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离开
队伍从杨万雪几人身边擦肩而过，她们被人群拥着跟在队伍后面。从北市街游到东市街，又从东市街往西市街走。
路过铁匠铺时，杨万雪费了好大的劲才带着宋小小和小桃挤出人群。
那大叔笑了，“这般狼狈模样，是被挤狠了？要我说，直接在店门口等他们路过就行，干嘛非得跟着游街？”
“不知道啊，觉得热闹，就跟着了，我第一次见呢！”小桃道。
杨万雪和宋小小纷纷表示认同。
那大叔打着铁边回：“哦，第一次见啊，那就不奇怪了，想当初我也好奇地跟着游完所有街呢！”
杨万雪疑惑道：“叔，你怎么大年初一还在打铁？休息一天不好吗？”
大叔摇摇头，把发红的铁片伸进凉水里，发出呲呲呲的声响。他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才道：
“休息哪有钱呀？咱老百姓一年到头不都得忙么？你看那些商贩，酒楼，谁休息了？不都趁着庙会挣一把么？！”
“也是！”杨万雪点点头，“如果我家在这里，我也会趁机捣鼓东西卖！”
“对吧？就是这个理儿，瞧瞧这人满为患的，休息一天亏一天！”
“但大叔，你这也没人来呀，你怎么不关门休息？”
“老百姓哪有休息的时候？从出生就得忙到死！再者我无儿无女，一个人过年也没啥意思，索性就来打铁，顺便感受感受四方来客的热闹。”
大叔说完，呵呵一笑，拿起凉铁往炉子里烧，“你们的驴在后院，现在要走了吗？要走我去牵来给你们。”
“不走不走，我们再玩一会儿。”
三人都没见过打铁，站在那儿一直盯着看。
店铺里的东西很多，剪刀、农具、刀剑甚至还有铁锅！
“真是啥都卖呀！”杨万雪叹道：“这家东西很好！”
小桃：“我家铁锅和锄头就在这买的，非常耐用！”
杨万雪环顾铁铺，很是费解：这有房有铺子，人还勤快，怎么无儿无女呢？
她虽疑惑，却也没问出来，毕竟这是人家的隐私，乱打探可不好！
看了一会儿，三人也看腻了，那大叔只不断打铁，并不制作新武器。于是三人又跑出去逛了很久。
眼见日头西垂，杨万雪才带着小桃和宋小小回家，到家时天刚黑。屋里寂静无声。
小桃告辞离开，杨万雪挽留不得，也就随她去了。
杨万雪把驴关进棚子里，拉着小小轻手轻脚进屋。
“爷爷还在睡，咱们动作轻一点，先把饭菜做好再叫爷爷起来吃饭！”
宋小小点点头，说，“我去看看爷爷喝水没？”
“哦，我倒忘了，一起去吧。”
午时，杨万雪和宋小小想去玩，又怕爷爷起来口渴拿不到水，于是把暖壶和碗放到他床头箱子上。
此时姐妹俩蹑手蹑脚进到房间，见碗里有水，便知道爷爷曾起来喝水过。
两人放了心，又蹑手蹑脚一起出去。
晚饭，杨万雪熬了一锅小米粥。
她想了想，“大年初一，只吃剩菜也不好，还是得加点新菜！”
于是新做了两道菜：蒸蛋和三鲜豆腐。又把昨天夜里剩下的菜都热热，才叫宋七公起来吃饭。
宋小小捧着一碗黑色的温水递给刚醒的宋七公：“爷爷，您先喝点酸梅汤吧！解酒且增食欲！”
“哪来的酸梅汤？”宋七公接过，一饮而尽。
“下午在药店买的，那药店伙计说这个解酒最好！”
“嗯，确实不错！还有么？”
“有，多的很呢！”
……
饱餐一顿后，杨万雪早早就进入了梦乡。
4日后，天晴，微风。
杨万雪告别了宋七公与宋小小，带着自己的一堆装备，骑着小驴，朝孟连镇方向走去。
因怕他们担心，杨万雪只说回家看看，没说自己打算去匪窝打探姐妹们的情况。
那日破庙，赵大牛不忍杀王念儿等人，众匪又以他为首，如果没意外，姐妹们应该能活着，但杨万雪跑了！
