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百姓怎能甘心，必会愤而起事
“将军，赶紧溜吧！”同伴急促提议道。
“溜？想吃白饭？给我滚，快传话，秦兵要吃霸王餐啊！”店家一声呼喝，守卫匆匆赶上前，手里明晃晃的长刀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这些士卒已经接到上级指令，在城里严密监视，尤其是对公子扶苏，务必警惕，有事立即汇报，严格执法。
几个汉子见状转身欲逃，可一眼瞧见旁边的情形，愣住了。”公子！”燕锦书毫不迟疑地拜倒在地。
燕锦书这个人看上去五大三粗，但行事却精明如鼠。
他迅速调查了临淄近期的大案，于是告诫众人收声敛气，谨遵军纪，谁想如今却被一件小事绊倒。
“哭穷有个屁用，燕锦书，你是秦将，流眼泪也没用。
既吃霸王餐，还想脚底抹油溜？抓着不放是我的手段，厉害不厉害？”扶苏俯视着他，语气颇重。
巡逻的士卒已抵达，见到来者连忙收起武器，恭敬行礼：”公子，请安！”
“这事和你们无关，继续巡逻去，好好巡查！”说完，扶苏便不再理睬他们的困惑，径自问道。
“公子，不是我们赖账啊，关键是那个商贩他不肯收秦铢，非得要齐大刀。
我们也拿齐大刀去换，可那些商人都不干，公子您瞧瞧这个！”其中一个士卒无奈辩解道。
“拿不到钱就想吃白食是吗？刚才路过我就见过有商人在用齐大刀换秦铢。
怎么不去换成你们需要的东西？”扶苏语气责问。
“公子，那狡诈之人确实令人愤怒，他们以二换一，这岂能忍让，简直在哄抢！明明是我们秦兵打下来的战利品，现在感觉像是反被盘剥。”士兵义愤填膺。
“敢这么嚣张？走，看看是何方神圣！”扶苏说着，决定亲自出马。
“店家，账算在本公子账上，一会派人送来铜板就好。”他对店主露出了个笑容。
“公子大人饶了小店，若是父老乡亲们知道我收公子钱，他们会指责不休啊。”店主面露苦涩。
“自己的辛勤所得何需顾忌？这不算什么。”说着，扶苏跟着燕锦书步入市集，来到了货币交易地点。
只见一批秦军士兵正在与商贩们讨价还价，企图换走秦铢，但商家坚决不从。
结果士兵们神情失落，只能换完便离去，途中忍不住抱怨，”打了这么久仗，好不容易获胜，我怎么感觉自己还是输了？”
“赢了也能被人占便宜，简直是明抢啊！”
看着那些一脸不甘的士卒离开，扶苏有些好奇，我大秦的军人何时变得如此忍气吞声？
“他们也是无可奈何，这种兑换点四处可见，我们大秦若是真强取豪夺，他们必定聚众举报，金钱之力足以翻江倒海，我们不能落人口实。”燕锦书解释道。
听到这些，看见眼前的情况，扶苏明白了，这群商人正利用他宽松的策略找漏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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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怎么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商人？”扶苏询问。
身旁的一名侍卫答道：”公子，就是这几日的事情，您采用强硬手段整治过后，临淄城总算太平了。
最初只有少数商人前来打探，回去后，大批商家跟着来了，还带来了丰富的商品！”
“最近，因为临淄民众拒绝秦国的半两钱，惹出了不少纷争，整个城市议论纷纷。
见此情况，商人便低价售出自己的货物，赢得当地人好感。
但他们只接受齐币‘大刀’，因此短短数日，商人们就积累了很多齐币。”
“与此同时，因秦 人无法使用齐币，连酒肆也去不得，在休息时间无所适从，这就使得秩序混乱。
于是李信将军派出督战营与巡逻甲士，维护安宁。”
