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周宁雪也有梦境？
夜孤城抬眸，看见了对面的元策。
他扯了扯唇，起身，转到谢初缨面前，随后，以飞快的速度，俯身在她脸颊亲了一口。
这一次，谢初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夜孤城占了便宜。
“夜孤城……”她怒吼，气愤起身，用衣袖擦着脸颊。
夜孤城满脸玩世不恭，笑看着她。
“谢初缨，还能看着这样的你，真好。”
是真的，很好。
他以为，他与谢初缨之间，在梦里就结束了。
他以为，他死了会去地狱，而谢初缨一定不会在地狱，他跟她生生世世都不会有重逢之日。
如今，还能看见她明艳夺目地出现在他面前，哪怕是生气，他也觉得这个破碎的世间，无比美好。
谢初缨自然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放下手，撇了撇嘴，又坐到石阶上，眸光游离。
“夜孤城，难道你就不担心，现在才是你的一场梦吗？”
夜孤城嘴角的笑凝固，眼神中闪动着不解。
谢初缨抬头，“夜孤城，有没有可能，你梦里的一切，才是真实的呢，我早就死了，你也死了，而现在，是你死后的梦……”
夜孤城双眸的光芒，很快被浇灭，他坐到他身旁，“谢初缨，就算是梦，只要有你，足矣。”
谢初缨淡然一笑，目光陡然落到对面回廊，看见了回廊中，在灯火下神色模糊的元策。
原来夜孤城突然亲她，是因为看见了元策。
不知为何，她觉得元策的身影很孤寂。
就像漫漫长夜中，天空中唯一的繁星。
因为要用微弱的光亮照亮世间，哪怕一个人孤独地闪烁着，也不能留有余力。
这是他，生来就背负的责任。
元策转身离开了。
夜孤城看见，元策在回廊尽头，碰见了周宁雪。
他忽地，脑海中闪过了什么。
“皇上在天灾前，在城楼上碰见了周宁雪，是周宁雪告诉他，盛国有地震，有极寒天气，所以皇上那日，火速转移了粮仓……”
谢初缨眉头蹙了蹙，“周宁雪告诉皇上有天灾的事情我知道，你是说，皇上是在城楼碰见的她？”
夜孤城侧目，看向她，“是，就是你在城门口，看见皇上的那次。”
谢初缨错愕住，眉头一挑，“你怎么知道那次我看见了他？”
这件事，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啊。
夜孤城冷冷勾唇，“因为那次，皇上也看见了你，并且就是那一次……”
就是那一次，元策比他先一步，对谢初缨动了心。
谢初缨双眼一眯，讥讽一笑，“原来周宁雪在那次找到皇上的。”
夜孤城心里有点沉闷，看着谢初缨恍然大悟的样子。
又想起了周宁雪。
元策说周宁雪预言了天灾。
此事，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周宁雪那样一个泛泛之辈，还能预言天灾？
会不会是因为周宁雪，也做过跟他一样的梦？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思绪凌乱。
怎么个个都能做梦，谢初缨也说她做过一场梦，知晓了天灾。
周宁雪，肯定也是有过梦境之人。
倘若是这样，那周宁雪，就真的不能留了。
他的眼底，涌现出杀意。
目光落在回廊尽头，周宁雪望着元策背影的画面。
“谢初缨，你也做过一场梦，你说，周宁雪会不会跟你我一样，都做过那样的梦？还有，你梦里的我，到底是怎样的啊！！”
他语气急切，扭头凝视谢初缨。
谢初缨打量着他，语气淡淡，“梦里，你是大魔头，残杀妇孺，滥杀无辜，将艰难的世道，搅成了百姓的地狱。”
夜孤城心中震惊，瞳孔地震。
“你梦里，我是这样的？”
这是她的梦吗？为什么她梦里的他，跟他梦里，是一样的？
谢初缨点头，“是的。”
夜孤城慌乱不已，“那你呢？你看见这样的我，你还在我身边吗？”
谢初缨思绪转动，轻声道：“没有，我自尽了，在你因为我而杀的第一个妇人的时候，我就自尽了。”
她凑近他，严肃道：“夜孤城，你记住，如果梦里的事情再次发生，你若因为我再次乱杀无辜，我会死在你面前。”
她觉得，夜孤城那么在乎她，应该会因为她的话，有所忌惮吧。
夜孤城方才准备要去杀周宁雪的想法，忽然被扼杀掉了。
他不知道，在谢初缨眼底，周宁雪算不算无辜之人。
可如果谢初缨的梦跟他的梦相似，那在她的梦里，周宁雪就是害死她母亲的人啊。
怎么会是无辜的人呢……
不对，不对，他的梦里，谢初缨在天灾前就死了，郡主也死了。
可谢初缨方才说，她在梦里，是看见他为她杀了无辜妇人，才自尽的。
那会不会在谢初缨的梦里，郡主也没有死？
也不对啊，既然谢初缨没死，那他为什么在她梦里，会去因为她杀妇人呢？
谢初缨没死，他有什么理由去乱杀无辜？
他突然明白过来，谢初缨说谎了。
那她的梦，到底是怎样的？为什么她会知道，他杀害妇孺的事呢？
谢初缨拿着酒壶起身，“深夜了，回去了。”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夜孤城做下决定。
周宁雪必定是有过梦境的人，这样的人，绝对不能留。
就算她说她会成为元策的女人，可以让谢初缨今生都不会嫁给元策。
他忍不住轻蔑一笑。
从今日书房的谈话，元策会要她？
真是可笑……
一个诡计多端的毒妇，也妄图爬上龙床。
他在凉亭中，等到了礼国公。
两人交谈一番，就一起离开了别院。
路上，大长公主为今夜的事情置气，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后半夜的时候，他从大长公主府，飞身而出。
飞进别院，他找了一阵，悄然进入了周宁雪的房间。
屋内昏暗，周宁雪躺在床上，似乎听见房顶有一丝动静，她不安地睁开眼。
看见一个黑影靠近，她张嘴呼救。
夜孤城抬手就是一掌，将她劈晕了过去。
有些话，得在她死前问，还不能直接杀了。
他捡起地上的布鞋，塞进她嘴里，将她手脚捆起来，扔在地上。
就坐在屋内的木凳上，等着她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