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除夕
宋小小摸着驴面，眼睛一转，鬼主意就冒出来了：“姐姐，要过年了，到时候剪个红布条给它系上怎么样？”
“嗯，好～都听你的！对了，什么时候过年？”
宋小小很惊讶：“还有五天就是新年了，姐姐你居然不知道？”
杨万雪摇摇头，她确实没注意。
“昨天爷爷碾了糯米，到时候就可以做许多好吃的啦！”宋小小眼中全是憧憬，脸上洋溢着笑容，“做糯米花，做粑粑，做灰粽……”
“哦！”
她像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猛拍一掌，“忘了找芭蕉叶和大粽叶了！”
毛驴无辜受难，惨叫了一声。
宋小小连忙顺着驴毛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呼呼，吹吹就不痛了……”
杨万雪摇摇头，对这一人一驴很是无奈，转身走进屋里拿了刀，准备上山砍柴去。
“姐姐，天快黑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还一个时辰才黑呢，我去砍点柴。”
宋小小皱着眉，“可是……姐姐你病刚好，这雪厚路滑的，还是别去了吧，省得又病了。”
杨万雪哪里听得进去，把刀扔进竹篓里，背着就走，“不碍事，姐姐身体好着呢！小小，你好好看家，别让这驴被人牵走了！”
宋小小还想再说什么，人杨万雪已经走远了。
她这么急砍柴，不过是想着在离开前，多为宋七公他们做点事。
砍柴，烧炭，做炸弹，教小小认字……她一连几日连轴转的忙，不曾停歇一刻。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除夕。
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换上了新对联，有顽童在河边炸鱼嬉闹做乐，爆竹声此起彼伏，倒是为村子增添了不少年味。
宋七公一家天未亮就起来，扫屋除尘，写对联，贴对联，换香炉，贴门神……忙到大中午才收拾完。
吃午饭时，宋七公叹了口气说道：“过年就是又忙又累，让人又爱又嫌。”
“不，小小只爱不嫌！过年最好玩了！”宋小小立刻反驳。
宋七公和蔼笑笑，“你个小孩懂什么？长大了你就懂了。”
饭后，杨万雪和宋小小配合着做糯米花。
杨万雪捧起扁糯米，疑惑地问，“怎么扁扁的？”
此时宋七公正给鸡拔毛，闻言道：“哦，这个是特别压制过的，先蒸熟，再压扁，最后晾干就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样子了。”
“哦……”杨万雪不再多问，见宋小小已经把锅烧热，就铲了一铲子扁糯米放进锅里。
扁糯米进锅受热后立即膨胀，向四周舒展，恍若梨花。
“真好看啊！”杨万雪不由感叹道。
“快快快！给它翻炒。一会儿该糊了！”宋七公焦急大喊。
“哦哦哦”杨万雪手忙脚乱上手翻炒。
炒了几次也就熟练了，姐妹俩就这样，一个炒，一个看火，忙了一刻钟终于炒了一盆颗粒分明、金黄香脆的糯米花出来。
宋七公见了，连连夸赞姐妹俩干得漂亮。而后舀水进锅里，把几块红糖放进去，“现在把红糖煮开！”
家里柴多，宋小小把火烧得旺旺的，不过一会儿，锅里的红糖就化了，紧接着就涨锅了。
姐妹俩手忙脚乱不停地搅拌，红糖泡沫才小了下去。
当铲子舀起红糖，红糖水粘稠滴落时，红糖就煮好了！
宋七公端起炒好的糯米倒进红糖水里，紧接着快速搅拌混合，直至每颗糯米都被红糖包裹才停下。
宋小小拿来干净的米筛，配合着宋七公把所有糯米都铲进米筛里，最后用铲子整理拍平，这样，糯米花就做好了。
