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 慢
男人把女人扶起，让她稳定而艰难的坐在床边。
朦胧，是瞳孔的湿润。
露易丝亲眼看着，长长的红色，如何缠绕自己的身体。
“感受。”露易丝又缓又轻的吐出这个词。
明亮的目光仿佛占领整个夜空。
只要没有意外，一切都水到渠成。
感受着背后干爽温暖床单，露易丝牵扯了下嘴角，乖乖听话。
天边仅存的余光消散，黑暗笼罩了大地。
男人坐在露易丝身后，被紧紧握住的不只是心。
良久，理智才回到脑海。
湖边的房子，有着典型的禁欲主义风格，冷硬，孤独。
“闭上眼睛。”
“别，让我休息一会儿，晚上，晚上就好……”露易丝阻挡着。
呼吸声急促。
……
身体腾空，离开浴室，露易丝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
淋漓的水声敲打。
如同生命出生与终结那么漫长，男人的手臂放松了。
不，也许不。
男人手里的花洒浸湿了露易丝的头发。
一瞬间绷紧身体的露易丝放弃了，身躯重又柔软。
她的瞳孔湛耀，闪亮，无比的专注。
是男人的眼睛，也许更是自己的眼睛。
陌生的感觉一刻不停的划过皮肤，一层层，一环环，一缕缕。
打火机点燃蜡烛，微光晃动了几秒，稳定下来。
远离校区后，车辆驶入林中黑色的碎石路，一路孤单行驶，两人再也没有一句交流。
只有车胎辗压路面的沙沙声持续伴随。
红色的发，披散在肩头，头顶与脸颊柔直，颈部和肩头是层叠的大|波浪。
“那么放弃思考，只感受。”
“睁开眼睛。”
走向别墅大门的路程中，露易丝没有停顿也没有回头。
一堆未见过的，绝不是自己的化妆品，出现在梳妆台。
椅子对面，又是那面巨大的镜子。
“相信我吗？”男人的语气低沉有力。
男人处理着头发，处理着身体。
一点一点，一层一层，让自己更美丽。
无论内外，清晰透彻，天高地远。
闭上眼睛的露易丝，感受无比清晰。
生命截止到今日，露易丝从未在两个小时内，流下如此之多汗水。
喘息声同样从身后传来……
恰当的停顿一秒钟，男人微笑点头：“好。”
男人并未停下。
不太熟悉的香波味道，泡沫丰富，细腻，顺滑，一丝丝清凉。
……
这，才是最美的自己……
静静的感受，无声。
露易丝勉强移动手臂，摸到男人侧跨，用力抓住，一次又一次。
镜子中的自己，越来越美丽，越来越娇艳，直至妖艳。
直到车门关闭的声音响起，露易丝仿佛才发现自己的心跳。
成年男女之间，很清楚这个邀请意味着什么。
头部以下，身体的皮肤饱满，滋润，水分充足，白色与粉色恰到好处。
想象中的颤栗没有到来。
一点星火惊醒了露易丝。
沉重的压迫感，挤压着胸腔，露易丝剧烈的喘息着。
遥远，如湖泊的另一面。
“只要你喜欢。”这也是露易丝进入熟悉的家后，第一次开口。
从未有一次，露易丝如此顺从。
红唇如烈焰，与发色映合。
车停了。
事实上，连正常经历，露易丝都从未有过。
灰色的天空，随着时间渐渐变暗。
男人摸了摸湿透的床单，又伸手……
男人握紧绳子的一端，用力上提。
几秒钟后，与众不同的感觉划过露易丝脚踝、脚腕、小腿、腿弯，有点粗粝，有点强硬。
直至全身。
露易丝也从未想象过，自己的人生会有这样不同寻常的经历。
镜子里的两个身影越来越朦胧，越来越重叠，再也分不清谁是谁。
开门，脱鞋，光着脚踏上地板，几分踉跄的露易丝，身体突然腾空而起。
缠绕，从上到下，愈紧愈密集。
吐尽肺里最后一点氧气，露易丝拼命转头，想要看到男人的眼睛。
“别动，别睁眼。”男人的声音坚定。
露易丝看了一眼男人，默不作声的推开车门，下车。
安宁，从心灵最隐秘，到头顶，到耳垂，到指尖，到尾骨，到身体最深处的每一点缝隙。
“闭上眼睛。”
一面镜子，一面巨大的镜子，竖立在床尾。
擦干，熨烫，跟随男人的手掌，感受男人一点一点精致的在身体上描绘。
换了条床单，又将露易丝抱回床上。
“睁开眼睛。”
陷入皮肤的红，是那么紧，氧气又一次离自己而去。
“什么？”
“你愿意相信我吗？”
露易丝来不及后悔，屏住呼吸，全部的心神集中在男人的脸上，等待他的回复。
“我愿意。”
这是男人手指下，最美的自己！
“你适合烈焰浓妆的打扮。”这是身边男人进入屋子后，第一次开口。
窒息，难以言喻的窒息！
在镜子两侧，有摄影棚使用的灯光，柔和明亮。
将完整的床，完整的女人摄入其中。
露易丝点头，无奈的闭上眼睛。
女人感受着，感受身前清澈的镜子，感受身后坚定的男人。
久违的窒息感，又一次渗透丝丝缕缕。
男人的手抚过女人淤痕的身体，淤痕变浅，皮肤重新洁白。
男人的手臂从后面紧紧箍住她的胸腹。
露易丝已经猜到答案，可她仍闭着眼睛。
一毫米都无法移动的露易丝，看着巨大的镜子，看着镜子里的男人：“怎么可能？”
氧气从肺里逃走，怎么也不愿返回。
男人将女人抱到浴室，花洒里温热的水流冲走冷意和迷茫。
绳子脱离了身体，可露易丝的眼神从未离开过男人的脸上。
感受身体，感受皮肤，感受血流的阻碍。
睁开眼睛的露易丝，正对镜子，清晰看到镜子中三月河流的女人，看到女人身上缠绕的红色。
女人的侧面是大片落地窗，窗外是平静无澜的湖水。
长长无止尽的呼吸声中，氧气重新回到露易丝的肺里，如春雨滋润大地，惨白泛青的脸色刹那间炉火沸腾。
陌生，近在眼前，清晰点点滴滴。
露易丝看着男人，用那些自己不怎么熟悉的东西，魔法般施加在自己的脸上。
五官分明而立体，皮肤白皙，脸颊红晕，瞳孔反射着光芒。
男人将露易丝抱到椅子上，轻轻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