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古灵精怪笑语嫣 精湛铸技仍不满

    门外响起农奚月那如清脆悦耳的声音：“姬文逸，快出来吃饭。”

    姬文逸微微调整了内心的波澜，疾步而出，映入眼帘的是农奚月那略带俏皮又奇异的微笑，她轻盈转身，说道：“随我来。”两人快步来到了静谧的后院。

    农奚月轻轻指向院中古井旁的水槽，道：“快去洗洗手，过来吃饭。”

    姬文逸听从吩咐，动作麻利，迅速清洗完毕，来到了餐桌前。

    只见一张简朴的小方桌之上，摆放着两道色香味俱佳的肉菜，以及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虽然菜品简单，但每一道都分量十足。

    待姬文逸坐定，他的目光与农奚月那双似乎能说话的大眼睛相遇，她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嘴角挂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怪异笑意，仿佛是在努力压制自己即将喷薄而出的笑声。

    姬文逸被这持续的注视弄得有些心神不宁，他慌忙地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生怕有什么不妥之处。

    当他这样做时，农奚月再也控制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精致的小脑袋随着笑声轻轻摇晃，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说道：“哈哈哈，姬文逸，你肯定已经翻阅过我父亲给你的律功前篇了吧？是不是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姬文逸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神色惊愕地回应道：“哦哦哦，是的，我确实已经看过了。只是我资质平庸，还未能领悟到其中的精妙之处。”他的声音里透露出些许的谦逊和无奈。

    农奚月见他如此认真地回答，不禁再次打量起他，然后带着戏谑的口吻继续道：“你真的不觉得自己被骗了吗？我看你是不好意思说直说吧，还挺会讲话的，说什么‘资质愚钝，尚未领悟其中精义’。”她说到这里，再次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

    姬文逸感到一丝尴尬，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农奚月，你既这么讲。我就实话实说，刚开始我确实有些疑虑，觉得自己是否受骗，但……”他刚要提及与烛暝的对话，却突然想起了烛暝的警告，于是话锋一转，止住了即将出口的话。

    农奚月瞪大双眼，好奇地追问道：“可是什么？”

    姬文逸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直视着农奚月的眼睛，认真地答道：“可是，经过我数次的仔细研读，我发现有一句话我始终无法完全理解——‘须锤锻材律性显’。农奚月，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农奚月心中涌起一阵惊诧，她愣了一愣，没有立刻回答姬文逸的问题，反而带着一丝狐疑地问道：“姬文逸，你与那些人确实不同。先前他们每个人看完那律功前篇，无不觉得自己上当受骗，纷纷大吵大闹地要撕毁与我父亲签订的律约，急切地想要离开这里。你真的没有感觉自己被骗吗？”

    姬文逸听完，心中暗自嘀咕：“其实初看之时，我也觉得有些受骗的感觉。但是……”他轻轻摇了摇头，以恭敬的语气对农奚月说道：“不，我并没有觉得被骗，只是觉得尚未领悟到其中的奥妙所在。还请你不吝赐教，为我指点迷津。”

    农奚月见姬文逸再次向自己求教，她依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带着更深的疑惑开口问道：“姬文逸，或许那句话也是假的呢。难道你家中的长辈曾教导过你，铸兵的材料也有律性吗？”

    姬文逸面对这一问，他摇了摇头，诚实地回答道：“没有，我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说法。家中长辈只是教导我，铸兵的材料各不相同，每种材料都有其独特之处，因此铸造出来的律兵也会各有千秋。”

    农奚月双眼紧盯着姬文逸，看他的神色自若，她收起了原本想要看他笑话的心思，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透着一丝赞许：“你果然与众不同，竟能一眼就觉察到那律功前篇的关键所在。”

    农奚月略微停顿了片刻，然后郑重其事地说：“既然你已经问到了这个地步，我便明确地告诉你，那律功前篇所言非虚，铸兵之材确实有其自身的律性。”

    只见农奚月弯腰从右脚靴中拔出一把精致的短剑，将其递给姬文逸，继续说道：“姬文逸，你看看此剑如何？”