放凉后，宋七公用刀把糯米花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正方形，杨万雪和宋小小各自拿一块在手里吃。
宋小小感动的快落泪：“呜呜呜，就是这个味道，又脆又香又甜，我终于吃上了，一年盼一次呢！”
杨万雪轻笑：“等以后姐姐有钱了，买很多很多红糖来，到时候小小想什么时候吃，咱就什么时候做糯米花吃！”
“好耶好耶！”宋小小很高兴。
杨万雪挂在嘴边的笑意却淡了下去。瞧我这嘴，真快！习惯性的许诺可不行呀！万一做不到……何必给她希望？
今日，宋七公一共杀了两只鸡一只鸭，此时正在焯水。
“小小你看着火，爷爷去包灰粽！”他交代了一句，匆匆去淘米了。
米是前一日泡好的，现在吸满水一个个膨胀得像珍珠。
宋七公烧了芝麻杆，取细腻的杆灰放进米里，揉搓一番。洁白的糯米霎时变得灰黑。
“啊这……爷爷为什么这样弄？”杨万雪不解。
“老一辈流传下来的办法，这样做口感更香！”
“哦，那待会我一定试试！”
取大粽叶，放入一碗灰糯米铺平，加入一条肥瘦相间的新鲜猪肉，又盖上一碗糯米，才卷叶包紧，最后用稻草捆好，一个手臂大小的灰粽就做好了！
宋七公一共做了6个灰粽，做好时，鸡鸭肉也已焯好水。于是净锅重新加水炖灰粽，直炖了两个时辰才熟。
“这玩意，好吃，但费时费事！”宋七公抹着汗水说道。
宋小小不忘补刀：“爷爷，糯米粑粑还没做，汤圆还没做，小驴还没带红布，我的红绳也还没编呢！”
“唉，知道了，知道了！”宋七公叹了口气，看着杨万雪道，“年年今天我都忙得脚不沾地！大大小小的活儿等着我干，真的太累了！今年还好有你帮忙，我轻松了不少！”
杨万雪连连摆摆手，“我也没帮到多少，爷爷客气了。”
宋小小有些失落，“原来爷爷这么累，那以后不过年了！”
宋七公呵呵一笑，“小小别多想，爷爷啊，累是累，但是心里很开心呀！能陪小小跨年，能让小小高兴，爷爷就开心！”
祖孙俩咯咯傻笑，场面温馨极了。
休息过后，宋七公接着又用芭蕉叶做20多个糯米粑粑蒸上，杨万雪则做带宋小小一起包汤圆。
“姐姐喜欢芝麻馅还是黄豆馅？”宋小小问。
杨万雪双手麻利滚着汤圆，头也不回地说，“姐姐最爱花生馅！”
宋小小惊奇，“还有花生馅呢？”
“嗯，馅种类多着呢，除了芝麻、黄豆，还可以在里面放红豆沙、花生、莲蓉、蜜枣、玫瑰、火腿等等，味道各异，各有各的好吃。”
“但是！”杨万雪停下手里的动作：“花生馅天下第一好吃！”
宋七公憧憬道，“我活了一辈子，都没吃过花生呢，更别说吃过花生馅的汤圆了！”
他忽然好奇地看着杨万雪：“花生可是从海外来的贡品，除了皇亲国戚，很少有人能吃到。你怎么……？看你也不像作假，你真吃过啊？”
啊这……
杨万雪傻眼了。现代随处可见的玩意，谁知道在晟朝是贡品呢？！
眼珠子一转，杨万雪立马忽悠道：“爷爷，我哪吃过啊？都是书上说的！书里说花生馅的汤圆‘软糯香酥，甜而不腻’，我想，它一定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汤圆！”
宋七公了然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唉，咱这辈子呀，很难能吃上一顿哟！”
杨万雪不想再谈论这个，转了话题，“爷爷，今晚咱们吃什么呀？”
宋小小来了精神，兴致勃勃抢先道：“吃炖鸡、烧鸭还有花椒鸡！”
宋七公：“还有一盘炒猪肉和豆腐汤！”
“哟！好丰盛！爷爷你快去炒菜吧，这些粑粑啥的我来弄！”
说得杨万雪都饿了，手里的汤圆都不香了，试问有什么东西能比得上土鸡汤让人垂涎欲滴？