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玉石俱焚
苏旎看着顶上细软的红丝床幔,她在想自己怎样才能逃走,逃到一个让他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男人俯身捏住她的下巴,“不专心,在想什么?在想怎么逃离我?”
沈湛总能一眼看穿她的内心。
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始终都是赤裸裸的存在,身心,包括灵魂。
“苏旎,永远也别想逃离我的掌控。”
苏旎扬起手就要给他一巴掌,(无语,过审)
他的目光染上一抹(过审),“旎旎,你越反抗,我越兴奋。”
“你滚开!神经病!我要离婚。”
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阴冷,“把这两个字从你的字典里丢出去。”
苏旎一脸不服,被亲肿的嘴唇紧抿,大大的眼睛里是倔强在充当底色。
“再让我听到这两个字,嘴给你亲烂。”
“沈湛,你真烦!”
“这是撒娇?”沈湛勾起嘴角。
见苏旎把脸扭了过去,不理会他,他又说:“这么多年,骂人的话都没学会几句,骨头倒是挺硬,总想与我抗衡。”
他掰过她的脸,直视她,“苏旎,你就仗着我宠你是吧……觉得我不敢拿你怎么样是吧……”
“没有……”她又解释道:“那句真的是客套话,我觉得是因为我,才把他的单子搞砸的,所以……”
不提还好,一提沈湛更来气了,也更酸了,“苏旎,我们是夫妻,你从未跟我说过一句关心的话。”
“……不好意思,以后我会说的。”
她突如其来的示弱,让沈湛倍感不适,他挑眉道:“那就从现在开始说起,让我听听你对我的关心。”
她想了一会儿,问:“你饿了么?”
沈湛嗤笑一声,半天她就憋出来这一句,“(过审,你妹!)”
(呵呵),铺天盖地般袭来。
……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有细雨婆娑的声音,盖过了苏旎的呜咽。
她累极了,一双杏眼无神的注视着床顶,晶莹剔透,珠泪涟涟,夹杂着雨后承欢的娇媚。
沈湛把她按在自己怀里,手轻抚她柔软的发丝,哄着她睡觉,想着暂且放她一马。
却不想,苏旎的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收紧。
他轻而易举扯开,跟混球似的嘲笑她:“还有力气?想掐死我?怎么不把这力气用在‘正事儿’上?”
苏旎没有说话,直接闭上了双眼,只听见沈湛在她耳边低语:“旎旎,你还不如在枕头下藏把刀,在我们共赴巫山时,捅进我的胸膛,我不会反抗。”
她没有说话,伴随着细碎的雨声,她的呼吸声变得均匀且绵长。
空气中,暧昧与腥甜被雨水尽数冲逝,徒留静谧与安好在互相温存。
温暖氤氲,灯光摇曳。
沈湛黑眸涌动,抚着她的侧脸,轻语道:“苏旎,我的爱,是霸占、摧毁、破坏,是不择手段……从此以后,我们没有一拍两散,只有玉石俱焚。”
……
再醒来,已是第三天。
“苏小姐,您醒了。”
一旁看护的侍员看到她醒来,立刻帮她倒水。
苏旎看着自己身上白色的睡袍,身旁却空无一人。
她看着那杯水,并没有接,反问:“沈湛呢?”
脱口而出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仍有些许嘶哑,她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温凉,像山泉流淌,润人心脾。
侍员微笑,回答道:“沈总有事先走了,他让您在这里好好休息。”
苏旎掀开被角,“哦,我没事了,我上班要迟到了,请你帮我准备一身日常穿的衣服吧。”
侍员拿来了早已备好的衣服,说:“苏小姐,沈总已经帮您请假了。”
苏旎脱下睡衣,看着身上的青紫,闻起来有一股药草的清香,看来已经上过药了。
“请了多久?”
“两天。”
她穿衣服的手顿住,“什么?我睡了多久?”
“您睡了两天。”
“……”
真不愧是沈湛。
苏旎穿好衣服,“我先走了,谢谢你。”
侍员把她送到了楼下,苏旎便让她回去了。
苏旎掏出手机,打给杨景程,没一会儿,便接通了。
“喂,杨经理,我是苏旎。”
杨景程:“哦,有什么事吗?”
“不好意思,杨经理,我这两天有事请假了,我现在立刻回去上班。”
电话那头的男人轻轻地笑,他说:“苏旎,今天是周六啊!”
“……实在不好意思,我记错日子了。”
“没事。”
“嗯……那我先挂了,打扰了,杨经理。”
苏旎仓惶挂断,生怕晚了一秒就被发现端倪。
她这算哪门子工作?本来平静如水的生活,因为沈湛的出现而全部乱套。
刚把手机放进包里,铃声又响了起来,是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喂,您好。”
“嫂子,湛哥出事了,被西城的老登扣起来了。”
是傅九司的声音。
听到沈湛出事,她心中突然有些不安,“小九,你在哪?”
傅九司:“你还在茉莉号上?我去接你,三分钟。”
苏旎回头,看到豪华巨轮身侧漆印的一行英文——f·jasmine。
f·茉莉。
“对,我在这里。”
挂断电话,苏旎抬头望着天空,今日的天气很好,碧空如洗,风轻云净。
可是她的心情,却莫名的糟糕,焦急,这个词对于温吞的她来说,简直是个极差。
目光所至,船上的人在青天白日依旧络绎不绝,繁华的像一座水上小镇。
突然,傅九司来到了她的身边,他开的越野,和他气质截然相反的车型。
傅九司探出头,冲着苏旎打招呼,“嫂子,坐副驾。”
“好。”
上车后,苏旎发现后排已经有两个人了,再加上开车的傅九司,坐的是满满登登。
傅九司提前打了预防针,“一会儿刀枪无眼,嫂子,我来不及护你,你可要护好你自己。”
这话听得苏旎一个激灵,“小九,我们要去什么龙潭虎穴?”
“龙潭虎穴也要闯啊!湛哥和泽哥可都在里面。”
苏旎没有说话,垂着眼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颠簸,她转头看向傅九司。
他夹着烟,手伸向车窗外,右手把着方向盘,今天仍然是简单的白t恤和发白的牛仔裤。
苏旎突然很想知道他的年龄,问:“小九,你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