    姬文逸接过短剑，仔细端详起来。只见这短剑长约三寸，宽约半寸，剑身薄如蝉翼，剑尖却锐利如针。阳光洒落在剑身上，泛起层层寒光，虽未成为真正的律兵，但其锋利程度已超越了一级律兵，令人惊叹不已。

    农奚月耐心地等待姬文逸端详片刻后，轻声问道：“这把短剑乃我亲手所铸，其材料与你之前所用的完全相同，你觉得它如何？”

    姬文逸眼中闪过一丝钦佩，赞叹道：“妙！此短剑之精良，远胜于我所铸之短剑。观其锋锐，已超越一级律兵之锐利。”

    农奚月微微颔首，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自豪：“这正是凭借那律功前篇锻造出的成果。所以说，那其所言非虚，并未欺瞒于你。至于其它的，日后再说吧。现在，我们还是先吃饭吧，不然都要凉了。”说完，她伸手从姬文逸手中拿过短剑。

    两人心中各有思绪，默默无语地迅速地吃完。姬文逸自觉地收拾起桌上的碗筷，端起它们走向清澈的水槽边清洗。

    农奚月望着姬文逸的背影，言道：“姬文逸，你清洗完后，将碗盘置于桌上便好，随后便来铸律兵室与找我。”言罢，她优雅地转身，缓步朝铸律兵室走去。

    姬文逸再次踏入铸律兵室时，只见农奚月正专注地在炉火中熔炼着一块与他之前所铸相同的律铁石。他快步向前，静静站立于农奚月身旁。

    农奚月察觉到他的到来，轻轻抬起头，说道：“姬文逸，细细观看，我为你演示一遍。这熔炼铸材的要诀在于耐心，必须等到铸材彻底熔透，且莫担心它会过度融化，当见其通体透亮如镜，方可开始捶打。”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间一刻钟已过。农奚月深吸一口气，开始催动她的律功。她的周身渐渐被一层无比驳杂的光芒所笼罩。

    姬文逸一愣，心中自语：“原来她与我一样，凝聚的也是杂律啊。”目睹农奚月施展律功，姬文逸意识到她与于一处于同一境界，那便是比他自身更高的鹤律境。

    当炉中的律铁石在炽热的火焰中逐渐变得通体透亮，犹如即将融化之际。农奚月眼神坚定，敏捷地将其取出，置于铸律兵台上。迅速挥动手中的铸锤，开始了有节奏的捶打。

    每一次捶打都精准而有力，仿佛与天地间的某种韵律相呼应。与姬文逸那单纯追求速度与力度的捶打不同，农奚月的每一次敲击都充满了节奏美感，仿佛一首激昂的乐章正在她手中奏响。

    经过两个时辰的精心锤炼，一柄与先前姬文逸所见一模一样的短剑呈现在了眼前。

    此时，农奚月体内的律能也接近耗尽，疲态尽显。她轻轻收起律功，抬手仔细端详着这柄刚刚铸成的短剑。

    须臾，她的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的失望之色，轻叹一声，随手将短剑放置在铸律兵台上，似乎对这柄短剑并不满意。

    姬文逸目睹农奚月的失望之情，内心满是不解，但并未出声询问，而是迅速地用律火钳夹起那柄短剑，目光如炬地审视着。

    这短剑精美绝伦，无论是线条的流畅还是光泽的流转，与之前所见的那把短剑别无二致。显然这是一次成功的铸造。这让姬文逸更加困惑，不明白农奚月失望的原因。

    农奚月轻轻擦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转身对姬文逸说道：“看清楚了吧，我只专门为你演示这一次。不过，我平日里还需铸造其他律兵，你若有兴趣，仍可观看。等到你能够用同一块律铁石，打造出与此相近的短剑时，再来询问我那句话的深意吧。好了，我能教给你的都已经在这了，接下来，就需要你自己不断地锤炼和领悟了。”

    说完，农奚月没有等待姬文逸的回应，转身毫不犹豫地朝前铺走去，留下姬文逸独自在铸律兵室里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