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李翠花为女出气
“富贵叔，恭喜你喜得麟子。”
季云华推开门，恰时吹来一阵清风，吹散了她身上浓郁的血腥气。
季富贵抱着儿子，乐不可支:“云华丫头，你王婶都跟我说了，多亏有你，不然翠娘母子……谢谢，谢谢你！”
“是啊，富贵你可得好好谢谢云华丫头，”王婶子已经从方才的惊吓中走出来，只不过一想起刚刚经历的场景仍是惊魂未定。
“刚刚那凶险场面我都要吓死了，亏得有云华果断出手，太险，真是太险了，你瞧我现在两腿肚子还打颤呢。”
一旁的赵婶子就笑了:“你都是生过四个的人了，还怕这点子小场面？”
“你知道个屁！”
王婶子唾沫纷飞，手舞足蹈描绘起沈翠娘惊心动魄的生产过程，几个婶子听了“啊呀”直抽气，王婶子受到感染，讲的越发生动形象，甚至还临场发挥现编了不少情节，引得几位婶子眼眶都红了。
这口舌搁在现代就是演讲天才。
季云华听不下去，扯了扯李翠花的衣裳，向季富贵提出告辞。
此时已过四更天。
再有不到两个时辰又该天亮，季云华匆匆换过衣裳躺在床上。
她听见季大海夫妻俩压低的声音。
“富贵他媳妇生了？”
“嗯，是个男娃子。”
季大海长久的沉默，季云华昏昏欲睡，隐约间听到一声叹息，又或许是窗外风声，她没有在意，很快进入梦乡。
翌日一早，鸡刚打鸣，李翠花就起了。
在老季家，大房夫妻俩永远是家里起的最早的，这样的作息时间深深刻入他们的骨髓，季大海也醒了，只是因着脚伤下不来床，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季云华听到动静也醒了，只是懒懒地赖在床上，不愿意起来。
忽然，灶房里传来一声惊呼。
“锅里的汤怎的都没了？是谁偷喝了昨晚的肉汤？”
李翠花捧着空空如也的锅子站在院中，那是她特意留下准备做面疙瘩的底汤，一早来看竟是被人偷吃个精光，她用脚指头都能猜到是谁。
李翠花心生怒火，拔腿走到二房门外，拳头重重捶在门上。
“秦蓉，你给我出来！”
听到李翠花的河东狮吼，季云华面上划过一丝诧异，她赶忙穿戴整齐，走出屋子。
秦氏耷拉着鞋，拉开门，没好气道:“一大早的，大嫂你嚷什么，别把我家耀祖给吵醒了。”
李翠花捧锅子的手朝前一伸:“你还有脸问我干什么，你说，这是不是你偷喝光的？”
秦氏面上划过一丝尴尬，她夜里口渴，去灶房接水发现锅子里剩下的筒骨汤，原本只是想浅尝一小口，结果肉味太过香美，一尝就收不住了。
这是她绝对不能承认的事实，秦氏梗着脖子:“什么就我偷喝了，你亲眼看到了吗？你有证据吗？大嫂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
“大清早的，都吵吵什么呢！”季老太太从房里出来，看向两个吵得面红耳赤的儿媳妇，不悦道。
李翠花抢着开口:“娘，昨晚剩的骨头汤被弟妹给偷喝了，那里头放了云华特意带回来给娘补身子用的参片，你说你怎么好意思，连一口都不给娘留！”
秦氏瞪大了眼睛，这还是大嫂吗，什么时候学会在老太太面前挑拨离间了。
季老太太沉下脸:“老二家的，你说，是不是你偷喝的？”
秦氏连忙否认，反正没人瞧见，只要她打死不承认就行了。
“娘，我没有，冤枉啊。”秦氏一拍大腿根，嚎起一嗓子哭腔叫起委屈来。
“除了你还能有谁，难不成你还想着推到娘身上？”
季老太太眼一瞪，附和道:“是啊，你还想推到我身上不成？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不是，娘，我哪敢呢。”秦氏苦着脸，她就算再厉害，也不敢跟婆母对着干不是，眼下被李翠花压的节节败退，索性把脏水泼还去大嫂身上。
“好啊，大嫂你什么时候嘴皮子这样厉害了，我看没准就是你偷喝了去，贼喊捉贼，倒打一耙。”
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季老太太狐疑的目光打量起李翠花来。
李翠花毫无意外地乱了阵脚:“你胡说，我，我怎么会偷吃。”
秦氏冷笑了一声，还想跟她斗。
“有什么不可能的，大哥如今伤着，骨头又是云华买的，大嫂有点私心也是正常，娘，不然算了，这汤就算是儿媳偷喝的。”
好一招以退为进，瞬间扭转了局势。
季云华在一旁看得都想啪啪鼓掌了。
季老太太脸色阴沉的吓人:“老大家的，你要是觉得老季家欺负你，让你受了委屈，你可以离开，回你娘家大河村去。”
这是要休了自己啊！李翠花脸色倏地白了。
秦氏得意极了，如同打赢了一场胜仗，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干，她抬手揉了揉，一股子湿热在鼻腔里蔓延开来。
“婶婶是要证据吗？巧了不是，”季云华站出来，唇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阿奶，证据我有。”
她目光如炬，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你，有？”季老太太皱眉，她怎么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这个大孙女了呢。
秦氏莫名的发慌，却仍是嘴硬:“好啊，证据呢？你拿出来啊！”
季云华冷冷一笑:“人参补气血，有极好的滋补作用，可若是吃多了，少不得会上火，症状之一就是流鼻血，阿奶，你看看婶子。”
秦氏的鼻孔里缓缓流出两行鲜血，她下意识抹了一把，血哧呼啦的染了一脸，看着瘆人极了。
季老太太嫌恶地避开眼，岁数大了，见不得这些脏东西。
“娘，我这是干的上了火。”秦氏一手捂住脸，一手怒指季云华，“当真以为给你爹腿上缝了几针你就是神医了？我呸！你个小贱蹄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叫你以后还敢胡说八道。”
“骂谁小贱蹄子呢！该撕嘴的人我看是你！”
还没等季云华反应过来，怀里就塞了口锅子，李翠花袖子一撸，像头牛似的朝秦氏冲了上去，一把扯住她头发，多年的委屈不公在这一刻得到释放。
秦氏嫁来季家几年没少偷懒，连个水花都没翻腾起来，全程被李翠花按在地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