶育华才知道，市委杨书记这哪是重用自己啊！这是利用而不是重用。
叶育华休息几天，由于学校那边校办主任把他的办公用品都打包了，不搬会影响新任校长的办公。他就叫局办公室主任带几人到学校把东西搬到办公室来。
叶育华在离开市委大院几年后，又回到了市委、市政府大院，尽管职务与离开时升了两级，但心境却比当科长离开市委组织部时差了不知多少级！
叶育华正式由组织部的副部长带他到局里报到那天下午，见到惊人的一幕：前任吴局长被一个年轻的中层干部一把抓住衣领，站在会议室门前的走廊里互相纠缠着，对方始终不松手，不放开他。当着市委组织部领导的面，当着新任局长的面，当着局机关及下属单位全体领导的面，这是一个多么尴尬不已的场面。这时，局办公室主任才上前叫中层干部把局长放开。
叶育华和组织部领导坐在主席台上，看着下面一大片下属单位和机关人员，心里五味杂陈。部长公布完市委决定后，请叶育华讲话，他什么话没讲，就宣布散会。
一出会场，进了办公室，他就把刚才抓住前任局长衣领不放的中层干部找来谈话，问他是什么理由让全局上下出丑的？这位中层干部自我介绍道：“他是局综合处副处长，主持工作。他是正规大学本科毕业，他们的处长被局里调到基建办工作，缺一个正处长。他认为凭自己的资历、能力、学历都符合到正处长的位置，全局没有人比他更合适的了。他也曾找到前任局长也请过姓吴的吃过饭，送过礼给吴局长。吴局长也答应他将其扶正，但直到现在也没有兑现他的承诺。听到这话，叶育华对这位昔日的同事，比他大的多的老乡又是另外一种看法了，这从他给自己对该局虚假的描述可见一斑。
这位姓吴的局长，原来与叶育华所在的组织部的何部长在县里同一个机关工作，何部长不断被提拔后，他一直抓住这个关系不放。也是在何部长照顾下，把他直接从乡下调到市委组织部干部科工作的，那时他的岁数已经快50岁了。在市委组织部时间不长，他就到了市财政局当了一名副职，后来财政局整个班子由于前任市委书记出了问题，被连锅端，唯一没出问题的就是这位局长。不仅没出问题，还被提拔到机关事务局当了局长，背后都是老部长帮他挺着。该人文化的度不高，智商也不高 ，没当过一把手。遇见问题也没主见，不敢承担责任，但城府深拉关系是一把好手。
他调离市级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时，下面的人写的人民来信，共举报了他十大罪状，其中他从下属房屋开发中心买了四套房子，学车子把局里一辆新车撞坏了，大修花了十几万元……出于对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何部长的尊敬，市委也不打算查他的问题，打算把他安排在人大一个小委当主任。这时，他请来的何部长夫妻俩来河阴为他站台。
何部长是叶育华的老领导，在何部长离开二十几年期间，叶青华只有一次到南京开会，与另外一个人去省人民医院看望了主院的何部长。何部长见到他，还嗔怪他：“你就不能来看看我？”除此之外，两个人从没有过来往。要是别人，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与自己有这么特殊的关系，不知道是怎样利用呢？姓吴的就是一位他识时代，识时务应该学习的榜样。能力不如选择。他选择错了，一切都会朝相反的方向一步一步靠近。
何部长夫妇来河阴了，姓吴的局长这才打电话给叶育华，说：“请他一起陪同老领导。”叶育华这人，人家对他有一点点知遇之恩，他都会心怀感激，永不忘怀的，叶育华当即就一口答应老局长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