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糟糕的感觉
听到她的发问，傅九司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嫂子，这么危机的时刻，你居然问……我的年龄哈哈哈……”
他夹着烟的手指，苍白干净，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很普通的样式，表面有些磨损，似乎已经戴了很多年。
苏旎反问：“你不也在抽烟吗？”
傅九司：“对哦！小嫂嫂，可是，我这人有个毛病，我一着急，就想抽烟。”
苏旎收回视线，看向前方的路，车已经行至郊野，“西城的人有这么厉害吗？居然能扣押了沈湛？”
在她心里，沈湛无所不能。
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事儿能够难倒他，无论是正儿八经的，还是吊儿郎当的，他总能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今日醒来，发现身边没了沈湛的身影，她会感到慌张。也许，是这些时日沈湛给予她的安全感太足，导致现在有一点点不对劲，她的心里就会产生巨大的落差。
这是一种很糟糕的感觉。
人一旦产生依赖，就会变得患得患失，等真正离开的时候，就像戒毒一样艰难。
傅九司解释道：“我在东港，他在西城，两大势力对峙，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奈何他非要泽哥的女人巫楹……”
他说完了，苏旎问：“巫楹？那天软榻上，那个颓废男的女朋友？”
她话一出，车里的人全都乐了。
傅九司笑得前俯后仰，车子左右摆了一下，吓得苏旎抓住了旁边的扶手。
傅九司掐灭烟丝，丢到窗外：“小嫂嫂，你可真有意思，颓废男哈哈哈哈哈……”
车子继续往前，地形突然变得整齐划一，路边是修剪得当的绿植。
行上路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红砖乌顶的哥特式古堡。
教堂式的尖顶高耸入云，古朴的红砖墙上攀满了纯洁的白蔷薇，在阳光下温柔绽放，周围萦绕着湛蓝的水系，静谧又美好，仿佛圣经中描述的伊甸园。
桥门里出来一行人，看穿着，似乎是保镖，他们围着车辆上下检查。
傅九司探出头，“你家老登在哪？告诉他，你们千呼万盼的傅九爷来了！”
领班拿起对讲机报告，其他人充耳不闻，仍旧仔细检查。
苏旎有点好奇，“老登？能有多老？”
傅九司看了一眼侧视镜，“凡是比我年纪大的，都是老登。”
苏旎想了想，指着自己的鼻尖，“那我们岂不都是老登？”
傅九司一拍方向盘，笑得不能自理，“嫂子，你太有意思了！既然如此，嫂子猜猜我的年龄。”
“19？”
“不对。”
“23？”
“再猜。”
“25？”
傅九司敛住笑意，“我今年32岁。”
“啊？”苏旎震惊了，“你在骗我吧！”
“不信你问湛哥。”
“沈湛才25岁，你为什么叫他哥？”
他看着蔚蓝的天，想了想，说：“因为我喜欢当个小孩，纯粹。”
车被放行，通过路桥，来到古堡的朱红色大门前，苏旎跟着几人下了车。
这次又从门内出来几个仆人，有男有女，他们正正反反检查着来访者。
又被放行后，苏旎小声吐槽了一句：“感觉这比进总统府还困难。”
“小嫂嫂，九爷带你见见世面。”他领头，走在最前面。
城堡的内部装修也是极致奢华，傅九司轻车熟路，几人跟着他穿过门厅，右拐进入孔雀长廊，通道铺设的是橡木地板，走上去发出吱吱的声响。
苏旎仰头看着傅九司清俊的背影，问：“小九，现在流行文斗还是武斗？我们没有武器什么的吗？”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苏旎，笑得月朗风清，“小嫂嫂懂得还挺多，不过，现在流行商战和联姻。”
“这老登年纪这么大，还要别人的女朋友当老婆？”
傅九司笑眯眯地附和着说：“就是就是！”
“也不知道还剩几颗牙，能咬动吗？”
听到这话，傅九司“扑哧”笑了出来，苏旎才发现他有一对好看的梨涡。
几人走到尽头，已经有人在此等待，是一位穿着欧式长裙的侍女。
她引着众人继续走，台阶盘旋向下，墙上悬挂着明亮的壁灯。转了几道弯后，苏旎终于又踩到了平坦的地面上。
眼前又是一扇大门，如梨花般洁白高贵，嵌着繁杂的图样。
有人从里面拉开了门，灯光亮到刺眼，“来了嘛！九爷。”
坐在白色沙发上的男人看着四五十岁，留着一嘴大胡子，头发很短，根根朝上直立。他双眼锋利如鹰，鼻梁很高，驼峰微微起伏，薄唇紧抿。
男人一下下把玩着手腕上盘卧的纤细白蛇。
傅九司直截了当：“樽爷，我的兄弟呢？”
巫樽按动手边的开关，墙上的大屏幕切换到了黑暗的水牢，苏旎一眼就看到了沈湛。
他垂着头，似乎晕过去了，头发潮湿，搭在额前，双手被锁在墙壁上，水已经漫到胸口。
“九爷来的够快嘛！这水还没有淹过脑壳。”
苏旎看到水牢上方有一个巨大的沙漏，红色的沙子缓缓流逝，而水，也在慢慢上涨。
傅九司看着屏幕里的风泽和沈湛，先开口了：“怎么说？谈谈？”
巫樽接过侍女递来的雪茄，浓白的烟雾里，是他若隐若现的脸。
“九爷，你知道我是个爽快人嘛！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一直很钟意你嘛。只要你跟我的女儿巫楹结婚，我就把他们都放了嘛。”
苏旎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意思？这个男人是巫楹的爸爸？
傅九司：“巫楹喜欢风泽，人尽皆知。”
巫樽摸了一下蛇头，立马接道：“我可以装作不知道嘛！”
苏旎大概明白了，“大叔，感情是强求不来的。”
他笑了，否认道：“不不不，强扭的瓜也很甜嘛！你不扭，就会被别人扭走，到时候你什么也没有嘛。”
苏旎被堵的无话可说，感觉他的说法又对又不对的。
巫樽探究的目光落到苏旎身上，“你是哪位嘛？”
苏旎对上他锐利的眸，“我是沈湛的妻子。”
巫樽把雪茄在烟灰缸上滚了滚，灰白的灰尘簌簌落下。
“早就听说沈湛结婚了嘛，如今终于亲眼见到，你来捞这小子，你不怕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