“加上我之前对秦 人违法乱纪行为的严厉制裁，商人们动起了脑筋，开始利用这种形势另谋生财之道，以齐币交换秦半两，迅速抽空秦军的财富，再转卖给本国民众。”扶苏插话道。
“公子洞察秋毫，正是这样。”
“这群商人真可恶！秦国统一大势所趋，最终占据华夏市场的将是秦币，商人本该明白这点。
但普通百姓并未领悟。
他们将货物带到临淄，明摆着只接受大刀，并低价出售，岂不是变相抬高‘大刀’的地位？
因为物价低廉，人们争相购买，却又仅能用‘大刀’交易，导致百姓们日常交易都只想收到大刀，秦币则不再接受。
而秦军受限军规，必须公平交易，结果本地市民发现，手头的秦半两已无法交易。
此时商人手握大量‘大刀’，以高价换得秦半两，那些‘大刀’再流通一圈回到民众手里时，国家统一，货币政策必变，全境将通用秦币，原有的‘大刀’顿时变成不合法的流通品，价值贬低。
百姓怎能甘心，必会愤而起事。
商人们却是坐收渔翁之利。”扶苏深感商人带来的弊端。
难怪古时候总是强调农业优先，抑制商业，小农经济下的生活简单自给自足，易受冲击，而商人的逐利之心更是加大了这一风险。
举例来说，某乡有两个村庄，都种植麦子和药材，能自足生存。
故事继续展开：
一百二十三号
这日，一个精明的商旅来到村庄，他发现东村落更适合种植草药，而西村的土地适合小麦。
经过一番深入宣传和说服，他说服村民们认清各自的优势。
自此，东村专攻草药，西村则专注于小麦。
收获时节，商人口头协议或交换物资，极大地推动了两个村子的经济发展。
村民们的生活逐渐改善，前景一片光明。
然而，某年东村遭受虫害，草药收成大减，无药可卖换取生活所需的食物。
面临 危机！
这时，那商人再次现身，提出将粮食临时借贷予村民们。
不过要求用今后的药材收益还款，东村村民别无选择，只得同意。
第一年收成欠佳，药材勉强够换填饱肚子。
商人心存贪婪，债务未见减轻还打算逐年增加利息，这就叫作”利息”。
年复一年，债额非但未减反而攀升，商人想出新法子，主动提出允许村民用田地抵债，这一举措让很多人沦为流民或者租佃。
同时，商人间接掌控西村的命运，以类似手段让其也面临土地丧失。
就这样，土地权益悄然被侵吞。
这些村民变成国家内部不安定的隐患。
商人对于小农社会的影响可见一斑：它们原本经不起丝毫风浪。
货币兑换与历史教训呼应，商人在临淄巧妙利用各国货币体系差异和秦律漏洞敛财生财。
钱权确实能让万事通顺，但早在千百年前如此。
如今的时代，商人地位甚至不如农夫，各国货币制度纷乱，商业行为扰乱民间交易，亟待统一。
于是，朝廷决定首先针对临淄采取行动。
临淄繁荣商业得益于其历史渊源和齐国在此征收高额税赋带来的利益。
齐王从中受益良多，未曾抑制商人的兴起，导致当地商业交易活跃。
突然间，扶苏下达命令：”燕锦书！”
“执行！带上你的部下，将所有跨国货币兑换的商人悉数捕获，展示我的钦令。
如有人阻碍，视作隐藏私产、备战不法，同 待遇严惩。”他知道这会使得企图对抗秦军建议的小人物纷纷逃离。
他补充道，”金银诚珍贵，但在生命的面前，皆化为乌有！若连命都不在了，还有什么保得住？”
“末将领命！”燕锦书内心雀跃，此乃痛斥对手，还能落袋为安的完美差事。
说完后，扶苏转身：”走，咱们到临淄官署。
我倒要看那些大人们如何处置此事？饶了他们的性命，可不是纵容他们搞小动作与我们秦兵过不去！”
“少爷，仅是我们这些人吗？”一位守卫询问道。
“去营地召集百名兵士，还有，让小白速来府邸见我。”
商人操纵金银的那些手段，商丘县衙的那些大人坐在高堂之上，显然不可能没有插手。
扶苏清楚，攻下这座城池后，他为整个城的百姓带来了体面，为那些原来的齐国官员也留下了颜面。
既然给予，我自然有能力收回。
此时此刻，扶苏深切感受到权力的威力——掌控一切的 。
