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手术
晴朗的晨光照亮了额并没有照亮漂泊终地。
一大清早，马什提着手提箱，站在【放心死诊所】门前。
事实上，这家诊所全名叫‘放心作死’，可能是老板兼主刀医师兼护士太过缺德的缘故，霓虹灯上面‘作’这个单词愣是不亮了。
如果有的选，马什也不想来这家店，可惜他没得选。
放心作死诊所的老板比格，是城西地区唯一一家可以进行外科手术的诊所，和他相比，其他所谓主治医生只能被称为——屠夫。
而且，比格也是海格力斯唯一的商业合作伙伴；
讲实话，马什有点慌，尤其是他站在比格医师面前时；
“抱歉先生，这么早打扰你，我有一套伺服系统需要安装。”
马什相当友善的将手提箱放在桌上，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眼眼前的医师。
这家伙穿着蓬蓬的女仆装，黑白相间的长裙满满的可爱，黑色的蕾丝边更是勾人心弦，可谓是相当的火辣，当然，他要不是个肌肉发达的大胡子男人就好了。
而这些装束的外面，套着一层看上去就很劣质的粉色透明塑料卫生服，好似给他裹上了一层欲望的红云。
怎么说呢，这已经不是抽象不抽象的问题了。
马什强忍着不断抽搐的眼睑，挤出一丝笑脸。
“比格先生，你可以叫我马什，海格力斯介绍我来的。”
而他对面，穿着妖娆的男人似乎并没有回答马什问题的倾向，反而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打量着马什。
“马什先生，你似乎很很很疑惑我的穿着？是我这身护士服不好看吗？”
“不，当然不是！”马什连忙摇头，他可不像一向来就得罪在自己身上动刀子的医生。
“那我为什么从你眼中看到了不解、冷漠和疏远；
恕我直言，先生，你我如果没有充分的信任，我是不会接受你这份工作的。”
见他这般说，马什再装不下去了，捂着脑袋，满脸痛苦的叹了口气。
“是的是的，我对你是有点意见！”
说着，马什探出身子，指着比格大胡子下的粗壮脖颈，认真道：“你都穿了这套性感的泳衣了，为什么不在脖子上加个贴颈项链！该死的，你有在好好扮演一个可爱的、抚慰人心的护士吗？！”
闻言，比格歪着脑袋，满脸的疑惑。
“你是说，那种坠着铃铛的可爱脖环？”
“没错，如果你走起路来没声音，再好看的样子也像个女鬼，但是加了铃铛加了铃铛，你就会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难以理解你们直男的想法，可如果这是你想看到的，我会照办！”
“谢谢。”
马什松了口气，是真正意义上的松了口气。
事实上，他也不想这么抽象，但是遇到一个抽象的人，你就得比他更抽象，不然就会格格不入；他现在扮演的角色是病人，和医生格格不入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办公桌对面，比格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脖环，面无表情的套上了，虽然态度没有变好多少，但起码没再说什么不能接受这个病人的话。
“来吧，你是要现在就开始手术，还是休息两三天，调整好心情？”
“现在！”马什毫不犹豫说道。
“行！”比格点点头，铃铛也跟着晃了晃，发出清脆的响声；
“听一下术前注意事项。
首先，手术中产生的一切意外我概不负责；
其次，手术后无论出现了什么后遗症，包括但不限于赛博精神认知障碍、湿体功能性排异反应、强信息流冲击性电子猝死症我都概不负责。
最后，个人终端机体出现任何问题，请找卖家，与我无瓜。”
说着，比格打开桌上手提箱，当看到成套的第二代伺服系统的时候，他眼皮微跳，又忍不住补充了句。
“第二代伺服系统呵呵，再补充一点，如果你小脑过电超载坏死了或者多了少了什么零件儿，也不赖我。”
“当然，我知道，第二代伺服系统会直接烧毁数据交互单元，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比格认真的看着马什，“手术生还率并不低，只要你不是机体衰弱的老头子，手术成功率在百分之七十左右，顺带一提，我的手术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六。
不过，这并不是你小脸蛋儿露出微笑的理由！
事实上，即便手术成功了，你的脑袋也烧坏了一部分，虽然不影响记忆，但会影响你的认知。”
“比如呢？”马什好奇。
“比如”
比格忽然伸出兰花指捻起裙角，展颜一笑，笑的格外妩媚。
“比如你会觉得你少了些什么器官，或者更糟，你会觉得你多了些什么器官？手术结果大致符合超体认知逻辑学，当你潜意识里觉得你应该是什么样的人，你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我踏马觉得我是祖国人！
马什心里吐槽，并未当真；
他活了两世，自我认知相当稳固，稳固到邪神都拿他没办法，要不是担心老年痴呆忘了过去，他一辈子都不会往身体里植入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过放心归放心，他还是在心里默默的稳固了下自己的认知；
我，马什，碳基人类，自然人无改造过往，性别男，爱好女，芳龄二十、器大活好，一表人才、十世善人、百病不生，千杯不醉，万寿无疆
想着想着，他开始许愿了。
而他对面，比格看着已经陷入自我催眠状态的马什，无语的翻了个媚眼。
“走吧，去迎接你的命运吧！直男！真希望你也能认识到女孩子的美好！”
躺上手术台，脑袋咔嚓切掉，马什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再醒来时，比格医生已经换了一套相当干净的白色长袍，坐在一旁悠闲的喝着咖啡。
“你醒了，孩子？”
“是的！”马什睁开眼，望着手术台上方已经熄灭的强照射灯，抬起手揉了揉脖子。
“你是不是切掉了我的脖子？”
“是的！”望着手术台上躺着的马什，比格眼角抽了抽，又道：“不要乱动，你现在处于术后神经重连阶段，大脑身体神经元正在重新接入身体。”
“是的，我知道！”
马什上过初中物理，哪里不知道头被切掉的下场。
在地球，脊椎断开意味着半身不遂，不过这里是漂泊终地，就算底层吃都吃不饱，上层却享受着究极先进的科技。
想到这里，马什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长出了口气。
“嘘~比格医生，我大概还要躺多久？”
“正正常情况下一个小时罢”
比格医生眼皮跳的更欢了，而躺在床上的马什并未注意到他的异样，只不住感慨；
“科技是真发达啊，头切掉都能活，话说，现在的伤口缝合技术好先进，我都没摸到我脖子上的伤口和线头，你是怎么缝的？”
就在马什好奇打听的时候，一旁比格医生再也忍不住了，手中咖啡杯陡然摔落，随即就像个小姑娘似的尖叫出声，夹着腚眼冲出了手术室。
见他这般模样，马什挠了挠头，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惊一乍的搞什么？我的样子很吓人吗？明明我许过愿了！”正嘀咕着，马什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表情彻底凝固；
紧接着，他眼珠上翻，一顿一顿，缓缓看向自己挠头的那只手。
“我凸(艹皿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