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逃荒路险象环生

    一家五口人先是从河安坐船到镇江，晚上在镇江的渡口的轮船口岸随着人流,踏着甲板,往船舱而去。叶育华至今仍记得铁甲板是镂空的,长江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波浪滚滚,脚下看得见波涛滚滚的江水，拍得甲板晃来晃去,他走在甲板上，心里很害怕，怕一不小心掉到江里去，喂江猪。虽然怕，也只能大着胆子往前走,也不知什么时候,从甲板差点掉到长江里喂猪去。

    好不容易家人随着人流进入船舱，里面全是人，连一个坐的地方也没有、有的站着，有的就直接坐地甲板上，夏天人挤人,人靠人，满鼻子的汗臭味。一家人也只能站着。互相拉着手，防止走散。船前进的速度很慢，不久叶华民倚着父亲的大腿，慢慢地就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说他掉到江上，掉到江猪（也就是现在所说的江豚）嘴里，他拼命挣扎，就是腿使不上劲，腿酸了，一急就醒了，睁开眼看到爸爸妈妈和两个姐姐，心跳得才慢下来。

    船在长江上行驶一夜一天，下了船，叶育民一家就朝东南方向走去，边走也问，一天走下来，一家人又累又饿。父亲就拿着信封到问人怎么走。天上下着细雨，全家人饿着肚子，毫无目的往前赶，晚上走到一条湍急的河流边。

    河这边没有一户一家,河那边还能看到灯光，说明有住房。怎么过河？成了难题，想来要去,父导只能脱下衣服,把衣服放在头顶,踩着水过河，全家人紧张得大气不敢喘一声。看着父亲刚下水时被水流直往下冲，全家人大哭起来，真怕父亲有个闪失，母子四人怎么是好叶育华紧张得用手把眼睛蒙起来，父亲终于在被水流冲到十米远处，抓住一根树枝上了岸，父亲穿好衣服就直奔有灯光的村子而去母子四人 静静地在河这边看着父亲影子的消失,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一个多小时过后,父亲气喘吁吁地赶回来。一家老小顿时跳跃起来。父亲告诉母亲，附近有一个村庄,打听了这个村上没有外来户姓沈的,我们还是过了河的村上住一晚再说。一家老小四人怎么过这湍急的河流？父亲从担子里拿出一条旧被单。撕成布条子,结成死结,然后在每个人的腰上围上一圈,系上死扣,他先下河一步一步带着我们慢慢往前移，身上拿着布带子,各人把衣服用一把手盖在头上。一只手紧紧抓住布条子，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过了河,上了岸。叶育华个子矮,水已到了他脖子,他夹在父导和母亲之间，防止有个闪失上了岸他们穿着湿淋淋的衣服朝村庄奔去。

    到了村里，村里的一帮老年人看到这一家外地人像落汤鸡的可怜样，都自觉地各自你拿一个馒头,他拿两块饼,还有好心人打了一盆稀饭让我们暖暖身子。逃荒的一家人一天没吃饭的肚子终于填饱了。当地几个老年人商量后，让他们一家人夜里就住在离村里二里路的破队房里将就住一宿。一家人十分感激。在一个当地年轻人的引领下，到了这个四面不靠的破房。破房里连一盏灯也没有,四面透着风他们就就地取材,在地上铺了一些楷杆麦草，一家人就在地上躺下睡觉了。叶育华虽然岁数小，一边听着父母的低声叹气,一也听着外面震耳的响雷声及远送处的狗吠声,还有其他一些不知是什么动物发出恐怖的喊叫声,心里实在感到害怕,大半天才在惊恐中睡去了，睡梦中做的都是噩梦。

    一夜总算熬了过来,他们又踏上了寻乡友的路……几天下来,乡友没找到,被当地民政部门发现了,又作为难民拦住了，退回到原籍,帮买了船票，他们一家人又回到了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