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美丽的皮囊
李刚脸色爆红:“你你你……你这人，懒得理你，走了。”
季云华瞧着狼狈而逃的背影哼了一声，这年头说句实话也不行了。
提到小丫，连着几天都没见着人影，也不知王婶子情况如何了，她心里还真是有些放心不下，同李翠花招呼了一声，背上药箱就出发了。
她长得好，嘴又甜，如今同正街上各家铺子的掌柜都很是相熟，一路走下来都在同人道好。
“云华，你来。”胭脂铺的卢娘子冲她招了招手，葱段似的细白嫩滑。
待季云华进了铺子，她目光斜了一下，捏起一盒口脂递给她。
“新进了一批货，这盒银朱色可是如今京城女子里最受欢迎的，就抢来一盒，也没法卖就送你吧，可是便宜你这丫头了。”
季云华一手抓着口脂盒，一手挽着卢娘子的胳膊，笑得眉眼弯弯:“嘻嘻，就知道你是最疼我的。”
卢娘子的嘴唇没绷住，勾出一道浅浅弧度，细长的手指在她额前轻轻一点:“整条街上就属你嘴最甜。”
“那是当然啦，谁叫我这么可爱呢。”
卢娘子失笑地摇了摇头，随口一问:“这两日在忙什么？见你一面都难。”
季云华幽幽地叹了口气:“为了生计奔波啊～”
“小小年纪唉声叹气，小心变老。”卢娘子笑着捏了把她的脸颊。
“是哦，”季云华鼓了鼓脸，“都说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可是谁也不会嫌弃拥有一副美丽的皮囊呀。”
“你这丫头真是个古灵精怪的，什么话到你嘴里都有理了。行了，去忙你的吧。”
“得嘞，小的告退。”
她的话又惹得卢娘子发出一串轻笑。
离开胭脂铺，她直接去了元宝巷。
王家母女坐在巷子里晒阳纳鞋底，见到她来，王小丫手里的针线一丢，迫不及待地迎了过去，烦极了手工活，可算能够解脱。
季云华陪着聊了会，收获了两双鞋才顺利脱身，心想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不然怎么各个都要送礼物给她。
她这边正美着，却是不知季老太太同秦氏带着季耀祖又找上了门。
李翠花黑着脸把人领进铺子，正听着秦氏唾沫横飞讲述儿子受到的委屈时，季云华回来了。
她冰冷的眸子打三人脸上转过去，季耀祖没出息地躲到了秦氏身后。
没出息的东西，当真以为请了他娘与老太太来就能打压她？
真是可笑。
季云华重新换上一副柔柔弱弱的表情:“阿奶怎么来了？可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叫孙女去就好了，怎么大老远的亲自过来呢，要是累着可怎的好。”
这一番话说的季老太太心里舒服多了，眼瞅着婆婆即将被带歪，秦氏低低地咳了一声，季老太太瞬间回过神来。
板起脸，训话道:“怎么耀祖一回来说你欺负他，你这做姐姐的就不知道让着点弟弟。”
“我欺负他？”季云华指了指自己，“他拿着鸡蛋跑来砸我铺子，阿奶你不管教他反而来训我？”
季耀祖缩起头，秦氏眉头一皱，就要为儿子开脱，被季云华不耐烦打断。
“婶娘可别再说误会是场意外之类的话，左右街坊邻居可都是亲眼看到的。”
季老太太暗暗瞪了秦氏一眼，本以为是云华丫头欺负季耀祖，谁知道却是小孙子先去惹事，自己如今还指着孙女给调理身体，万一把她惹恼了在药里加点什么小东西，那可怎么办，真是要被这蠢妇给气死了。
季老太太不自然地咳了一嗓子:“你看看你怎么教的孩子，玩心这样重，可怎么学得进去。”
秦氏也是要被老太太给气死了，想过她要两边倒，可也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被季云华给说服。
“还学什么呀，打了耀祖那家人请了大夫去书院，说是伤重，我看院长定是收了那家的钱，才勒令耀祖退学。”
秦氏撇了撇嘴:“可怜咱家明明有个现成的大夫，还不愿意去作证明。”
有一种人永远不觉得自己有错，错的永远都是别人，和这种人说话就是一种折磨，如果可以，季云华此刻真想拿棍子把她打走。
“这多简单，婶娘不服就去府衙门前击鼓鸣冤呗，赵县令那里侄女搭不上话，去府衙的路我还是认得的，婶娘也别再犹豫了，咱们现在就去报官。”
她说的一脸正义凛然，抬脚就朝外走，可把秦氏吓死，慌忙去拉她胳膊。
是非曲直秦氏自然是在场最清楚的，话这样说不过是想为儿子争个好前程，偏偏季云华就是不答应，她能不生气吗，可不就得使劲作。
“同窗一场，真闹到这份上大家脸上都不好看，算了，权当是退一步海阔天空。”
季云华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容，目光也重新回到了季老太太身上，从袖口里一摸，掏出一小包西洋参片来:“阿奶，您瞧，这是我刚收来的人参，特意晒干切片好留着给您泡水喝的。”
季老太太的注意力立马就集中到了季云华的手上，参片还没给到她手上，老太太就已经抢着探出手去了。
一口一个乖孙，那架势生怕她会后悔似的。
得了好处，季老太太也知道见好就收，无需季云华开口，主动起身要走人，秦氏不愿被当场骂了一顿才消停。
见李翠花沉着脸，面色难看，季云华笑着安慰她:“别担心了，有阿奶压着婶娘呢，娘你瞧，卢娘子给我的口脂。”
女人都是爱美的，她的云华又生的这样好看，哪怕不施粉黛，站在人群中都是最醒目亮眼的一个，更不用说还有一手的好医术，李翠花一时间看得失了神。
“娘？”
季云华叫了一声，李翠花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脸上慌乱的神情一下子还未来得及收回。
“啊，真漂亮，铺子有我看着，你去房里试试色。”
季云华没多想，抓着口脂就去了后院，看着女儿离开，李翠花脸上笑容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