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设不太对
第二天准备杀青的时候，不少人跑来跟邵臣说了同一件事。
表情是一样的幸灾乐祸。
化妆师是第五个来找他八卦的。
“昨天齐旭新戏开机，他的粉丝想帮他做正面热搜。好不容易攒够话题讨论度，上了热搜——”
“所有粉丝眼睁睁看着词条从热搜榜上消失了！”
“粉丝集体懵了，都不知道是谁针对他们。小邵老师，你猜是谁撤的热搜？”
邵臣笑着说第五遍答案：“齐旭自己。”
化妆师一脸崇拜：“不愧是你！今天早上剧组传遍了这个消息。没有一个人猜到了，只有你！”
邵臣完全能猜到齐旭的思路。
因为邵臣的操作，刚挨了大半天的骂。这时再上热搜，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齐旭这样喜欢追名逐利的人，肯定选择辜负粉丝的心意。
邵臣说：“只是可惜粉丝，这么爱他，还是要被蒙在鼓里。”
化妆师附和：“现在粉丝知道这个事情，很多人已经脱粉了。”
一旁男主助理见邵臣来了，眼睛一亮正要上前：“哥，昨天晚上齐旭有个瓜……”
化妆师插嘴：“我说过了！”
小助理捂着心口，缓了一会又活泼道：“那我说个大家都不知道的！”
她说到一半忍不住笑，只好把手机递给邵臣，让邵臣看。
——从来不露正脸的邵臣，昨天因为各色爆料猛地涨了一波同情和好感。
先是昨天有人趁乱，把先前的事情曝光了一遍。
从全盛娱乐截下偷拍照威胁，到景弈想演炮灰被导演求着试镜，最后到齐旭故意曝光二人黑料，来龙去脉清晰无比。
还有匿名用户发帖：【今天的通稿事件太火了，我也来讲讲邵臣吧。】
“邵臣为人真的很好！很多人在剧组都受了他的照顾。我职位不高，还是实习生，在一般公司都是给领导端茶倒水的份。但邵臣是第一个主动帮我倒茶的，而且他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底下有不少剧组工作人员披马甲回帖。
“邵臣确实人很好啊，我们都很喜欢找他聊天！”
“听他说话很舒服！”
邵臣看了许久：“改天要澄清一下。”
助理疑惑：“嗯？为什么要澄清？我们都是这么看你的。”
“……是吗。”
可是他不是这么好的人。
助理看他不解，笑了一下：“啊呀，被夸要开心一点啊哥！黎导找你啦！”
黎导找他，也是为二人送行。
景弈的所有镜头已经集中拍摄完毕，没法一直待到杀青宴，黎导很是遗憾。监制又不组局摆宴，他只好拉着两人到内景棚。
黎导偷偷摸出一瓶可乐，以此代酒，为他们践行送别。
一想到等下两个人就要走了，忍不住先痛饮三杯：“不光是我，大家都舍不得你们。”
“程导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很喜欢你们。试镜的时候大胆表现！”
黎导喝可乐喝到上头，知道他们要去横店先行筹备试镜，七七八八嘱咐了一堆，愣是没反应过来邵臣就是南方人。
最后送两人上车时，黎导拍了拍邵臣的肩膀：“有什么事，尽管麻烦我。”
这段时间，黎导一直在为邵臣笼络人脉，对他十分上心，是真正把他当做好友对待。
剧组还有不少人也溜出来给他们送行。
监制听说他们要先去横店，只是淡淡点头，但转头又联系了自己剧组的副导，要他们帮忙照顾。
二人好不容易才告别这群热情的人。
在去机场前，他们先去了一趟景弈暂住的地方。
昨天的事，让原本就因电影爆红的的景弈，更收获一大批人气，路人缘好到爆棚。
然而这样引起轩然波澜的人物，在离开剧组后，脱去所谓出道就是名导主演的光环，钻进了通州平房的狭窄出租单间。
“住在这儿多久了？”
景弈答得很随意：“大半年吧。”
看这里的生活痕迹，确实是住了很久。
普通人也不会专门为了做群演，在这样的地方住上大半年。
何况是家世背景深厚的景弈。
但景弈坦然地向邵臣展示自己的生活状态，对他来说，住在这里，估计和住盘古大观也没什么两样。
“等下，我有东西给你。”
景弈没什么过多的行李可以收拾，但上车前，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一罐茶叶，往邵臣手里塞。
一看就知道是价值连城的好茶叶。
邵臣迟疑问他：“……你把黎导的茶叶顺来了吗？”
景弈好玩地看他一眼：“随你怎么想，收着吧。”
邵臣只好暂时收下这份贵重的礼物。
景弈似乎特别喜欢随手送他一点东西。
一开始送过自己折的一包茶叶；剧组期间，送过演员和化妆师手里拿到的零食，道具师做着玩的小道具；现在则是突然变得昂贵的茶叶。
很难不让他重新考虑两人之间的关系。
