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经济压力
詹皓洋，他是这个学校里最令人闻风丧胆的不良少年之一，在学校有着众多小弟，时常为非作歹，不是打架就是聚众抽烟，完全不把老师或教官看在眼里。
他学黑帮电影里的角色，把自己的黑色短发留成刺头，一副风光模样，虽然违反法禁，但校内任何人一看到他都不敢多说什么。
而且他还有一位叫做詹皓麟的大哥，据说是新阳市内有名的混混老大，他也常常借着他大哥的威名到处惹事生非。
当这样一号危险人物向晴雨提出邀请去天台独自聊天，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如果不是晴雨每天随身携带防狼喷雾的话，她也不敢直接单独赴约，万一对方埋伏一堆小弟，要对自己胡作非为就麻烦了。所幸当她来到天台后，这里只有詹皓洋一人。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她表情严肃，就算对方只有一人也不敢掉以轻心。
原本背对着门口看楼下风景的皓洋听到声音，便缓缓转身。
“没什么，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认识妳而已。”
他一派自然地走向晴雨，并停步在晴雨面前三公尺的位置，伸出双手表明自己并无恶意。
“如果是要告白的话，很抱歉，我没兴趣。”
晴雨知道，詹皓洋不像那些学长们一样很好打发走，如果太顺从他的意思，反而没那么好脱身，所以选择比较强硬的态度直接回绝他。
皓洋听到后，反而笑了几声。
“哈哈，妳想太多了啦！”他回应道。“我观察妳很久了，感觉妳蛮有手腕的，有一件能够赚大钱的事情想请妳帮忙……”
赚大钱的事情？听到这句话，晴雨有点疑惑。
“什么事情？请你说清楚。”她没有改变态度，对皓洋仍有戒心。
皓洋见状，也马上详细讲解自己的计划。
“事情是这样的，你知道我哥在外面有家赌场的事情吧？最近他给了我一个新项目，要我在学校里推销别人来玩我哥的运动彩券，但是我和我的朋友们都不太会管理账目，我哥又不派人来支援，所以……”
“所以你找我来是想要我帮你们管理投注支出和收入的记账本？”
“没错！”
皓洋拍手叫好，趁机向前移动想拉近和晴雨的距离，但晴雨马上就往后退了，让他又不得不停下脚步。
“因为听說妳从国中开始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想說妳应该挺聪明的，如果妳愿意加入的话，薪水会非常优渥，妳觉得怎么样？”
面对皓洋的邀请，晴雨犹豫了一下。他所说的产业，晴雨也是略有耳闻，据说非常薄利多销，但一旦被警察逮到，就算自己只有负责算账而已，也会被当作同伴一起移送少年监狱。
她不希望她的爸爸再次担心自己。
“抱歉。”她直接回绝詹皓洋。
“我不想做违法的事情，你们另请高就吧！”
她转身正要离开此地，但皓洋的声音却让她暂时犹豫一下。
“难道妳不希望妳的爸爸能够提早摆脱工地搬砖的工作吗？”
从小到大，晴雨的爸爸一直都只能在各个工地里做苦工，每天回家都深怕他的身上又多出新的伤口，这么辛劳全是为了帮晴雨筹措学费。
虽然晴雨国中时提过去打工的请求，希望自己也能帮爸爸填补一些钱，但都被她爸爸以课业为重当作理由亲切地拒绝了。
看着甘愿为自己扛下苦力的爸爸，晴雨自然于心不忍，只能透过优秀的成绩试图考个好大学，并希望借此找份好工作让她的爸爸能够过上好日子。
现在皓洋提出了十分诱人的赚钱管道，但却伴随着极大的风险，晴雨思考再三，还是决定放弃这个机会。
“抱歉，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窥探我的隐私了。”
她的语气冷酷无比，丝毫不把皓洋当一回事，她认为皓洋不过是仗着哥哥的名声狐假虎威罢了，头也不回的打开天台的大门走下楼。
皓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露出浅浅一抹微笑。
“我可不会那么简单就放弃呢，赵晴雨……”
几个礼拜后，放学回到家的晴雨一进客厅，就看到爸爸趴在桌上无精打采的样子。
“爸，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晴雨走到他的身旁，轻按他的肩膀关心地说道。
平日在外面勤奋工作的他，都至少比自己晚半个小时到家才对。
晴雨眼睛瞄到桌子上面还摆着几罐已经打开的啤酒，晴雨已经很久没看过她爸爸喝酒了，情况看起来很不寻常。
“爸？你没事吧？”她又猛摇了她爸爸的肩膀几下，担心他是不是真的病倒了，所幸他还是在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
“晴雨……妳回来了啊……”他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女儿，露出欣慰但又有复杂的神情。
