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螳螂捕蝉
第二天没有来,第三天没有来,第四天仍旧没有来,不过没关系,时音最多的便是耐心,她继续等,天天等,每次伴着铃声走进,伴着铃声走出。
学校上午的课平淡无奇,周遭小纸条频传,学生细碎讲小话,时音则撑额看着黑板,笔在指间轻轻地转。
讲师正拿粉笔在黑板上作画,讲到入神处一甩手,忽被什么给痛到,嘶地倒吸一口气,学生们回过神来向讲台望,原来是手被课桌翘起的铁皮切割面给刮到了,伤倒不严重只是破了皮。
那会时音没注意也没看到这一幕,倒是梵狄娜静看向起了边的讲台。
下课铃响。
老师收拾教案,临走前说:“下节体育课,除了值日生留教室擦黑板以外,大家都去操场集合。”
今天是音值日,她得擦黑板,时苒和其他人就都先走了,教室里就剩下磨磨蹭蹭的梵狄娜和擦黑板的她。
时音刚擦完黑板下阶梯,被经过这里接水的梵狄娜轻轻一推,一切来的太突然,时音条件反射地用手扶课桌,但左手被课桌切割的尖锐部分划伤,整个掌心都在淌血。
这一幕被临时进来放手机的韩子晴看见了。
韩子晴脸色一变,边走边吼:“梵狄娜你疯了你怎么敢推时音?你就不怕苒苒和她哥哥找你算账吗!”
梵狄娜看走过来的韩子晴,脸色都白了,她特意等到所有人都走后才敢下手,可没想到韩子晴会突然返回。
梵狄娜转念一想教室里又没监控,她还有席尙景护着,单凭韩子晴的一面之词,老师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梵狄娜很快地回:“没有……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是不小心的……我……”
时音额头有冷汗,眼内极其平静地看一眼作俑者。
韩子晴掏出纸巾替她捂住伤口:“没事,伤的不深面积也不大,就是血流得多,涂点药应该不会留疤。”
韩子晴知道时音手漂亮,会弹钢琴,于是安慰地说。
后来去医务室处理完伤口,返回操场的路上时音再三叮嘱韩子晴:“这件事不能和苒苒讲,她知道了肯定会和梵狄娜动真格。”
韩子晴虽不懂她这么做的用意,但还是答应了。
时苒看到的时候,声音带着一点抖:“姐,你手这是怎么了?”
时音反压她的手,“我没事,就是不小心给划伤了。”
时苒自责地说:“我就不该先走把你一个人丢在教室,伤口大吗?严重吗?缝针了吗?医生有说多久好吗?”
她晃了晃手给她看:“就是一个口子,还没严重倒要缝针的地步。”
……
午休她照旧去小教室等席尙景,她出神地看着被包好的左手,伤口还泛着疼,下课铃响。
铃声结束,她照常准备出教室,脑里在想事以致于心不在焉,刚到前门一拉开门,眼前阳光被挡,她脚步停顿,抬头时就那么恰好对上席尙景的眼睛。
时音怔了一下,他则是刚到的样子,身上有淡淡的刚运动完的气息,边打量她边摇晃手上饮料罐,说:“坐回去。”
时音就真的坐回去了。
从梵狄娜做他女伴后,这是他第一次独身出现,手里拿着一听可乐,领带挂在衬衫领子上,到时音桌前将她前边的椅子往他这边一带,他靠站于桌边,饮料罐放桌角,做这一切都慢条斯理,悠哉自在。
时音就这么与他两相对视,气势很强,诱惑力也很强,三秒过后时音低眼将视线放到桌面的中间。
“挺有耐心,”他首先说,而后闻到消毒水的味道,目光落在她的左手上,拧着眉问:“你受伤了?”
时音:“……”
时音看他,他也在看她,因为看她,所以微微低着额。
时音把手举起来给他看,声音有些不满:“你纵容你女朋友对我动手,她欺负我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席尙景听她说完,笑,越过她的话,答一句跟她说的那些毫无相关的话:“我女朋友我都还没追到手,你自己不知道?”
时音也笑:“那你追人的方式有点差,这么久还没追到手。”
她把双手搭到桌沿:“你聪明我也不笨,你早就注意我了,上次那位老师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在报复我,报复我一天之内公开挑战你两次,还有你哪位明面上的女朋友,其实你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对不对?”
“聪明。”他用她的话回她,回得简单了当,时音再次停顿一两秒,接话:“所以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你跟我睡一觉。”
“你说什么?”
“你那儿有我想要的,我这儿有你想要的……”他刻意停顿。
霎地寂静,他知道,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
“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做交易?”
对话到这为止都很爽快,席尙景说话很直接,依旧神色不变地看司音,条件公布后进入心理战阶段。
“我们睡一觉,然后我就给你,给你时行川想要的东西,”他说,“这笔交易你不亏。”
时音慌了,她没想到他知道的这么清楚,紧接着下一秒她迅速起身,席尙景也在之后很快起来,时音开教室门被他砰一声按回去,她再开不了,皱眉看他:“我考虑一下。”
“所以是不成交咯。”他作势开门,意思很明显。
这回时音把门按回去,“是你的条件太过分!”
“你搞清楚,是你要跟我做生意,”他挨着她耳边低语,“跟我这个巨商的儿子做生意。”
然后他再要开门,时音再次按住:“可以,”把第三次他开的门用背抵住,时音快语,“我可以陪你过一夜但不做多余的!”
“好。”他答应。
……
他答应了。
教室回归平静,有一些突兀有一些状况外,时音接不下话,席尙景则真正拉开了门:“桌上易拉罐底部有联系我的方式,你挑日子后,我会叫人接你。”
席尙景走出门一步后又转身,他告诉时音:“我说的过一夜,本来就是那个意思。”
时音:“……”
时音靠着墙壁,眉心轻轻皱起,他太厉害,他真的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