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出山入湖

    无生门门主·无生仙山宿望见宗门的魂明灯光芒大减，便知副门主陈雨麟和一干门人，在这次灭口行动中损兵折将，蒙受颇大的损失。

    时隔多年，他，亲自出手了。

    但他亲自出山，却并不是为了给门下被杀的弟子们复仇。

    自认为自己踏上的是修行成仙之路的无生仙·山宿，不在乎门内几个弟子身亡几个高手暴毙。他在乎的只有所需的炼丹练功材料有没有拿到手。

    无生鬼剑陈雨麟折在了外头，虽不知是哪方势力、哪方高手，可就在这争夺天材地宝的关键时刻，必然大有缘故。

    一向隐居读经的无生仙·山宿，非出山不可了。

    岩洞外，正微微地下起了小雨，月色的辉光已然暗淡了下去。

    岩洞内，未曾见过这般阵仗的无生门门人，忐忑不安。只有几个年纪很大的老头兀自沉思，回忆起了门主为数不多的亲自出手的时候。

    山宿走到洞口，收到命令的下属门人早已在外列队等候。他们分成多队，举着火把，站在洞口延伸出来的道路的两旁。一个身着素衣的老仆，牵着一匹高头大马在道路右侧等候。

    无生门门主跃身上马，把手一举一挥，所有人都心领神会，将手中的火把埋到土中熄灭。等到门主走到队伍最前头，排队等候的无生门门人沉默地跟了上去。

    一支安静到骇人的无声队伍，朝着那山村进发。

    而在那山村周遭，造成无生门众多高手折戟沉沙的玄嵬军武人，已经减员至两人。最后战场上，能够站立的，便只剩左丘无杀一人。虽然杀手们的暗器难以直接对武人们造成致命伤，但是上面所喂的剧毒却多少能够通过微微破损的皮肤渗入体内。

    力战之下，虽然最终将那些无生门的妖人杀退，却也促进了毒药在体内的渗透，最后毒发身亡。中毒较轻的则浑身脱力，不敢再运玄功，静待身体恢复。

    这场杀意震天的战斗，把令狐重霸一行人惊动了。不管是远处传来的喊杀声还是那滔天的武人和杀手激战释放出来的杀气，都十分的惊人。

    “李、李爷爷。我们撤、撤退吧！”

    令狐重霸看着眼前打坐养神的李士聪，结结巴巴地说道。虽然那战场离自己所在尚有不小的一段距离，身旁又有众多好手护佑。但即便是武功修为不高的他，也能感受到那是玄嵬军武人和无生门杀手的激战。

    玄嵬军和无生门，爆发了激烈的战斗，就在气意感知距离的边缘上，这怎能不让人多想？

    “少主不必过于担心，这正好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李士聪淡然道，他仍微微地闭着眼。

    他又道：“我们进山之时，便多少感觉到了有人在追踪我们。只是情况万分火急，顾不得这许多。现在这两拨追踪我们的人彼此之间居然火并了起来，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大好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两只黄雀强者相杀，我们只要稳稳地去取得那蝉就好。”李士聪最后道。

    说罢，他又继续屏息凝神打坐了。

    帐篷外，令狐家的刀剑教头陈安之和棍棒教头王忠岱，已经从帐篷的被窝里爬出，拿上自己的寒霜剑和盘龙棍，在营地周围警戒。而继承了八纮拳的司徒良，则按兵不动，继续坐在火堆旁守夜。

    虽然远处杀声震天，但营地四周暂且无事。

    而潜伏在营地周围的许渊和紫华，则惊异不已，加之心绪复杂。那与无生门战斗的玄嵬军武人，不正是左丘无杀他们吗？

    这边战得尸横遍野，那边为了不拖累武人选择滚落山崖的叶玄逍和云齐边，在一段长长的翻滚之后，重重地砸进了水里，失去了意识。

    漫长的一夜逐渐过去，令狐重霸众人听得林间鸟鸣逐渐响起，声音越来越嘈杂。而红日也慢慢地从山的那头爬上，把它的光和热洒落。

    一个让人诗意大发的夏日清晨，只是刀头舐血、各有目标的武人和修炼者们无心欣赏。

    营地中的老者重新爬上了附近的光滑的大岩石上，盘腿坐着，开始驱使感知绝学。其他人则手执兵器，在他周围护卫。

    他的养女李融香手执墨绿色的长鞭，站在身旁。

    日头高升，已到晌午。

    浑身大汗虚脱的李士聪对围着他的众人说道：“真是奇怪。分明感觉这巴虺巨蟒的微弱气息，便在这湖底之下。只是这异兽竟能在水底存活么？”

    “都说蛇大成蟒，蟒大成蚺，蚺大成蛟，蛟大成龙。这巨蟒，不会变成水底的蛟龙了吧？”令狐重霸回应道。

    “这可难办了。人要是在陆地上，还能和猛禽异兽一搏。但人若在水中，不过是任由水中兽类蹂躏的弱者罢了。”

    陈安之闻言，摇头叹气道。

    众人一筹莫展。这时，光头络腮胡的王忠岱打断了其他人的沉思，道：“我以前在江湖上走南闯北的时候曾从散人好汉那学得个闭气潜泳之法，就由我打头阵先下去探路如何？”

    令狐重霸和李士聪闻言脸色凝重，轻微地摆了摆头，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答应王忠岱的主意。司徒良从营地里找来一根长绳，将王忠岱的腰腹绑住，叮嘱他要是在水底遇到危险，便以内力震动身上绳子，上面的人便会全力将他拉上来。

    顺着李总管指出的方位，王忠岱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猛子砸进水里，朝着大致的方位潜泳过去。今日阳光灿烂，湖水亦清澈无比，王忠岱不费什么功夫就看清了湖中物事。经过反复出水换气再潜泳寻找，最后果然让他在湖里水边的石壁上找到了一个水中洞窟。

    又到水面上换了一口气后，王忠岱直奔洞窟。往里面游了一段后，发现里面居然有个空洞，其背后有一条通道。此刻刚好长绳拉尽，他便把那绳解开，绑在旁边的突出的岩柱上，只身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