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修炼者
在身子已能自由活动后，神秘男子便不再麻烦云家夫妇，自己独自一人住进了村民们安排的土地公庙里。
在这邻里之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山村，一个小小的庙宇自然是不需要专门安排人看守的——里面既没有什么金银制成的烛台，也没有什么名木制成的香案，村子里更不会有什么小偷，只是找个地方安置这位可怜人罢了。
但令村民们惊奇的是，他们原以为残疾的神秘男子要靠村民接济才能维持生活，什么也做不了。却意外发现残疾男子写得一手好字，不仅可以给村民们抄书、写对联，教教开蒙的孩子们识字用笔，路过山村的商队更是愿意花费不菲的润笔买他的书法。在建起新的庙后，村民们索性把原来的庙改成了私塾和书斋，让他管理。
他还时常进入林子深处，有时用飞石，有时靠陷阱，捕获诸如野兔飞鸟等小动物。有时带着孩子们去抓鱼，他在岸上觑鱼儿觑得准了，便投出鹅卵石，将其击晕，再由孩子们收集起来。捕来的野味，除了分给孩子们一部分，其余的都送给了云家，以报答当年的恩情。看上去完全就是个残疾的老头的“叶老”，即便有一只脚只是根木头，也丝毫不影响他在深林和村落之间穿梭。
山中无事，日子便这般过去。
昔日只是个五岁娃娃，练了村长教的锻骨功一次也只能挑一小木桶水的小齐边，如今也已长大成了一个能挑着两大桶水在山间健步如飞的健壮少年。
“铁头铁头，村子里来了一帮修炼者，快去看啊。”几个少年从正在挖笋的云齐边身边跑过，边往村子里跑边对着他喊道。那些都是他幼年的玩伴，如今也都长大了。
修炼者一词，云齐边自然是不陌生。
老村长告诉过他，其实村子里跟着村长练习锻骨功的，也可以说是修炼者，他自己自然也不例外。修炼一事，人人都可以入门。而且有的功法，譬如锻骨功，练了便能强身健体、活筋淬骨甚至延年益寿，普通人练习对身体和日常生活大有益处。
但是练功又有境界之说，境界又有高低之分。要想获得和运用所学功法带来的有着巨大威能的奇异效果，得突破到一定境界。想要有境界乃至突破到一定的较高境界，那就非得专门一心一意走上修炼之路不可了。而聚集了一群修炼者互相学习教学相长的地方，往往被世人称作“门派”。想要进入学习，就得通过各种方式“拜入师门”。
也因此，普通人即便自己练习了一些简单的入门功法，也不会被认为或者自称是“修炼者”。只有那些拜入山门或者一心踏上修炼之路的，才会被承认是“修炼者”。
老村长知道的还挺多，云齐边心想，他一直以为村长只是个普通的强壮种田老头呢。
不管怎样，在这罕见外来人的山村，突然来了一群修炼者，自然是勾起了云齐边的好奇心，他要赶回村子去，看上一看。
山中村落，晒谷场。
五个身着道袍的修炼者，四男一女，正在晒谷场旁的茶棚休息。
时有过路的商队和走镖的镖师经过山村，故而村子里多少有些为过路旅人准备的休息场所。虽然商队或者走镖的队伍里，常有练武之人乃至修炼者随行作为保护，但这身着道袍显是“门派”中修炼者的到来，还是头一遭。
“您好，打听一下，有没有在这附近看见过巴虺巨蟒？”队伍里最年轻的一个修炼者，向周边围观他们的村民问道。
“什么巴、蟒？”围观的村民疑惑不解。
“你是说参天大蛇？”一个村民问道。
年轻的修炼者发现自己好像说的过于拗口了，便补充说道：
“就是一条特别特别大的大蛇啊。有没有见过？”
“哦哦哦，你是说‘参天大蛇’。”一个村民回应道。
“那不是老头子骗小孩子防止他们跑进山里出不来的吓人故事吗？”另一个村民说道。
“老刘头，你不是说你年轻的时候见过吗？跟道爷们说说呗。”一个皮肤黝黑的村民说道。
“啊，那是六十年前，当时我也十八，她也十八，我俩……”围观群众里一个的老头说。
“行啦行啦，李大哥你就别逗老刘头玩啦，他本来就傻，你还……”正在给修炼者们泡茶端上的大娘对着人群骂道。
听着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开来，年轻的修炼者想继续问下去，却无所适从，愣在原地。修炼者队伍中一个高大的修炼者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回位置上。
“这巴虺巨蟒真的在这吗？”年轻的修炼者向其他同门发问。
“不好说。但是你看，这个村子里的人没见过，却又有关于它的传说。这说明什么？”队伍里的女修炼者反问道。
“嗨，乡间怪谈，什么妖魔鬼怪都有。有关大蛇形象的民间传说，到处都是啦。我们这一路走来，听到的还少吗？”另外一个修炼者回应道。
“我们走的这一路，恰恰师叔所查到的，是巴虺巨蟒有可能出现过的地方。”高大的修炼者说道。他又对着刚刚说话的修炼者严肃地说道：“小许，出门前师尊的嘱咐，你没有好好听。”
“师兄，我……”
姓许的修炼者突然遭到他师兄这一顿训斥，脸红耳燥，不知如何回应，只好低头喝茶。
“大侠们可是来找那参天大蛇？”围观的人群边上，挤进来一个药师打扮的男子。
“你见过大蛇？”女修炼者问道。她能从气中感觉得出，对于他们所追查的事，眼前的药师的态度跟那些将信将疑的村民不一样。
这个药师，是确信有这一大蛇的。
“没，我也没亲眼见过。但是……”药师回答道。
他又道：“多年以前，本店进过一批大蛇的鳞片。那鳞片之大，不似一般的野兽。虽然这些鳞片多年来多被做药用，但还剩几片，阁下要不过来确认一番？”
听到药师这番话语，在座的所有修炼者都站起身来。高大的修炼者急忙说道：“好，好，你快带我们去看看。”
说完，他又从袖中掏出两锭金子，说道：“若真是那大蛇的鳞片，这两锭金子就是你的了。”
药师连忙拒绝，说道：“这大蛇鳞片作为药材虽有妙用，比之一般的蛇蜕好使得多，但也不值这许多金子。”
高大的修炼者笑着说道：“这两锭金子是你说的消息的价值，是赏给你的。”
“若真是那巴虺巨蟒鳞片，我们会用更多金子买下。”他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