在古时，法律只是王权维护统治的武器、君主管辖黎民的途径，秦 军法整治军队，使其规规矩矩。
但面对官员们的小动作，扶苏选择了无视，并且决定出手干预。
“看来不吃痛还真是不懂事啊！走吧！”
燕锦书接到命令，气焰立时提升。
立刻回到营中，穿上战甲，手下人马已做好准备，等候出发。
“士兵们，公子有令，抓拿不良商人，违反律令。
各位兄弟，好好办事，做得出色，我请客，给你们痛饮！”
“是！”
那些贪财商人本只想悄悄溜走，现在被公子撞个正着，羞得无地自容！
声音虽不高，但因周围太过寂静，燕将军的注意力立即锁定他们的对话。
“嘀咕什么呢？是我不会宴请你，不是我舍不得齐刀侠！若要怪，就去指责那些商贾。
不过说真的，我秦 队征战多年，这样公正行事还是头一遭！”
“好啦，不再耽误时间了，出发！”燕锦书挥舞一下手令，一群武装精良的士兵冲出了营地。
骑兵们在市街上穿梭，城区里的居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见到疾驰而过的骏马纷纷让开。
来到一个交汇口，燕锦书指挥部队分开行动。
“小心谨慎，一个也不要让他溜走！”
靠近一个商户摊位时，几名士兵正在进行交易。
不料，几支秦军队伍赫然出现在面前。
“传达公子旨意：奸商违法贪欲熏心，挑拨民众不满，欺瞒临淄子民，皇命在前，公正之时，大秦之法制岂容违法者横行无忌？凡非法商贾，一律拘拿。
窝藏同犯者视为同谋，反抗则立斩无赦！”
这段命令把那位肚圆腰粗的商人生生唬住，而其他秦兵尽管不懂深意，逮捕行动却清晰无误。
立刻紧握双拳，准备行动，顺利制服这群商人同伴。
“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真是天大的冤情啊！”
“啪。”一个秦国步卒用力地拍了他的脸。
“哼，什么无辜？你们这些恶商人，我们都快对你忍无可忍，如果不是公子法条严格，你怎可能逍遥法外？”
“停下吧，小老头，你也曾在老子手里换取财物，这么阴险总有一天报应在你身上。
瞧，这不是来了嘛。
你有没有罪，并不由你说，我说有，你就有。
带走！”
同样的场景在多个角落上演，原先商人用财富笼络了不少百姓，此刻面对同僚被抓，无人敢于出声声援。
“将军，不合法的暴徒都已经抓捕，接下来应如何？”
“是的！”
待甲士退下后，一名都尉悄悄接近将军：”将军，数百人口的悬案，涉及巨額贿赂，何不再做……”
“休想！这些是赃物，涉及到巨大金额，怎能用于私人得益呢？”
“遵命，臣言语孟浪。”
“不，是你太过愚蠢。
这笔钱财数量虽多，总会有人失手，无法尽数找回。
但它对于大局无碍，是吧！”
“属下懂了。”
他们正议论之际，”驾~”，一声马啸传来。
“公子传命：将军捉获嫌犯后，应押往县衙门！”
“微臣接命，燕某明白！”燕锦书回答后，立刻对下属下令。
“好啦，公子的目光炯炯在上，每一分钱都要收回，一分不能少，记下了吗！”
而在临淄县衙内，扶苏懒散地倚靠于首座，身旁围着近百名卫士，个个佩刀威严，目光犀利，列于两旁。
“依然保持沉默？诸位大人，继续拖延真有意义么？回顾临淄开城之时，我有对你们平民有任何亏欠？或是哪个人？”
“哼，始终是我太天真了吧。
原本认为平定局面，你们会成为同道，我视你们如手足，而你们却视我为空洞。”
“我真的想要给你们面子，但你们并未回应我。”扶苏睁开眼，一掌拂落面前的茶碗，碎裂声在室内回荡。
茶碗破碎的同时，县衙内卫士们迅速抽出佩剑，清脆的撞击声响彻耳畔。
一众跪地的人更感惧怕，纷纷叩首求饶。
一名老者挣扎抬头：”公子，吾等实无所知，未曾做过什么。”
“哈哈哈，好吧，‘无所作为’的确好听。
那我问问，为何高唐齐兵能得知临淄动向？昨晚李信将军 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