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螳螂捕蝉
———你挑好日子后，我会叫人去接你。
傍晚的餐桌上，时音还在想这件事用餐漫不经心。
佣人替苒苒斟完果汁，到时音旁边时她摆手说：“不用。”
时敬谦坐她对面，时行川与温婉分别坐餐桌两端，刀叉轻轻撞响，一家人用餐氛围安静。
直到时行川对温婉说：“下个月莫格要来住几天，你记得安排一下房间。”
“老爷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
时行川稍微抬眼，对面温婉笑一笑：“上次你跟我提过一次，那时候我就差人准备了，我还给她准备了一件礼物你猜是什么？”
时行川不猜，不闻不问地用餐。
时音接话：“是高跟鞋吗？上一次来，她说想要一双高跟鞋。”
“她能把鞋跟踩烂。”时敬谦毫不客气地来了一句这个。
时音看他一眼，他立马闭嘴。
“不是高跟鞋，是一件礼服，她也到了好好打扮的年纪了。”时夫人边说边朝佣人招手，“去拿过来给音音和苒苒看看，是不是女孩子喜欢的款式。”
佣人去拿的过程里，时行川仍旧泰然自若地吃饭，时夫人说：“我还特地挑了一个年轻人喜欢的牌子。”
时音喝口水，问道：“是妈妈认识的设计师举荐的牌子吗？”
温婉笑：“是啊。”
“那一定很漂亮。”
闲谈之间佣人拿着盒子过来，她递给温婉时特意俯身，轻语：“夫人，礼服还没交款，我今天去卡内取不出钱，设计师说是熟人就让我把礼服先带回来，款要在三天之内打过去。”
温婉没当没事：“我不是给了你三张卡吗。”
“都不能用。”
四个字简简单单，时音与时苒都听着，温婉手上停顿，她仍旧不露声色，只是安静看一眼对面的时行川，随后稍稍点头让佣人退下。
时行川面无表情地用餐，就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晚餐过后，温婉与时行川在书房内大吵一架，温婉句句压低，时行川字字逼人，两人话题都围绕在银行卡被冻结的事上，时不时提一句时音。
时音在书房外听了一会，平静地回房，关上门后疲惫地蹲在地上，长发都散落下来。
过了一会，她从包里翻出纸条，拿手机，她走到阳台后又把门关上，打他留下的号码。
接电话的人是粟智，粟智好像知道是她，一开口就是：“时小姐。”
“我要直接跟他对话。”
“少爷正在用餐。”
“你说是我的电话。”
“少爷知道是你的电话。”
时音安静不说话的那几秒里，粟智叫过她一次，她仍旧不说话，然后果断地挂掉电话，电话两分钟被回拨过来，她接。
“脾气这么大啊。”席尙景说。
他那头还有纪伯伦和宇文策的谈话声。
时音叹气地说：“你架子这么大，我脾气要怎么好。”
“那一天？”
他说话方式总是直来直去，对她打这通电话的来意也捉摸地清楚。
时音闭眼回：“明天，但是，”她很快强调，“这件事除了你，我，和你的管家以外，不准让别人知道，尤其是我的家人。”
“可以。”
“你会信守承诺吗？”
“放心，不动你，一个星期内保证让你爸大赚一笔。”他继续说，“明天放学后去学校后门，车子会等到你上为止。”
然后他干脆利落地挂电话。
时音放下手机，然后去对面，敲门里面没人应，她叫：“苒苒。”
里面还是没人应。
她叹一口气推门进去，房间里没人，浴室灯亮着，她向浴室走。
门打开的时候，时苒都不知道，她两耳都戴着耳机，整个人都淹没在浴缸里，只有脖子以上露在外面。
“苒苒！”
第二声才听见，时苒摘耳机回过头，时音说：“明天你一个人回家。”
“姐有事？”
“恩，要去见一个朋友。”
“过夜？”
“恩。”
“好，我会帮你跟妈说的。”
时音关上门，时苒也重新戴上了耳机，浴室的气温蒸汽被门隔开，偌大的房间内有些冷。
第二天来得很快。
正午时阳光姣好，时音去操场，随身带了盒果汁，韩子晴不断说：“时音你真的不吃午饭啊？你真的不吃啊？”
“我最近胃口不太好。”
“那谢谢你请我吃咯。”
韩子晴抱着她送的便当盒，开心到不行。
时音则向篮球场看去，席尙景早已在球场，自从他不去射箭部后，几乎每天都会打球。
他打球很有看头，弄得女生们形成了每个中午都观摩他球赛的习惯。
时音与他之间暗自达成的交易就在今晚，他本人看上去一点都不放心上，那若无其事的态度做得跟她一样好。
她边看边喝果汁，身旁韩子晴拉她手臂，“真没想到她能撑到现在，”韩子晴指台上的梵狄娜摇头，“快倒台吧快倒台，讨人嫌啊。”
时音看了梵狄娜一眼便收回：“可怜。”
“恩？”韩子晴问，“你说什么？”
时音：“球。”
韩子晴：“啊？”
球场上的篮球被人用力投到篮板里，可惜的是没进篮筐，球撞到篮板一角在空中划过一个很大的弧线，许多人拦截，席尙景远远盯着球，所有人都盯着球，球偏了方向直飞向球场边缘，再因冲力弹上跑道，“砰砰砰”弹到时音这儿来。
篮球滚到时音面前时她用脚抵住，球场那边立刻有反应，三个离得最近的男生同时动步，靠后的宇文策一句：“我去。”
那三个便不动，宇文策朝这边走来。
“时音，要不我们先走吧……”深知她前几天与席尙景之间的不快，韩子晴后怕地拉她的手臂，她却在看到宇文策后轻拨开韩子晴。
反将饮料盒给她：“拿着。”
韩子晴接过，说：“你干嘛？”
偏等到宇文策走上过道时退一步，然后她以迅雷之速将篮球踢向球场，宇文策被这猛球弄个措手不及，他快速往旁闪，球就直射向席尙景，席尙景反应也快，轻轻一侧身就躲过，最惨的是纪伯伦，他又中招，讲战术讲得不亦乐乎时噗一下仰面倒地，席尙景笑一声，回神后的宇文策怒火冲天地指过来：“时音！”
女生们已呆住，时音拿回韩子晴手拿着的饮料盒，不说一句话，不给一句解释，边吸边转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