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契约恶龙
顾渊如今是元神状态，锁龙塔内刻有压制元神的阵法，纵使他乾坤袋里面有再多天材地宝，也无法在短期内大幅度提升神力。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晨如果再多说什么，便不大合适了，一时间两人皆是沉默下来，顾渊心无旁骛专心修炼，沈晨拄着下巴继续思考。
顾渊说过的话似星火一般在沈晨脑子里面闪过，电光火石之间，沈晨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来。
沈晨素来是个务实的人，想到便要尽力去做，于是她问顾渊：“可有方法减轻锁龙塔对你的限制？”
顾渊摇头，不紧不慢道：“锁龙塔里的阵法是上古时期诸神流传下来，专门镇压真神的阵法，除非破解，不可减轻。”
沈晨又问：“那如果你神力恢复，能破解它吗？”
顾渊点头，应道：“自然能破解，只是眼下我神魂虚弱，想要破阵不大容易。”
沈晨没再追问，虽然她和顾渊相处时间不多，但顾渊此人当是骄傲肆意、张扬洒脱的人。他都没有把握，恐怕情况不怎么乐观，至少短期内他没有办法。
思及此处，沈晨有些烦闷，万一真像顾渊说的那样要等上十年八载，自己如何等得？便是自己能等，母亲也能等吗？
眼下母亲杳无音讯，自己又被困死在锁龙塔，要怎么才能打破这个局面？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沈晨焦躁难安，究竟怎样才能在短期内得到大量的神力助顾渊破塔？要是自己能给顾渊提供神力就好了……可是自己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会，连活下来都是仪仗先天魔骨！
对，先天魔骨！
沈晨瞬间醍醐灌顶，急急忙忙看向顾渊，声音发颤，带着几分沙哑急切，“古籍记载说舍利子里面常常能够蕴含得道高僧的无上佛意，先天魔骨是神留下的东西，是不是也能留下神力？”
顾渊一愣，“你说什么？”
沈晨兴奋不已、神采飞扬，“魔神也是神，是上古时期与诸神共存的真神，既然是神，那她留下的魔骨是不是也会蕴含着无上的神力？”
不待顾渊说话，沈晨便欣喜若狂地自问自答，“肯定是了，你之前也说我能从诛魔台下的罡风和乱流漩涡里面活着出来是魔骨的作用，那我的猜测肯定是正确的！”
“太好了！咱们有救了！你因神力不足无法破塔，那如果我把我的先天魔骨给你，有其里面蕴含的神力加持，够不够我们从塔里出来？”
“肯定够的！”沈晨双眼放光，跃跃欲试。
顾渊饶有兴致地看了沈晨半晌，才沉声道：“你也不是那么笨嘛。”
“你早就想到了？”顾渊的话如同当头棒喝，沈晨面上笑意渐减，“你既然知道先天魔骨于你有用，为何先前不肯同我交换？”
“算是吧。”顾渊好整以暇，只回答了前半句，对于沈晨后面的诘问却充耳不闻。
沈晨见顾渊言语含糊，认定他心中有鬼，决定先发制人，好打他个措手不及。
沈晨佯装愤怒，气冲冲道：“你骄傲自负，喜欢玩弄人于股掌之中，觉得如果答应了我的要求，主动权便在我不在你，所以你宁愿步步为营，处处诱导，也不肯答应我的要求？”
顾渊不大喜欢沈晨这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微微蹙眉，正要回话，沈晨又道：“你的身体刚好封印在魔域里面吧？”
“你劝我修习魔道在先，诱我前往魔域在后，其实寻找乾坤镜是假，找回身体才是真吧？”
“如果我没猜错，我身上的先天魔骨对你非常重要！”沈晨说话半真半假，目的就是要扰乱顾渊，从而套出他的真正想法。
然而顾渊也不是吃素的，沈晨虽然步步紧逼，可他并未受到影响，依旧慢条斯理道：“不错，想象力挺丰富的，人嘛，也比本座想象的要稍稍聪明一些。”顾渊说着，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一点点的动作。
