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优美的你， 漂进了我荒芜的城
许久未见沈湛，他晒黑了一些，眉眼更锋利了，微挑的狐狸眼诱惑又危险，像是凛冬的火焰，勾人拥覆，却会灼伤手指。
沈湛没说话，指腹轻轻抚上她的眼角，苏旎的身体立马往后躲闪。
“别动。”他命令道。
手指擦过眼尾，指尖留下一道淡淡地黑迹，“这是……画的？”
兰冰洁端着托盘，在背后默默看着沙发上的两人，眼神晦涩幽深。
沈湛听到了兰冰洁走路的声音，抬眼看去，兰冰洁瞬间换上温柔的笑，“是啊，这是眼线笔画出来的。”
“苏旎还用画这些？”
她拿杯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把果汁平稳地放在桌子上，“旎旎确实不需要这些……”
沈湛：“画这个东西去学校，要被老师骂的。”
兰冰洁把托盘抱在怀里，笑道：“是啊，学生还是要以学习为主。西柚芒果汁，旎旎快让你湛湛哥哥尝尝，我去清洗一下榨汁机。”
她朝着厨房走去，态度瞬间变得冷淡，看来是她想多了，两个孩子能翻出什么风浪？
“沈湛，你喝吧。”苏旎把杯子递给他。
看着杯子中的澄黄，沈湛拧起眉头，“我不喜欢芒果的味道。”
苏旎：“那你要喝水吗？”
“我不想喝水。”沈湛今天心情好，想逗逗她。
“那……你等一下。”她起身走向墙边的行李箱，上面立着她粉色的书包。
“沈湛，要么你喝这个吧？”
看着她手中的草莓牛奶，“就是……我已经喝了一口，如果你……”
苏旎还没说完，沈湛就接了过来，打开直接喝了几口，“我不介意。”
奶香中和着酸甜，像苏旎。
“你怎么今天才搬过来？”沈湛咬着瓶口，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慵懒松弛。
“妈妈说她要打扫一下家里，所以我住了两天酒店。”
“哦，你东西真少。”看着孤单的小行李箱，沈湛说。
“都烧得差不多了……”
“抱歉。”沈湛突然来了一句。
苏旎不明所以，“为什么要道歉？”
“没事。给你这个。”沈湛从包里掏出来两支笔。
“啊？你是从哪儿弄到的？居然和班主任的那两支一模一样！”苏旎很惊喜。
“翟青和林致远那俩小子良心发现，看我在病床上受苦，作为安慰送我了。”他当然不会在苏旎面前说，是自己求爷爷告奶奶才弄来的。
“他们俩真好。”苏旎脱口而出。
一句话听得沈湛黑了脸，他俩好个屁！他沈湛对苏旎才是一顶一的好！
她又说：“不过……他们送你的，你给我不太好吧？”
“我沈湛的东西，自然是想给谁给谁，咱俩不是一组吗？我给你理所应当，全当你帮我提升成绩的回报了。”
听着沈湛的话，苏旎歪头想了一下，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那，谢谢啦！沈湛。”
苏旎笑得很甜，比草莓牛奶还要甜，她转身朝着书包走去。
沈湛：“诶！等一下。”
苏旎：“怎么了？”
“你不给我留一支啊？”沈湛看着她手中的两支笔。
苏旎笑出声，“哎呀，太开心了忘记了。你要哪个？”
看着她摊开两只小手在自己面前，沈湛盖上瓶盖，伸出手指开始挑兵挑将。
兰冰洁路过看着玩闹的两人，笑说：“你们玩吧，我去卧室整理东西。”
苏旎笑着点点头，沈湛没有回应，嘴里还在挑着，“苏旎，我被你打断了！”
“我怎么了？”
“你笑了。”
“啊？”
沈湛挑中了那只银白色的笔，苏旎顿时一脸失望。
“怎么了？你想要我这支？”沈湛拿着银白色在她眼前晃悠。
“嗯。”苏旎满眼期待。
“叫声好听的，我就跟你换。”
“叫什么？沈湛……哥哥……吗？”
听见她稚声稚气地喊着自己，沈湛的耳朵都红了，一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我才不要当你哥哥！”
“那我叫……”
“算了！就这样吧。”沈湛赶紧把笔换了过来。
他把银灰色的笔装回包里，戴上黑色鸭舌帽，又拿起喝得只剩一点儿的草莓牛奶瓶。
“我走了。”
“好。”
“过来送我，苏旎。”
“哦。”
“就送到楼下吧。”虽然他想一直跟她呆在一起。
“好。”
电梯里。
“苏旎。”
“嗯？”
“你这么乖，当我小弟吧？”
“我不要！”
听到她拒绝，沈湛窃窃地笑。
晚上，沈湛把这支银灰色的笔，还有洗干净的草莓牛奶瓶和上次苏旎送他的漫画书放在了一起，锁进了抽屉里。
他拿出一个笔记本，干净，整洁，没有任何人的名字，只有寥寥几句话，字迹锋利遒劲。
“像一船翠香的水果，
沿着威尼斯黑暗的运河漂流。
你呀，
优美的你，
漂进了我荒芜的城。”
—
清晨，朝阳温暖柔和，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深红色的实木地板上。
“喂，苏旎？”
苏旎接通电话，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才早上六点，难不成公司出了什么事？
“喂，您好。”她刚醒来，声音软软糯糯的。
“苏旎，你当我是死了吗？你真和沈湛结婚了？”
苏旎听清了对面女人的声音，顿时清醒了。
身后的沈湛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冷静说道：“你想死就去死，没人拦着你。是我逼着苏旎跟我结婚的，有问题吗？”
“你们！沈湛，你就不怕你爸爸怪罪？”
沈湛把苏旎搂得更紧，情欲未尽的沙哑嗓音传出一阵低笑，“他算什么东西？”
电话未挂，沈湛直接丢到一边，兰冰洁在里面骂得很脏。
“啊！痒……你别吹……”
沈湛朝着她的耳朵吹气。
“喂！你们在干什么？我还在跟你们打电话，你们就开始了？”兰冰洁在电话那头要气炸了。
沈湛坏笑，伸手把电话挂断，搂着苏旎不住地亲。
刚醒的她又娇又软，声音细细腻腻，在沈湛听来就是撒娇。
沈湛喜欢到了骨子里。
他见过她的坚韧，她的勇敢，她的悲伤，她的快乐，多年前的沈湛稚嫩弱小，无能为力，现在的沈湛足以为她遮风挡雨，成为她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