“爸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医生？”晴雨连忙拉起旁边的椅子，坐下来仔细观察爸爸的状况，深怕他是因为受了伤或是发烧才早退。
看到女儿这么关心自己，他微微低下头，深怕接下来说出来的话会让女儿难过。
他深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开口说道：“晴雨，有一件事情我想跟妳商量一下……”
他眉头紧皱，一副有苦难说的模样，心思细腻的晴雨很快就察觉他接下来要说的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工作的营造公司突然倒闭了……”
“倒闭！？”
听闻这句话，晴雨马上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
“可是你和老板不是关系很好吗？而且建案还有好几份案子还在做……”
“那些都是过去式了……”他爸爸一脸无奈地大声说道，随后又喝了口放在一旁的啤酒。“那家伙早就偷偷把公司的钱都转走，现在不知道人跑去哪里了，我也是今天才收到公司无法继续营业的通知。”
看着已经有点醉意的爸爸，晴雨偷偷把啤酒挪到他无法直接拿到的地方，以免他把身体喝出毛病来。
“没关系，反正工作再找就好了嘛！这段期间你先好好休息，不要再喝酒了好不好？”
她继续关心她的爸爸，并试着给予建议与鼓励，希望他听到后会感觉好一点。
但显然作用不大，她爸爸仍是愁眉苦脸。
“不只是失业的问题……”他痛苦地回应。“那家伙先前还拿我的名义在外面乱借钱，今天在公司外面才被一群混混告知这件事情，被要求以后每个月都要还他们两万块，直到债务还清或是他们找到那个混蛋为止……”
说到这里，晴雨才清楚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几天后，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学校天台，晴雨和詹皓洋再次单独会面。
天空此时乌云密布，仿佛即将下起大雨。晴雨也不想浪费时间，开口就直切主题。
“关于运动彩卷的财务工作，要我加入也不是不行，但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她的语气依旧强硬，锐利的眼神直盯皓洋，不容许他得寸进尺。
在知道自己家里突然有了欠债危机后，晴雨原本是想以此为由找个正常打工来帮忙应付家计，但她的爸爸依旧不同意她的选择，依然坚持自己会马上去找下一份工作独自扛下家计。
她不希望引起她爸的担心，但也没有其他好的赚钱方法，于是只能和詹皓洋谈条件。
“好啊，你说吧。”
詹皓洋仍是一派悠闲姿态，对晴雨的要求不以为意。
“首先，我知道我爸的营造公司是跟你哥借钱，以后我们会乖乖还钱，不准随便打扰我和我爸的生活。”
她向几个熟知附近黑道势力的朋友调查过了，十分确定那群讨债的人是皓洋他哥的手下，虽然不知道皓洋能不能劝说他哥放宽还钱压力，但成功的话至少能保证她爸的安全。
“这个嘛……我哥从我有记忆开始确实还挺疼我的，也许我可以帮忙求情一下。”
他笑着同意了晴雨的第一个条件。
看到对方这么简单就答应了，晴雨也继续提出第二个条件。
“然后，我只负责运动彩卷的财务工作，不准随意使唤我去做其他事情。”
“没问题，只要妳能加入，什么都好。”
他又点头同意第二个条件。
“最后还有一点。”晴雨刻意加重口气。“不准暴露我参与其中的事情，而且如果我哪天要退出的话，不准刻意阻拦或威胁。”
“不然妳能怎样？妳說的那些条件我也可以毁约喔！”
面对晴雨的最后一个条件，皓洋笑着出言嘲讽道，但一看到晴雨从外套的口袋抽出一样东西又放回去，他脸色瞬间平静下来。
那是晴雨的猫咪外壳手机，虽然她没明讲她刻意秀出手机的用意，但皓洋马上就意识到她做了什么。
“妳把刚刚的对话都录下来了？”原本一派悠闲的他突然严肃起来。
“没错，我总要留一点东西保护自己。”
晴雨则露出微笑，表明自己的胜利。
“妳想直接威胁我把你们的债务取消吗？”他有些不服气的问道。
面对他的问题，晴雨默默地摇头。
“当然不会，我如果这样威胁你，等于是挑战你哥的权威。如果把狼逼到角落，不就有被反咬一口的风险吗？”
“这样啊，妳可真是不简单耶……”
这是皓洋头一次遇到能够反将自己一军的对手，令他不由得打从心底佩服。
“那就这么说定了，只要你好好遵守条约并付我该有的报酬，我就保证这个东西不会破坏你的事业。”
和刚开始认真谈话的语气不同，此时晴雨的语气仿佛带有一种恶作剧成功的喜悦感。
被反客为主的皓洋也只能无奈同意她的条件，并目送她踏着轻快的步伐走下楼梯。
“赵晴雨……真是有趣的女人……”
皓洋虽是不甘心，但也同时对刚刚摆自己一道的晴雨产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