沈晨冷哼一声。继续虚张声势，“你心虚了？”
“心虚？”顾渊朗声大笑，仿佛听见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般，“你真有意思。”
“看在你这么有意思的份上，本座便同你说讲几句实话。”顾渊清了清嗓子，语气十分欠揍，“不过你一下子说了那么多，想要本座先讲哪一个？”
说到这里，顾渊突然敛起笑容，“沈晨，你是以什么身份在这里指责本座？”
“你猜得没错，先天魔骨的确蕴含神力，对本座也大有裨益，但是本座也不是非它不可，便是不与你交换又有什么问题？”
“另外，你修习魔道与否，去不去往魔域，选择权在你不在本座，你如何抉择与本座又有什么关系？”
“你这样气急败坏地同本座胡言乱语、质问本座，弄得本座好像对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顾渊不疾不徐，抓住沈晨话里的漏洞逐个击破，让沈晨一时哑了火，竟不知如何作答。
“再说了，你所说的话是建立在你的猜想是事实的基础上，如果你的猜想根本毫无意义呢？”
“沈晨，你逾越了。”顾渊淡淡补充。
沈晨哑口无言，似乎对上顾渊，他总有办法让她吃瘪。
沈晨决定破罐子破摔，“好，就算我先前说的毫无意义，那先天魔骨呢？”
“它对你总有意义吧！”
“锁龙塔对你的元神有不小的压制作用，导致你越来越虚弱，你是宁愿借助先天魔骨的神力尽快破塔，还是要自己慢慢修炼慢慢想办法，你自己抉择。”
“只是希望你想清楚，依照你元神现在的状态，经不经得住你这样折腾。”沈晨折腾二字咬得极重。
虽然她对顾渊放了狠话，但她内心早已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回能不能赌赢，万一赌输了，自己该怎么办？
沈晨惴惴不安，心一横一咬牙，大不了豁出去了！如果顾渊实在不同意，那自己就去求他，反正修士最讲究因果，只要他借了自己的力，这个恩情肯定要还回来。
沈晨这一招可以说是打蛇打在了七寸上，顾渊第一次被一个凡人如此拿捏，偏偏他还没有办法。
沈晨说的一点没错，他的时间不多，能够借助魔骨的力量早一天出塔最好，他的身体已经和元神分离太久了，他能感觉他们都在慢慢衰败。
顾渊阴恻恻地看向沈晨，心里十分不舒坦，“说说你的条件。”
沈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满意地瞧了一眼顾渊，露出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
顾渊：“……”
沈晨环抱双手，态度倨傲道：“帮我找到我的母亲。”
顾渊咬牙切齿：“应你。”
沈晨摇头，语气嚣张，“不止如此，你除了陪我去魔域找乾坤镜救出我的母亲，你还需要帮我做件事。”
顾渊压抑怒火：“说说看。”
沈晨理直气壮道：“你我不过刚刚相识，鉴于你之前的种种表现，我对你这条龙不大放心，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立下契约比较好。”
顾渊沉下脸来，“你在做梦吗？”
修真界的契约受到天道保护，岂能随意说立就立！
沈晨冷哼，无所谓道：“应不应有你，我烂命一条，反正早就该死了，大不了陪你耗在这里。”
“哦，”沈晨似乎想到了什么，恶劣地笑了两声，“就是不知道届时身上的魔骨还有没有用！这魔神之物，总不能胡乱挑一个人长在身上对吧？”
顾渊怒火中烧，憋了半晌，恶狠狠道：“应你。”先天魔骨选定的人，必定是与魔神息息相关的人。
先天魔骨一旦选定主人，便如同灵兽认主，除非佐以秘法，否则即便自己是龙，也不能强行褫夺。
沈晨对顾渊的识相感到十分满意，麻溜道：“我听闻修仙界有一种生死契，只要立下契约，两人便生死与共。生死契受天道认可，违背契约者，必遭天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