“她们还带着伤，也不知道匪众被我那么一闹，会不会拿她们泄愤。”杨万雪担忧地想。
忽而神色坚定道：“如果你们没事便好，有事我会帮你们报仇！”
她对姐妹们心存歉意，却不曾悔过，若再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同样的做法。
不多时，杨万雪来到了那日的破庙，现在庙已经不能称之为庙，只一地废墟留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杨万雪慌了，翻身下驴，跑去刨那废墟。
奋力刨开碎石和瓦砾，触到残垣。
她力气小，根本翻不过来！
又用了杠杆原理，那些个残垣还是纹丝不动。
想了想，她拿出炸弹，炸开废墟。
“如果底下有尸骨，那我的行为……”
噢，她可真是个活阎王！
好在废墟下虽然有腐败气味，却没有骨头等物。
杨万雪心下稍宽，“看来被带走了！”
她起身朝驴走去，翻身上驴，紧了紧头上的帷帽，开始策驴“狂奔”，一路朝孟连镇“疾驰”而去。
途经三叉路口，杨万雪目光从“青牛镇”飘过，内心毫无波澜。
她已经是自由身，为何还要回去？再一次被卖么？
“驴儿，走！”杨万雪指着孟连镇，“向它出发！”
半日后，杨万雪就到了孟连镇。
孟连镇看起来比青牛镇还贫穷。主街两旁商户住的是石头茅草房。
“这……相差也不远，怎么比青牛镇落后这么多？”杨万雪不解。
忽然人群涌动，有人高喊：“快快快，狼来了！快跑！”
狼？青天白日有狼袭击城镇？
虽然难以置信，但杨万雪还是干脆利落地骑驴随着人流往城门跑。
却在城门不远处停下了。因为人群如织，她无法前进。
而因她骑在驴上，看的更高更远，她看到了城门守军竟拦阻百姓，不许一人外出！
“这怎么回事？”
种种迹象异于平常，杨万雪内心不由地慌乱起来。
旁边有位妇人抱着孩子，哭哭啼啼说，“孩子…孩子病得严重……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来镇里看病。”
她吸了吸鼻子，又说“我怎么命这么苦呀，偏偏是今天遇上了！我不想活了，呜呜呜……”
周围几位妇女闻言纷纷宽慰她。
一位抱着鱼筐的老渔民也是愁眉苦脸，“唉，要不是村里卖不出去，我也不会来镇上。”
壮年猎户愤愤不平道：“他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呢！惹急了，我跟他们拼了！”
旁边人连连劝他，“别冲动，别冲动。活着才重要，其他的……算了，以后再赚就是了！”
猎户：“天杀的狗官，朝廷怎么还不来收拾他！”
“你不想活了？敢这么说话？”
突然！人群中不知谁先喊了句“出城！”紧接着所有百姓大声呼喊着，“出城！出城！出城！”
杨万雪往城门口一看，只见百姓们推搡着士兵，企图冲出门去。混乱中有人投掷石块，有人冲破防线，场面开始失控。
那些手持长矛的守军，显然要拦不住百姓了。
忽然一个将官模样的人站了出来，大声喝止道：“都住手！安静！”
但愤怒的百姓哪里听得进去，反而叫得更大声，冲出的劲头也更猛！
蓦地，将官抽刀砍了冲在最前的那人一刀，那人瞬间倒下，血流不止。场面霎时安静如鸡。
“再乱就如同此人！”
将官的声音透着狠厉与寒意。百姓们不敢再动，纷纷后退，保持远远的距离。
这时，有人率先往回跑，紧接着一个，两个……无数个人都往回跑。
杨万雪不明所以，又夹在人群中，只能现在地跟着他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