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祭祀

    这一日，是祭祀女娲娘娘的大日子。

    帝辛和一众大臣都列于大殿之前，开始了祭祀的各种流程。商都祭祀广场上，涌入了各种各样过来观看祭祀的人们，与他们的王一起见证着祭祀的庄严神圣，以此来祈求神的赐福。

    我们且通过殷墟古迹来证实还原这‘宏伟’的祭祀流程，场面血腥，胆小慎看，或者直接跳过此章节。

    相关殷墟人祭资料是这样描写的：

    从深灰色的深土层中挖出地表的坑口直径28米，向下稍微有扩大，底部直径23米，全深28米。上面一半都是填土，三层尸骨都埋在下半截，分层清晰。

    第一层杀了19人，尸首完整的只有两具，被砍掉小腿或脚的有五具，单独的人骨头十枚，上颚骨一块，右腿一条。能分辨出有青年男子和女子各三名，成年男子两名，儿童四名，婴儿两名。四名儿童皆尸体不全，缺下半段：一名从小腿以下被砍去，一名从大腿以下被砍去，一名只有头骨，一名被斜向拦腰砍斩，只剩上半身和右侧盆骨其他描述过于血腥，不一一赘述。

    尸体和头颅没有脸朝上的，或朝下，或侧放。这些现象表明，杀祭先是在坑外进行，然后再把人头和残碎的尸体扔进了坑内。应该还有人在坑底负责调整，虽然未必堆堆放的十分整齐，但要保证尸体的脸部不能朝上。

    另外就是：大部分死者的躯体并未被扔到坑里，所以坑内单独的人头较多，以至于上面留的尸体会作何用处，大家想自行想象。

    第一轮杀人结束后，主祭者向坑内撒了一些朱砂（尸骨被局部感染）。然后填土，这次填的是红褐色的土，有半米多。

    接着，开始第二轮杀人，这次至少杀了29人，身首相连的尸骨有19具，单独的头颅九枚，没有头的身躯一具。尸体呈各种姿态，俯身、侧身、仰身、直身和蜷身的都有。能分辨出青年男子八人，儿童五人。这一层的儿童除了一人缺失下肢外，基本都是完整的，有一个的乳牙尚未脱落，胸前挂一枚玉珠饰式。有两名青年相隔一米左右，发掘者推测，这两人的姿势过于规整，应该是被捆绑造成的。

    第二轮杀人后，主祭者又向尸体抛撒了一层朱砂，再有一层小鹅卵石。然后再把31件陶器送到坑内打碎——每件陶器碎片分布很集中，不像是打碎后扔下去的。有些陶罐内壁粘着谷米颗粒，有些表面还涂了朱砂。由于坑内堆积着很多死尸，已经很不平整，坑内的作业者还特意把陶器放在低洼的地方打碎，使坑底相对平坦。然后再填上一层黄色的土，厚度约三五十厘米，混杂少量的炭土颗粒和红烧土颗粒，说明地上正在烧火，可能是烧祭品（也可能包括没有扔进坑内的躯体）。和第一层相比，第二层死者的躯体相对全的要多一些。

    然后是第三轮杀人，这次一共杀了24人，全区的尸骨有15具。单独的人头七枚，无头的躯体两枚，其中鉴定出青年男子六人，壮年男子三人和儿童四人。此时，坑已经被填满了一半，仅剩15米的高度，所以有些人可能是在坑内被处死的。比如有背靠坑壁而坐，两手掩面死状的，比如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双手掩面而卧死状的，还有一个不明性别年龄，双手掩面，身体被截肢而死的。

    这一层的死者携带海贝的比较多，总共发现的海贝在500枚以上。甚至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口中含了三枚贝，这说明杀人者并不在意他们的钱财。而且，所有的青铜器都在这一层，礼器有鼎，有铜爵，兵器有铜刀、铜镞等。这时，应该是祭献仪式已经进入尾声，估计坑内作业者的人员有些懈怠了，所以这一层中有两名人是仰卧姿势而死。其中有一人的下颚被砍落，前额上有明显的砍刀痕迹。

    这层几乎所有的尸骨都被染成了红色，应该是第三轮杀人结束之后，主祭者向尸体上撒了较多的朱砂粉。坑内还有大量成捆的丝线、麻绳、丝绸和麻布，以及一堆粟米，都被放在人头和尸身之间空出来的位置上。然后就是填土。这层填入的是掺有大量炭灰和木炭块烧的灰色土，有的碳块直径达十厘米，明显是烧过的树枝。填土中还掺杂着大量烧过的骨头和贝壳，厚35到60厘米，应该是祭祀结束后的柴灰和垃圾。

    填入这层碳土灰后，主祭者杀掉了最后一个人，这个人应该是主人，他侧身蜷缩在坑壁东面，身上洒满大量朱砂（尸骨已被严重腐蚀），已无法分辨出来年龄和性别。

    杀祭全部结束后，是最后的填埋工作。在炭灰土层的上面，是90厘米厚的块状红烧土层，直到把坑填满。

    由此分析以上杀人祭祀的过程，可以判断这不是简单的屠杀，是主祭者充分准备，从祭祀坑的挖掘和修整，到每一个祭杀步骤，比如摆放、撒朱砂、填土、打碎陶器、摆放各种祭品，都执行的井井有条。

    而且，地面上，我们有理由相信还还包括同步举办着包含烧烤或蒸煮祭品的敬献仪式，因为很多尸体有缺失。我们可以想像商人祭祀屠剥人牲是进献者们给诸神和自己加工食物的过程，但进献者们似乎也喜欢欣赏人牲被剁去肢体后的挣扎、绝望和抗争，貌似只有被祭祀人牲绝望的挣扎和惨叫才能得到神的眷顾，他们也才能从这种血腥的展示中获得满足和快乐。

    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进献是一种公共的仪式和典礼，能从血腥展示中得到快乐的不只是使用刀斧的操作者，更还有贵族和贫民都会成为广大的看客，他们也极有可能共同分食祭品。

    更加细思极恐的是，以上所描述的祭祀坑所展示的被进献者似乎并不是被俘获的牲奴，这个被进献的家族更有可能是当时被‘占卜’选，或者‘推选’出来的。因为最下面一层没有任何陪葬品，肢体缺失很多，越往上层的尸骨越完整，陪葬品也越多。

    当然，这是我们通过祭祀坑的恐怖事实想象出来当时的祭祀细节，如果这样，我们甚至更愿意相信封神榜神话的存在，也难以理解祖先曾经的‘人性泯灭’。

    这一章的最后，我们从令人发指的殷墟人祭坑抽离出来，他毕竟已经离我们远去太久。而且据相关的资料记载，殷商后期所进行的人祭已经大幅度降低，一是因为武乙帝之后大多采用‘周祭’制度（用固定的祭祀日程表祭祀），不再采用占卜方式方式随即性祭祀；二是因为帝辛似乎觉得贵族献祭更能显示其虔诚（贵族的人命更有贵重感）。当然，这与他杀了贵族可以回收自己的王权有没有关系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还值得一提的是，人祭的减少也或许和商朝后期各周边部族动荡不安，获得的牲奴有限（还要用于建造播种等），不得不用‘更尊贵祭品’贵族人来代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