难道……还是因为昨天吃醋的事情？
“下次别看齐旭。“
“他一直在盯着你。”
邵臣昨天并没看清齐旭的模样，只感觉到一股视线。
按照原著剧情，齐旭先前见过原主几次。每次都是为了推销自己的简历，敬仰崇拜的客套话都说尽了，原主也没松口半分。
景弈的那句提醒，就显得格外暧昧。
这两个人确实天生不对盘。
因为成绩旗鼓相当，景弈很早就成了齐旭的假想敌。但齐旭多次挑衅，都被不屑一顾。
不可能因为齐旭投来一道目光，就能引起景弈的重视。
但在邵臣看来，两个人实在算不上水平一致。
毕竟这篇原著的角色人气打投榜上，景弈才是第一位，齐旭都掉出前十了。
根本没有可比性。
——除却其他所有可能，剩下的也只有吃醋了。
邵臣带艺人用心，也曾经遇到过这种情感出格的事情。
毕竟年轻演员刚入行不久，焦虑、不安，迫切想找寻一个情感寄托，才会对他移情。
……当时，他是怎么解决的？
好像是及时提点了几句，劝说先为了事业着想。
再后来，他职位越来越高，自然学会去刻意控制和他人之间的感情。
这些年来，只有景弈一个变数。
景弈不是会焦虑不安的人，他做得了群演，也能直接上阵担主角，心理素质相当好。
不可能是对他移情。
又或许是两个人的性格有几分相似，相处的方式与众不同。
他甚至没办法用一个词，去描述他们之间的关系。
两个人都在彼此试探，试探目的，试探一切。
都知道彼此动机不纯，又一起做了不少坏事。
这又算是什么关系呢？
但除了昨晚，景弈一直再没有表现过这种情绪。
甚至和他的相处也和平常一样，互相套路，偶尔顶撞两句。
两人只定了经济舱，没和别的艺人一样，进机场就钻进贵宾休息室。
毕竟现在景弈还是新人，物料仅有几张剧组剧照，网上大部分还是好感他的路人。
从关外到关内，一路上，他们只偶遇了几个路人粉。
并没有出现什么人气爆棚，机场人山人海的景象。
但邵臣刚上飞机，还没等到飞机起飞，反而等到了霍轻原的来电。
霍轻原兴高采烈地吃瓜：“你又上热搜了！连着三天上热搜，真有你的！”
邵臣还以为是齐旭的粉丝转嫁愤怒，没想到点开热搜，反而有些好笑。
刚才偶遇的几个路人，把他和景弈的照片传上微博。
没想到，一下子热度爆炸。
【卧槽？？邵臣长得这么好看的吗？！】
【狗仔你们技术不行！都不如人家随手拍的生图！】
【这居然还是生图素颜……】
【全盛娱乐，别推那些歪瓜裂枣了，不如把你们经纪人推出道？流量密码，懂？】
【哥哥你眼睛好漂亮呜呜呜！】
【这就喊上哥哥了？太过分了，也让我喊喊！】
过了没多久，有个博主还发了一段视频。
是刚才他在咖啡店撞见的小姑娘。
视频里，她的声音紧张得要发抖：“我不是故意要偷拍的，是不小心拍到的！”
邵臣安慰她：“没关系，你不要紧张。”
她又问：“……那个，你是不是不喜欢被拍？我看网上都没有你的照片。”
邵臣顿了一下，声音温和：“我不介意，只是不习惯。”
【我晕了，我信爆料了，他声音也太好听了叭！】
【救命，他一开始是不是还打算套路博主，想用她喜欢的明星签名照，把这段视频换过来？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邵臣第一次有公开照片和视频发在网上，是吧？】
【之前他也应该跟过艺人活动吧，难道没有粉丝拍到过一张照片么？】
【为什么藏着掖着？一般人也不会这么讨厌拍照。】
【不会是因为被曝光偷拍的缘故吧？？……天哪，突然觉得好可怜。】
【听说因为性格软，他以前经常被人欺负，被恶意针对。】
【这也太过分了？！】
【不是，看着这张脸，居然有人欺负的下去吗？】
“………………”
等等，你们人设脑补错了。
他真的不会被人欺负，也不是性格软的人。
景弈在旁边忍不住闷声笑了一下。
邵臣眉心一跳：“不要笑我。”
“不是笑你，”景弈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经济舱位置狭小，他居然也坐得很舒服，“我觉得挺好的。”
邵臣问：“为什么？”
她们喜欢的只是一个表面的人设，和他的真实性格大径相庭。
景弈慢慢拉下口罩看他。
这还是邵臣第一次见景弈笑得这么开心。
景弈笑了一阵，说话的气音也很明显，还学着那些人的称呼。
“说明有很多人喜欢你，关心啊，哥哥。”
明明是低沉醇厚的声音，念起这样腻人的称呼，居然也很顺耳。
只是听着有点耳朵发烫。
然后景弈悠悠补充了后半句。
“但有些人的关心，千万不要信。”
邵臣：“？？”
所以这个人还是在吃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